众人在汀兰水榭的院中啧啧称奇,对陆微澜那些新奇玩意儿爱不释手。尤其是那几把舒适无比的竹编躺椅,更是让不少人赖在上面不肯起来,纷纷表示回去之后也要照着样子做一个。
陆微澜见状,心中暗笑,嘴上却只是谦虚地表示这些都是些粗陋之物,不成敬意。
待众人对院中的陈设都参观得差不多了,陆微澜便引着他们进了水榭的厅堂。厅堂内的布置同样简约雅致,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却处处透着一股低调的品味。
丫鬟们奉上香茗和一些简单的茶点。众人落座之后,便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向陆微澜请教那些新奇玩意儿的来历和做法。
陆微澜应付自如,依旧是将一切都归功于偶然所得的古籍偏方或是海外归来的远房亲戚。
正当众人聊得兴起之时,陆微澜仿佛不经意般,从袖中取出一副制作精美的叶子牌放在案几上。
那叶子牌与市面上常见的马吊牌或天九牌都不同。牌面是长方形的硬纸片,比寻常的叶子牌要厚实一些,也更光滑一些。最特别的是牌面上的图案,并非传统的万、索、筒或文钱,而是用极其细腻的笔触,分别绘制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图案,每一张牌的图案都各不相同,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怒放争艳,有的迎风摇曳,有的傲雪凌霜,画工之精湛,意境之清雅,令人叹为观止。
“咦?陆二姐姐,这是什么牌?瞧着倒比寻常的叶子牌雅致多了!”一位眼尖的小姐首先发现了这副与众不同的叶子牌。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了案几上的那副牌。
陆微澜浅笑道:“这个呀,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我嫌寻常的叶子牌图案太过俗气,便自己胡乱画了些梅兰竹菊的图案,央求匠人照着样子做了这么一副牌,平日里自己解闷罢了。让大家见笑了。”
她口中的匠人,自然是指她空间里那台多功能打印机和覆膜机。这副梅兰竹菊牌,其实就是她用硬卡纸打印出来,再覆上一层防水膜制作而成的现代扑克牌。只是她巧妙地将扑克牌的A、K、q、J和数字,替换成了不同形态的梅兰竹菊图案,使其看起来更符合古代的审美情趣。
“天哪!这真是陆二姐姐你自己画的?”一位略懂绘画的公子拿起一张牌仔细端详,不由得惊叹道,“这笔触之细腻,构图之精妙,意境之高远,简直堪比名家手笔啊!陆二姐姐不仅巧思过人,竟还有如此高超的画技,当真是深藏不露!”
“是啊是啊,这梅花画得风骨傲然,这兰花画得清雅脱俗,这竹子画得挺拔有节,这菊花画得隐逸高洁!每一张都堪称一幅精美的小品画作啊!”
众人纷纷拿起牌来传看,啧啧称奇之声不绝于耳。他们哪里知道,这些精美的图案,不过是陆微澜从电脑图库里精心挑选出来,再略作修改打印而成的。
萧北辰也拿起几张牌看了看,虽然他对绘画一道不甚了了,但也觉得这牌面上的花草画得确实好看,比他见过的那些宫廷画师画的还要灵动几分。他不由得对陆微澜又多了几分佩服:“陆二小姐,你这牌可真是太别致了!不知道这牌有什么新鲜的玩法没有?”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人。
“是啊,陆二姐姐,你这梅兰竹菊牌,除了图案好看,玩法上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陆微澜闻言,心中暗笑,正等着你们问呢!她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道:“这牌嘛,玩法倒也简单,只是与寻常的叶子牌略有不同。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争魁。不知众位姐妹兄弟,可有兴趣学一学?”
“争魁?这名字倒也雅致!听着就比那些打马、斗虎的玩法有趣多了!”
“陆二姐姐快教教我们!我们都想学!”
众人一听有新玩法,顿时都来了兴致。
陆微澜便笑着将这副梅兰竹菊牌按照现代扑克牌的规则,教了大家一种简化版的争上游的玩法。她将黑桃、红桃、梅花、方块替换为梅、兰、竹、菊四种花色,将A、K、q、J、10、9……2的顺序,解释为不同品阶的花魁、花将、花相、花后、以及各种等级的花使,规则简单易懂,却又充满了竞技性和趣味性。
起初,大家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新奇的玩法,但陆微澜耐心讲解,又亲自示范了几局,众人很快便掌握了要领。
这一玩起来,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
“哈哈!我要出竹魁!看你们谁大得过我!”萧北辰玩得兴高采烈,抓到一手好牌,便得意洋洋地甩了出来。
“萧公子莫要得意太早!我这有一对兰后,压你一头!”一位小姐不甘示弱地打出两张牌。
苏文宇虽然性格沉稳,但也很快被这种新奇的游戏所吸引。他学得很快,也玩得很投入,不时能打出一些精妙的牌路,引来阵阵赞叹。
一时间,汀兰水榭的厅堂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此起彼伏的叫牌声。那些平日里矜持端庄的公子小姐们,此刻都仿佛卸下了伪装,沉浸在这简单而快乐的游戏之中。
陆微雨站在一旁,看着陆微澜被众人环绕着,尤其是苏文宇和萧北辰这两位她暗中倾慕的公子,都对陆微澜那所谓的争魁游戏兴致勃勃,玩得不亦乐乎,心中更是嫉妒得发狂。
她几次想插话进去,要么是说这游戏规则太过简单幼稚,要么是说这牌面图案虽然好看却失了古朴之意,试图贬低陆微澜的发明,但都无人理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副神奇的梅兰竹菊牌和那个总能拿出新奇玩意儿的陆二小姐身上。
“二姐姐,你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们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呢?”陆微雨终于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陆微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微微妹妹说笑了。这些不过是我平日里闲来无事,自己瞎琢磨出来解闷的小玩意儿罢了,哪里称得上什么稀奇古怪。若是妹妹喜欢,改日我将这争魁的玩法写下来送你一份便是。”
她这话,说得大方得体,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这些令人惊叹的发明创造,对她而言,都不过是信手拈来、不值一提的小事。
陆微雨被她这轻描淡写的态度噎得够呛,心中更是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无处发泄,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而其他人,则完全沉浸在了争魁游戏的乐趣之中,对陆微雨的这点小情绪,根本无人留意。他们只觉得,今日这趟汀兰水榭之行,实在是太值了!不仅体验了前所未有的舒适躺椅,欣赏了别致的风铃,还学会了一种如此新奇有趣的游戏!这位陆府二小姐,当真是个浑身是宝的奇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