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发出一声悠长的汽笛声,车轮缓缓转动,驶向了远方。
钱多多和周文渊一直站在站台上,用力挥着手,直到那列绿色的长龙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
“走吧,多多。”周文渊深吸一口气,揽住钱多多的肩膀,“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们回到了更需要他们的地方,这是好事。”
钱多多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说道:“我知道,文渊哥, 就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两人沉默地走出火车站,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你呢,文渊哥?”钱多多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
“你被分配到哪个单位了?还是留校了?”
周文渊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没有留校,分配方案下来了,我被分到了市计委下面的一个部门。”
“计委?”钱多多有些惊讶,“那可是个好单位啊,以后就是周干部了!”
周文渊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现在国家百废待兴,计划工作很重要,只是…”
他顿了顿,低声道:“那里面的水,恐怕比学校深得多。”
钱多多立刻明白了周文渊的顾虑,计委那样的地方,人际关系复杂,派系斗争恐怕也不少。
以周文渊的背景和才智,进去之后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以文渊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钱多多鼓励道。
两人相视一笑,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个人的命运在其中沉浮,谁也说不准未来。
送别了张抗美和王东北,钱多多的生活似乎一下子空出了一大块。
他依旧按照傅教授制定的严苛计划学习,但回到如今就他自己的301寝室时,总会感到一丝不适应。
周末回到四合院,院子里的景象也和两年前有了不少变化。
最显着的就是许家,许大茂和许富贵被关押了半年多。
最终还是送去劳改了,许大茂被判了长达15年劳动改造,许富贵则是五年。
李怀德不愧是老江湖,这事情并没有做绝,秦京茹跟许母都没有受到波及。
秦京茹在秦淮茹的帮助下,去探视过几次许大茂,回来后人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好在之前许大茂去电影厂的工作名额还在,她去顶替了这个名额,倒是保住了许父之前分配的房子。
现在只有周日会偶尔带着孩子来看看,跟秦淮茹说说话。
秦淮茹则真正在轧钢厂站稳了脚跟,虽然依旧是食堂的帮厨,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偶尔还能看到她穿上一两件颜色鲜亮些的新衣服。
关于她和李怀德的风言风语一直没有断过,但她也似乎习惯了,面对各种目光,总能坦然处之。
她甚至利用李怀德的关系,通过调剂把边上的厢房也租到了手,总算是解决了贾家住房困难的局面。
闫埠贵家则是彻底败落了,闫埠贵因为偷盗公家财物罪名成立,被判了六年,送到外地劳改去了。
闫解成和于莉小两口在闫埠贵出事后没多久,就不知通过什么门路,悄悄搬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的大院。
据说是回了于莉的娘家那边,具体如何,院里人也说不清楚。
只剩下三大妈杨瑞华一个人,守着那间空荡荡的房子,靠着街道办给的一点补助勉强度日,人也变得有些痴痴傻傻,见了人也不怎么说话。
刘海忠倒是抖了起来,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巡查小组长,但在院里俨然一副领导派头,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
整天把“李厂长指示”、“厂里决定”挂在嘴边,对院里的邻居们指手画脚,可惜没几个人真买他的账。
二大妈也跟着水涨船高,在院里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傻柱和赵秀兰的小日子过得倒是不错,傻柱依旧是食堂的主任,两人勤勤恳恳,小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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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那边,老黑负责的安保公司已经彻底走上了正轨,不仅完美地处理了彭万里地产项目上的所有麻烦,还将业务拓展到了其他几家华资地产公司,在港岛真正站稳了脚跟,名声甚至盖过了许多老牌社团。
而常威则借着彭万里的东风,在地产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他们联手成立的地产公司,利用彭万里的人脉和常威超前的眼光,又低价吃进了好几块未来极具潜力的地皮,其中就包括太古仓附近的一些旧楼和土地。
另外在年初,常威成立了“寰宇控股”集团,将个人名下的地产、股票投资等业务整合到一起。
寰宇控股一经问世,就吸引了全港的注意,实在是常威这些年在港岛股市上疯狂买进,吸引了一大波的关注。
现在港岛炒股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工人不再上生产线,围在一起看股价。
司机把车停在交易所外,自己进去炒股。
家庭主妇把买菜钱变成炒股本,菜市场都在讨论股票。
大学生、中学生也开户入市,课堂空空如也。
整个城市正常运转的齿轮,几乎被股市这台抽水机吸停了。
因为钱来得太容易,人们挥金如土。
午餐时间,写字楼职员们不再吃盒饭,而是成群结队去酒楼吃鱼翅汤泡饭。
下午茶,则用鲍鱼煲粥来慰藉因炒股而兴奋的神经。
而让他们疯狂的原因很简单,股市太赚钱了。
拿恒生指数为例,1967年低点为58.61点,到了1971年年底为341.36点,四年时间涨了5倍,很惊人了吧?!
但到了今年,更夸张的来了,从一月到现在恒生指数已经突破700点,并且还在不断升高。
港岛市民们当掉首饰、手表、甚至房产,将资金投入股市。
银行和财务公司的贷款业务激增,资金源源不断流入市场。
上市公司管理层、交易所职员、财经记者……几乎所有人都在利用信息优势为自己牟利。
港岛每日的交量从平日几千万,猛增至每日数亿港元,高峰时甚至接近十亿。
这个数字在后世看来很小,但在当时那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