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站在会议室的窗边,手里端着一杯刚续上的茶。阳光比昨天更亮了些,照得玻璃窗上的水痕像画了一道道银线。他眯了眯眼,看着楼下厂区里那辆刚卸完货的叉车,司机正擦着汗,动作利索得像是在跳舞。
“今天咱们得把这锅汤调出味儿来。”他转过身,把茶杯放在桌上,“昨天分好了类,今天得把每锅汤的盐放准。”
阿芳已经坐在老位置上,手里拿着笔,纸上的字终于动了。她抬起头:“昨天晚上我琢磨了会儿,发现咱们在产品定位这块,还没细到点子上。”
“嗯,今天就干这个。”刘好仃点头,“咱们得知道,每个市场想要啥,咱们能给啥。”
“问题就在这儿。”阿芳翻了翻资料,“欧洲市场要的是品质和稳定,东南亚看重性价比,非洲那边……好像更在意文化认同。”
“文化认同?”刘好仃挑了挑眉,“你是说,他们买不买,不是因为产品好不好,而是因为‘顺不顺眼’?”
“差不多吧。”阿芳笑了,“比如咱们那个红色包装的提议,其实挺能说明问题。”
“那咱们就从产品定位开始。”刘好仃拿起笔,“每个市场,咱们得有个主打标签。”
会议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大家围在白板前,开始分组讨论。
“欧洲那边,咱们主打高端、环保、耐用。”阿芳说,“他们对环保特别敏感。”
“东南亚,性价比是关键。”有人补充,“但也不能太便宜,得让他们觉得‘值’。”
“非洲和南美呢?”刘好仃问。
“这两个地方,文化差异大,得细分。”阿芳翻了翻驻外人员发来的反馈,“比如非洲东部,他们喜欢鲜艳的颜色,南美那边更注重本地化服务。”
“那就得根据不同情况,调整产品设计和宣传语。”刘好仃点头,“比如,咱们可以考虑在非洲推出定制化包装,南美那边多安排本地客服。”
“那产品功能上呢?”有人问。
“核心市场的产品,咱们要稳定;潜力市场的产品,得有点新意;新兴市场嘛……”刘好仃顿了顿,“得有点‘惊喜’。”
“惊喜?”阿芳笑了,“你是说,给他们点不一样的?”
“对,比如咱们最近研发的那个低反射玻璃,在非洲阳光强烈的地方,说不定是个卖点。”
“那价格呢?”有人问,“怎么定?”
“价格这事儿,得看市场。”刘好仃坐回椅子上,“欧洲那边,咱们可以走高端定价,东南亚中等,非洲和南美就得灵活点。”
“怎么个灵活法?”阿芳问。
“比如,非洲某些国家,消费者对价格比较敏感,咱们可以考虑捆绑销售,或者提供基础款低价产品,再推升级服务。”
“那得先做测试。”阿芳点头,“不能一上来就全铺开。”
“没错。”刘好仃笑了笑,“咱们得先试水,再决定要不要下饺子。”
会议室里一阵笑声,气氛轻松了不少。
“推广这块,也得因地制宜。”阿芳继续,“欧洲可以搞高端品鉴会,东南亚适合线上广告,非洲嘛……可能得靠本地代理做口碑。”
“我听说非洲那边,社交媒体用得挺多。”有人补充,“特别是年轻人,刷短视频的特别多。”
“那咱们就在那边投点短视频广告。”刘好仃点头,“再配合本地KoL做测评。”
“南美那边呢?”有人问。
“南美可以考虑线下活动。”阿芳翻了翻资料,“他们喜欢热闹,搞点体验展,说不定效果不错。”
“好。”刘好仃拍了拍手,“那咱们就按这个方向来。”
“那现在开始分工?”有人问。
“对,分头行动。”刘好仃站起来,“产品定位这块,阿芳你牵头,价格策略让财务那边配合,推广方式你们自己定,但得跟驻外团队多沟通。”
“明白。”
“另外,咱们得设个反馈机制。”刘好仃补充,“每两周汇总一次,看看哪些地方需要调整。”
“行。”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忙碌,大家开始整理各自的资料,准备回去落实。
刘好仃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厂区里那辆刚装好货的卡车缓缓驶出大门,车尾扬起一阵尘土。
“咱们这锅汤,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熬了。”他自言自语。
阿芳走过来,递上一份整理好的产品定位草案:“刘哥,你觉得这个方向对吗?”
刘好仃接过草案,扫了一眼,点点头:“方向对,但得看火候。”
“火候?”
“就是执行。”刘好仃笑了笑,“再好的汤,火候不对,也煮不出味儿。”
“那咱们得把火调准。”
“没错。”刘好仃转身,看着会议室里忙碌的身影,“咱们得让每个市场,都知道咱们是谁。”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也让每个客户,都愿意尝一口咱们的汤。”
阿芳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已经开始啦。”刘好仃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热气袅袅上升,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光。
他回头看了眼窗外,厂区里又一辆车驶出,车轮碾过水泥地的声音,像是敲响了新的节奏。
“来吧,咱们继续。”
就在这时,阿芳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我发现个事。”她指着产品定位草案里非洲市场的反馈,“他们好像特别喜欢咱们那个低反射玻璃。”
“低反射?”刘好仃凑过去看。
“对,说是光线柔和,适合当地气候。”
“那咱们是不是得考虑一下?”阿芳问。
“当然。”刘好仃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可能比咱们预想的更有戏。”
他拿起笔,在草案上加了一句:“优先在非洲试点低反射玻璃系列,观察市场反馈。”
“这下,咱们的汤,才算真正加了点料。”
阿芳看着他,眼里闪着光:“刘哥,你说咱们这次,能行吗?”
刘好仃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厂区里那辆卡车已经驶出很远,只留下一条笔直的车辙。
他笑了笑,把茶杯放下。
“来吧,咱们继续。”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同事探进头来:“刘哥,驻外那边刚传来消息,非洲某国的环保政策又收紧了。”
刘好仃一愣,随即笑了:“那咱们的环保牌,打得更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