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0年,东汉这一年的大事件“大杂烩”
孝安皇帝永宁元年(公元120年,庚申年),春天三月丁酉日,济北惠王刘寿去世,就好比东汉王室朋友圈里少了一位“大佬”。
这时候,北匈奴拉上车师后王军就,干了一票大的。他们把后部司马和敦煌长史索班等人给杀了,还把车师前王赶走,占据了西域北道。鄯善国被欺负得不行,赶紧向曹宗求救。曹宗就跟朝廷提议,出兵五千去揍匈奴,一来给索班报仇,二来收复西域。但很多大臣觉得,不如直接关了玉门关,跟西域断了联系得了。
太后听说军司马班勇有他老爹的风范,就把他叫来朝堂问问咋看这事儿。班勇就说:“以前汉武帝那时候,匈奴太猛,所以开通西域,大家都觉得这是断了匈奴的财路,削弱了它的实力。后来光武中兴,顾不上外边,匈奴就又嚣张起来,带着西域各国瞎搞。到了永平年间,匈奴又来打敦煌,闹得河西各郡白天都得关城门。孝明皇帝深谋远虑,派大军出征西域,匈奴才跑远了,边境安稳了。到永元的时候,西域各国都归附咱了。后来羌人闹事,西域联系又断了,匈奴就开始找西域各国收租,价格还贼高,时间卡得死死的。鄯善、车师他们心里都气炸了,想归附咱大汉,却没门路。之前西域时不时有人反叛,就是咱管理没到位,反而害了他们。现在曹宗就是单纯觉得之前丢了面子,想报复匈奴,但他没想想以前出兵的情况,也不考虑当下实际。在那偏远地方想立功,太难了。要是战争没完没了,后悔都来不及。再说现在国家钱也不充裕,军队后续补给也跟不上,这不是向远方敌人示弱,让国内人看笑话嘛,我觉得不能答应出兵。以前敦煌郡有三百营兵,现在应该恢复,再设个护西域副校尉,就待在敦煌,跟永元那时候一样。还得派西域长史带五百人驻扎在楼兰,西边能挡住焉耆、龟兹的路,南边能给鄯善、于阗壮胆,北边能防着匈奴,东边离敦煌还近,这样才方便。”
尚书又问班勇这事儿利弊咋样,班勇说:“以前永平末年刚开始通西域,先派中郎将在敦煌,后来在车师设副校尉,既能管着外族,又不让汉人去骚扰他们,所以外族都心向咱,匈奴也怕咱威风。现在鄯善王尤还是汉人的外孙,要是匈奴得逞,尤还肯定得凉凉。这些外族虽然像鸟兽,但也知道躲灾啊。要是出兵驻扎在楼兰,肯定能让他们归附,我觉得可行。”
可长乐卫尉镡显、廷尉綦毋参、司隶校尉崔据不同意了,他们说:“朝廷之前放弃西域,就是觉得对咱没啥好处,还费钱。现在车师都归匈奴了,鄯善也靠不住,万一他们反水,班将军你能保证匈奴不祸害边境?”班勇回怼:“现在咱国内设州牧,是为了管着郡县里那些坏人。要是州牧能保证盗贼不闹事,我也敢拿脑袋保证匈奴不祸害边境。现在开通西域,匈奴势力肯定就弱了,对咱威胁也就小了,总比把西域给匈奴,让他们恢复实力强吧?现在设校尉是为了保护安抚西域,设长史是为了拉拢各国。要是不管了,西域对咱死心,就只能投靠匈奴,边境各郡可就遭殃了,恐怕河西城门又得像以前一样白天关上。现在要是舍不得屯戍那点钱,不展现朝廷恩德,匈奴就会越来越嚣张,这可不是长久安边的办法啊!”
太尉属毛轸也来抬杠:“现在要是设校尉,西域各国肯定不停地派人来要这要那,给吧供不起,不给就得罪他们。要是他们被匈奴逼急了,再来求救,咱可就麻烦大了。”班勇解释说:“要是把西域给匈奴,他们还能感恩咱大汉,不来抢劫,那也行。可要是他们不老实,利用西域的财富和兵马骚扰边境,这不就是给仇人送钱,让外族更嚣张嘛。设校尉能宣扬咱的威风和恩德,让西域各国心向咱,还能让匈奴不敢乱动,又不用担心费钱耗国。而且西域人来也就要点吃的,现在要是拒绝,他们就只能投靠匈奴,然后一起攻打并州、凉州,到时候咱花的钱可就不止十亿了。所以设校尉这事儿,必须得干。”
最后朝廷听了班勇的建议,恢复敦煌郡三百营兵,设西域副校尉在敦煌。虽然想控制西域,但没出兵驻扎。后来匈奴果然和车师经常来抢劫,河西地区可惨了。与此同时,沈氐羌也来攻打张掖。
夏天四月丙寅日,皇子刘保被立为太子,还改了年号,全国大赦。己巳日,又封了陈敬王儿子刘崇为陈王,济北惠王儿子刘苌为乐成王,河间孝王儿子刘翼为平原王。
六月,护羌校尉马贤带一万人在张掖打沈氐羌,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斩首一千八百级,抓了一千多俘虏,剩下的都投降了。当煎种大豪饥五等人看马贤在张掖,就趁机攻打金城。马贤赶紧回军,追着他们出塞,又杀了几千人回来。烧当、烧何种听说马贤回去了,又来打张掖,还杀了当地官员。
秋天七月初一,发生日食。
冬天十月,司空李合被免官。癸酉日,任命卫尉庐江的陈褒为司空。
这一年,京师和三十三个郡国发大水。
十二月,永昌边境外掸国王雍曲调派使者来献乐和杂技艺人。
戊辰日,司徒刘恺请求退休,朝廷同意了,还给他千石俸禄回家养老。
辽西鲜卑首领乌伦、其至鞬带着手下向度辽将军邓遵投降。
癸酉日,任命太常杨震为司徒。
这一年,二十三个郡国发生地震。
太后堂弟越骑校尉邓康,觉得太后掌权太久,家族太风光,就多次上书劝太后重视公室,减少自家权力,话说得很诚恳。但太后不听。邓康就称病不上朝,太后派人去问,派去的是邓康家以前的婢女,还自称“中大人”。邓康一听就火了,骂了她。这婢女气不过,回去跟太后说邓康装病还说坏话。太后大怒,免了邓康官职,让他回家,还把他从族谱除名。
当初,当煎种饥五同部落大豪卢怱、忍良等一千多户留在允街,在汉和匈奴之间摇摆不定。
评论
这段关于东汉安帝永宁元年的记载,集中展现了当时边疆治理的困境、朝廷内部的决策博弈与统治隐患。
西域治理的战略分歧与现实困境
西域问题是本年度的核心议题,其背后是东汉朝廷对边疆战略的深刻分歧:
班勇的务实主张:班勇继承父志(班超为其父亲),驳斥了“闭玉门关绝西域”的消极论,提出“复敦煌营兵、置护西域副校尉、屯楼兰长史”的三层策略。他的核心逻辑是“以西域制匈奴”——通过有限驻军巩固前沿据点,既安抚鄯善等亲汉势力,又切断北匈奴对西域的控制,避免其“续其断臂”后反噬河西。这一主张兼顾了成本与效益,试图以最小投入维持西域格局。
反对者的担忧:镡显、毛轸等人的质疑直指现实难题——西域“费难供”“不可保信”,担心驻军反成负担,甚至引火烧身。这种顾虑并非无据,此前羌乱已耗空府库,朝廷确实面临财政压力。
决策的折中与后果:最终朝廷采纳班勇部分建议(复营兵、置副校尉),却未实施“屯楼兰”的关键一环,导致战略效果大打折扣。此后匈奴果然联合车师入寇,河西受困,印证了班勇“弃西域则边患更甚”的预判。这一事件暴露了东汉中期国力衰退下的战略收缩倾向——既想维持边疆影响力,又无力承担必要成本,陷入“守不可持续、弃更危险”的两难。
民族矛盾的多线激化
除西域外,其他边疆族群的冲突同样严峻:
羌人叛乱持续发酵:沈氐羌寇张掖,当煎种羌乘虚袭金城,烧当、烧何种复寇张掖,反映出羌人部落对汉朝统治的持续反抗。护羌校尉马贤虽有战功,但“击而复叛”的循环说明单纯军事镇压难以根治问题,民族矛盾已深入骨髓。
鲜卑态度的摇摆:辽西鲜卑乌伦、其至鞬降汉,与此前入寇的行为形成对比,体现出北方部族对汉朝的“降叛无常”,本质是双方实力消长与利益博弈的结果,边疆稳定缺乏长期基础。
朝廷内部的权力博弈与制度隐忧
外戚专权的加剧:邓太后从弟邓遵掌兵权,太后对堂弟邓康的严苛处理(因劝谏“崇公室、损私权”被免官、绝属籍),凸显出邓氏外戚对权力的垄断。邓康的谏言“宗门盛满”直指外戚干政的隐患,而太后的拒绝则预示着外戚集团与皇权的矛盾将进一步积累。
官僚体系的僵化:司空李合被免、杨震接任司徒,人事变动背后可能隐含权力斗争;而“郡国二十三地震”“三十三大水”等灾异记载,在“天人感应”思想下,不仅是自然现象的记录,更被解读为对朝政失当的警示,加剧了统治合法性的动摇。
社会治理的局部调整与深层问题
礼制与继承的调整:立皇子保为太子、绍封诸王后裔,是巩固皇权传承的常规操作;司徒刘恺致仕后获“千石禄归养”,体现对大臣的优待,与此前袁敞被逼自杀形成对比,反映出官僚待遇的弹性空间受制于权力斗争。
对外交流的插曲:永昌徼外掸国献乐及幻人,看似是“万国来朝”的点缀,实则是东汉对外影响力衰退期的罕见亮色,反衬出当时边疆总体收缩的格局。
永宁元年的历史片段,是东汉中期统治危机的缩影:边疆战略的犹豫、民族矛盾的失控、外戚专权的加深、财政与军力的衰退,共同构成了“由盛转衰”的清晰轨迹。班勇的战略远见与朝廷的执行乏力形成鲜明对比,揭示出一个王朝在国力下行时的无奈——并非缺乏明智的策略,而是缺乏支撑策略的实力与魄力。这种“有心无力”的困境,将在后续岁月中不断放大,最终推动东汉走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