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沐阳等人果断出手,一番激烈战斗后,成功将领头星兽从控制中解救出来,可星舟也在这场战斗中受损严重,此刻正残破地在星流漩涡边缘缓缓倾斜,金属骨架发出低沉的呻吟。
星舟残破的舱体在星流漩涡边缘缓缓倾斜,金属骨架发出低沉的呻吟。王沐阳剑锋刺入领头星兽额心竖痕的瞬间,那双曾泛着暗红涟漪的眼瞳彻底熄灭,红光如潮水退去,只余下一抹微弱金光自伤口溢出,缠绕剑身一转,悄然消散于星尘之中。
他未拔剑,任其插在星兽头颅,右手紧握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玉牌贴在胸口,仍在剧烈震颤,锁链纹的旋转速度逐渐放缓,仿佛完成了一次久远的呼应。
李欣烨站在阵枢残基旁,玉简横于胸前,残符微光未熄。她目光扫过战场,其余星兽在领头者倒下的刹那齐齐后退,动作僵滞,眼瞳红光闪烁不定,似失去了某种牵引。片刻后,它们转身跃入星轨断层的裂缝,黑影迅速消失在扭曲的星流中。
黄文杰喘息一声,右臂银纹寸寸崩裂,皮肤下黑气翻涌。他单膝跪地,一拳砸向地面,借反冲力站起,抹去嘴角血迹,低声道:“死了?”
“不是死。”王沐阳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是解脱。”
他缓缓拔出长剑,剑身轻颤,金光退去,只余下几道细微裂痕。星兽尸骸开始风化,漆黑鳞甲如沙粒般剥落,随星风飘散。唯有一物悬浮半空——一块通体幽蓝的晶石,约莫拳头大小,表面流转着微弱光晕,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呼吸。
晶石周围空间轻微扭曲,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靠近它的星尘被缓缓吸入,又在一定距离外弹开。
李欣烨眉头微蹙,指尖轻抚玉简边缘,低声:“这东西在吸收能量,而且……排斥接触。”
黄文杰冷哼一声,右拳银纹重新凝聚,猛然轰向晶石侧面。拳风未至,一股无形力场骤然爆发,将他震退两步,虎口崩裂,鲜血滴落。
“别硬碰。”王沐阳抬手制止,从怀中取出玉牌,缓步上前。玉牌一离胸口,立刻剧烈震动,锁链纹缓缓转动,与晶石表面的光晕频率逐渐同步。
他将玉牌贴近晶石三寸处,两者尚未接触,那扭曲的空间竟开始平复,涟漪消散,吸力减弱。晶石光晕微闪,如同回应,缓缓向玉牌方向偏移。
“它认得这个。”李欣烨低语,目光紧锁晶石内部。她以玉简绘制灵力屏障,隔空牵引,同时黄文杰双拳缠绕银纹,从两侧压制波动,防止其突然暴动。
王沐阳伸手,将晶石握入掌心。
触感冰凉,却非死物。那股能量并非静止,而是有节奏地脉动,如同心跳。他闭目一瞬,灵力试探性探入,竟未遭排斥,反而被温和接纳,一丝暖流顺着经脉回流,直抵丹田。
他睁开眼,看向二人:“能用。”
“修复星舟?”黄文杰问。
“不止。”王沐阳摇头,“它还能补益灵力,压制魔气。”
李欣烨上前一步,指尖轻触晶石表面,玉简微光映照其内。她瞳孔微缩:“里面有东西……不是能量那么简单。它像在传递什么,但太微弱,听不清。”
“先收起来。”王沐阳将其放入储物袋,袋口符文一闪,封印加固。晶石虽被收纳,袋身仍泛起淡淡蓝光,持续数息才消。
星舟内一片狼藉。左舷破口扩大,阵枢残基断裂,核心灵炉熄灭,仅靠残余灵流维持基本浮空。导航玉牌依旧无法投射完整星图,只有一道微弱光点在识海中闪烁,方向不明。
三人盘坐于残阵中枢,各自调息。王沐阳掌心红痕微亮,与玉牌共鸣,试图重新激活星图指引。李欣烨以玉简梳理残存符文,寻找可修复的阵法节点。黄文杰盘膝而坐,银纹在体内游走,强行压制右臂黑气,额角渗出冷汗。
“灵力恢复三成。”李欣烨睁开眼,“晶石释放的能量温和,适合长期调养,但无法瞬间补满。”
黄文杰冷哼:“总比枯坐等死强。”
王沐阳起身,走向星舟核心灵炉。他取出晶石,置于炉心凹槽。晶石嵌入瞬间,蓝光骤然扩散,顺着灵炉纹路蔓延,断裂的符文逐一亮起,虽不完整,却已恢复部分运转。
“有用。”他低声道。
李欣烨立即跟进,将玉简插入辅助阵眼,以残符引导能量流动。黄文杰则以银纹为引,将体内残余魔气导入炉底泄压口,借晶石净化之力缓慢剥离。
星舟轻微震动,舱壁发出吱呀声,动力系统开始重启。前窗星域依旧混沌,但导航玉牌终于投射出一道模糊光路,指向星流深处某处。
“能走。”王沐阳收回晶石,重新收入储物袋。
“就这么一块?”黄文杰盯着他,“够用多久?”
“不知道。”王沐阳望向星轨断层,“但那群星兽是从裂缝里出来的,这种晶石,或许不止一块。”
李欣烨沉默片刻:“你打算回去找?”
“不。”他摇头,“那裂缝现在去不了。星流未稳,贸然进入,等于送死。”
“那就先走。”黄文杰站起,右臂银纹已收敛大半,黑气退至肘部,“等找到落脚点,再想办法。”
王沐阳点头,走向驾驶位。他将玉牌贴于控制阵眼,星舟缓缓调转方向,沿着光路前行。舱外星流逐渐平缓,风暴退去,前方出现一片相对稳定的星域通道。
李欣烨坐在副位,指尖轻抚玉简背面。那道极淡的血痕早已被她抹去,但此刻,她忽然察觉玉简内部传来一丝异样波动——与晶石的脉动频率,竟有几分相似。
她未言,只是将玉简收起,目光投向星域深处。
星舟缓缓前行,残破的船体在星辉下拖出一道微弱尾迹。王沐阳凝视前方,玉牌与储物袋中的晶石隐隐共鸣,频率与导航光点同步。他低声自语:“那地方……在等我们。”
黄文杰靠在舱壁,右拳缓缓握紧,银纹在掌心若隐若现。他盯着自己的手,忽然道:“刚才那头星兽,死前看你的眼神……不像是敌人。”
**“它不是敌人。”**王沐阳未回头,“它被控制了,最后那一瞬,它在求救。”
“可你还是杀了它。”
“我不得不杀。”王沐阳声音平静,“它撑不住了。再晚一步,金光会被彻底吞噬,它会变成真正的杀戮机器。”
舱内沉默片刻。
李欣烨忽然开口:“晶石……它不是死物。”
王沐阳转头。
“它在呼吸。”她低声说,“而且,它记得什么。”
星舟继续前行,动力系统发出低沉嗡鸣。导航光点稳定闪烁,前方星域逐渐清晰,隐约可见一颗暗色星球悬浮于星流交汇处,表面覆盖着不规则的金属结构残骸。
王沐阳站起身,走向前窗。
就在此时,储物袋中的晶石猛然一震,蓝光透出袋身,玉牌同时发烫,锁链纹急速旋转。他伸手按住袋子,眉头微皱。
晶石的脉动变了。
不再是平稳的呼吸节奏,而是急促、紊乱,如同预警。
李欣烨也察觉异常,迅速取出玉简,残符微亮。黄文杰翻身站起,右臂银纹再度浮现。
星舟前方,那颗暗色星球的表面,一道裂缝缓缓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