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见奶糖,小家伙馋得口水都掉下来了,根本想不起来什么爷爷奶奶了,连忙点点头:“姐姐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说完接过纸条和奶糖,迈着细瘦的小腿就跑了出去。
为防变故,秦绥绥又把门关了起来,只是用铁扣从里面扣上了,没有上锁。
在等裴九砚来的这段时间,她自己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看着几条深可见骨的伤痕,秦绥绥气不打一处来,干脆跑到废品堆里,把她之前看见的黄花梨八仙桌、紫檀官帽椅、酸枝龙纹床以及各种红木、柚木的家具全都收进了空间里。
又把刚才找人时瞥见的什么青花瓷花瓶、古籍善本也收了进去,看见一个单独掉落在地上的紫砂锅,秦绥绥猜测,应该是苏韵怡选中的,只是她刚拿起来,就被人弄晕了,这才掉在这里。她直接收了起来,找个机会拿给苏韵怡。
这些东西就当是老头给她们的补偿了!
听刚才那个小男孩的话,这个死老头可能在这里守废品站很多年了,这些年也不知道暗中贪污了多少好东西,这些都算在他头上!
另一头的裴九砚,提前十分钟来到了邮局门口,但奇怪的是,他在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秦绥绥的身影。
想着她可能是临时去买什么东西了,便干脆靠着车子在路边等她。
没一会儿,一个背着书包、跑得满脸通红,还在流鼻涕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看见他额头上贴着的那块巴掌大的纱布,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又打量了他一眼,才怯怯开口:“哥哥,废品站那边有个姐姐,让我把这个给你。”
像是畏惧裴九砚浑身的气势,小家伙举起来的手都在颤抖,手心里除了一张小纸条,还有一颗开始融化的奶糖。
裴九砚皱眉,将纸条从他手中拿起来,展开一看,上面就写了一行字:“糖果是苦的。”
但他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秦绥绥的字迹!她肯定是出事了!
他忙站直身子,严肃地看向小男孩:“那个姐姐现在在哪里?她还说什么了?”
他本来不笑的时候气势就很慑人,这会儿一皱眉,语速加快,小男孩直接吓哭了。
但挂念着秦绥绥的那两颗奶糖,一边哭得直抽抽,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在……在……废品站,呜呜呜……姐姐……姐姐说……我把哥哥带回去……还……还给我两颗奶糖……呜呜呜……”
裴九砚皱眉,没管哭得鼻涕拉糊的小男孩,直接跑到邮局里,往军区打了个电话,跑出来的时候,小男孩还在哭,他一把将人拎起来,放上自行车后座,蹬着车子就往废品站飞奔。
“糖果是苦的”还是秦绥绥小时候跟他通信时,非要定下来的“暗号”,当时得知他入了伍,也不知道她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话本,小脑袋瓜一天到晚想着自己跟他结婚后可能会有什么危险,非要跟他定一个“暗号”。
“糖果是苦的”就是她想出来的暗号。
毕竟糖果本身是甜的,如果是苦的,那肯定是有问题的,那就代表她出了事,或者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需要他帮助。
那时在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只能想到这个不扎眼却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暗号,但却在许多年后的今天,真的用上了。
因为事发在废品站,秦绥绥又能让小男孩给他送信,还承诺小男孩回去再给他两颗奶糖,说明她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那就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想起之前她独自一人发现了特务窝点的事情,裴九砚就心惊胆战,连忙给军区打了电话,就往那边飞奔。
废品站里。
秦绥绥从废品堆里钻出来,又跑到院子里,看着两个跟死猪一样瘫睡在地上的人,上去一人踢了几脚,忽而瞥见在院子角落里,还有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个类似保安亭那样的小小工作间,门口还搭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男士汗衫。
那可能是那死老头的工作间。
工作间确实很小,门口摆着一个十分破旧的小煤炉,炉子上还烧着一壶开水。
里面一眼看得到头。只摆了一张不知道用什么板子搭起来的小床,挨着床还有一个布满划痕的小木桌,小木桌上除了热水壶,还有好几个瓶瓶罐罐,看标识像是酵母片、止痛片、消炎粉之类的常用药。
但想起这老头会用毒,秦绥绥眼睛眯了眯,拿起其中一瓶止痛片闻了闻,果然!这绝不是止痛片!但具体是什么毒她说不上来,应该是麻痹致幻类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华国本土的毒。
她忽然想起裴九砚和迟东临他们中的毒,听师父说,这也不算华国本土的毒素,因为华国地广物博,但到底还是内陆的人口更多一些。而他们中的毒,是海蛇的毒,应该是从某些岛国传过来的。
岛国?与老头刚才念的那段话不谋而合。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秦绥绥干脆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都收进了空间。
桌面上除了这些瓶瓶罐罐,就只有一个瘪了几个角的铝饭盒和一双筷子。
桌子也没有抽屉,也没有用桌垫,不可能会藏什么东西。秦绥绥又把目光投到一旁的木板床上。
大概是天气热的原因,木板上只垫了薄薄一层稻草,稻草上铺着一张破凉席,秦绥绥掀开凉席一看,好家伙,底下压着好几本《肉蒲团》《痴婆子传》《如意君传》等明清艳情小说,啧啧啧,这糟老头一把年纪了,没想到还爱看这些!
秦绥绥嫌弃地又翻了翻,发现下面还有几本《聊斋志异》《西厢记》等古典小说,其中还有一本带插图的《金瓶梅》,秦绥绥把这几本古典小说都收进了空间,那本《金瓶梅》送给贾真真,她肯定很喜欢!
等把书都翻完,秦绥绥才发现原来底下的木板竟然有两层!下面那层还是金丝楠木的!这糟老头子这是在废品站里过起了“帝王”生活啊!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