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晨去皇宫求旨,赦免安芷欣,皇上本来非常震怒,而且他也怕司徒晨再刺激安芷若,导致丫头病情加重。
本来坚决不同意的,但皇上听闻这是安芷若的要求,却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了司徒晨半晌,最后痛快地下达了口谕。
司徒晨被皇上那样的眼神打量着,只觉得羞窘得紧。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大周朝的笑柄。
曾几何时,皇上看向他的眼神中,总是含着隐隐的赞赏,如今,却总是用那种讥讽的态度看他。
司徒晨自幼就是非常要强的人,练功时,再苦再累也从不间断。
年纪轻轻便成了大周朝的天之骄子,而且,他也很幸运地得到了安芷若的真心爱慕。
如此让人艳羡的人生,就被安芷欣这个贱人,给全毁了。
妻子被她挑唆的,与自己离心离德,天天闹着要跟自己和离,怎么哄也不肯原谅。
皇上皇子们一定都认为他愚蠢极了,被一个手段那么低劣的女子,哄得团团转。
他自以为是有情有义的,在报当年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一切都是谎言的,连救命之恩,也是谎言。
现在唯一还肯帮他的人,也就只有祖母了,可他也看得出来,祖母也嫌他不争气,还常常怪他醒悟得太晚。
司徒晨这一路上越想越窝囊,以至于刚回到王府,就先找了条带倒刺的鞭子,将安芷若打到奄奄一息。
而后才命令清魂,将他今日同时纳为妾室的两人,关到最偏僻的院子里,严格看管起来。
不仅不允许她们出院子,也不许别人来接触她们,而且每天只给一顿饭、一顿水,只要保持不死就行。
司徒晨处理完两个妾室,就快马加鞭地赶去郡主府,继续哄他的妻子去了。
谁知司徒晨刚来到郡主府门口,就发现了这里停着许多马车停,进府之后才知道,郡主府里的贵客,都是安芷若请来的。
上自太子亲王,下至各府命妇,顶级权贵圈的人,几乎都请到了。
司徒晨一看这阵势,眼皮就突突直跳,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很准,当安芷若见到他走入院子后,便当着席间宾客的面,拿出了那道明黄圣旨。
司徒晨一看到那道圣旨,就心肝具颤,他一个闪身,便冲到了安芷若身前,将人打横抱起,便往内院走去。
安芷若就知道他会阻止自己念圣旨,于是立刻便要呼唤无痕。
谁知司徒晨对她的动作,也有预判,安芷若一个字都没等吐出口,司徒晨便当众吻住了她的唇。
在场的宾客以及安芷若,都没想到司徒晨会这样做,可人家现在是领了婚书的合法夫妻,旁人又能说什么呢。
霍雅贤见到这一幕,倒是欣慰地笑了笑,刚才,安芷若告诉她请了和离圣旨,而且准备在宾客面前宣读,她就很不同意。
最近在她生病这段期间,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完全看得出,司徒晨确实是在用心弥补。
在霍雅贤看来,完全不至于闹到和离这步,若是心中有气,便折腾世子些时日,撒撒气也就算了。
毕竟女人和离后,日子该有多艰难,霍雅贤比谁都清楚。
所以在司徒晨将人抱入内院后,她立刻出言安抚了宾客,并声称安芷若只不过是在与世子闹别扭,眼下看这样,是又和好了。
随后,便命令下人开席,招待各位贵客用餐。在场的宾客中,绝大多数都不知道那份圣旨中写的是什么内容。
只有衍亲王、太子、几位皇子等人,能得到皇宫内的消息,故此也猜到了几分。
宋瑾瑜端坐在席间,但眼神却时常飘向安芷若离开的方向,冷然的神色,任谁都看不出他此刻作何想法。
无痕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能跟在后面往内院去了。
安芷若的手脚,都被司徒晨禁锢住,男人抱着她,几个飞掠,便来到了正房的一间卧房内。
他先将安芷若放在床榻上,又快速将门插上。
正想求安芷若别念和离圣旨,可他刚转过身来,便被一把匕首刺入了胸前。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安芷若,怎么也没想到,妻子已经恨他,恨到想让他去死的地步。
可在短暂的错愕后,他又发现,其实那刀刺得并不深,不过刚没入皮肤寸余,根本不会伤及五脏。
就在他以为,妻子对他还是有情的时候,安芷若面无表情地拔出匕首,再次刺了下去。
他一连在司徒晨胸前,刺了七八个血窟窿,才终于停手。
安芷若被司徒晨身上喷出的血液,溅了一身。若不是如此让他醒了神,恐怕她还要继续刺下去。
安芷若停下动作后,司徒晨却接过了那把匕首,而后扬起手,竟开始往自己身上各处插刀。
他不仅狠厉地将刀插向自己,而且在刀尖没入皮肉后,还会翻转一下,使每一个口子,都呈现撕裂状。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安芷若,一边插着刀,一边数着数。
安芷若浑身颤抖地愣怔在原地,看着司徒晨像个疯子一样,用自己的匕首,在他身上不停地刺着血洞。
司徒晨的手臂、大腿,胸腹,肩膀,通通被他刺了个遍。
就在数到一百二十八刀的时候,他终于因无力支撑,单膝跪在地上。
此时,司徒晨的浑身已经被鲜血染红,几乎看不到衣服的原本颜色了。
但他也只是稍微粗喘了一会,便继续往自己身上插刀。
直至数到一百七十八刀时,才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芷若,夫君今后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包括我自己。”
司徒晨说完这句话,终于如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但他即使昏倒了,身下的那滩血迹,还在不断地扩散,安芷若看着那刺目的红色,蔓延开来,不自觉地向后挪动着脚步。
直到双腿磕到床边,整个人跌坐在床榻上,眼睛依然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司徒晨,不知如何是好。
她曾无数次地想过,只要有机会,她必然要让司徒晨血债血还!
但此刻,见到司徒晨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倒在血泊中,安芷若那颗自认为武装的十分坚硬的心,竟久违的产生了一丝抽痛。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但眼看着司徒晨快速惨白下去的脸色,她还是对着门外,唤了无痕。
当无痕撞开门后,看到屋内的景象时,也吓了一跳。
他的第一反应,是绕过地上不知死活的司徒晨,直奔安芷若,直到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确认安芷若没有受伤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跟在无痕身后进来的人,还有司徒晨的亲随清魂。
清魂见到地上奄奄一息的主子,惊得不知所措。
但他很快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根据主世子的心意,他自作主张地望向安芷若,说道:
“夫人,世子伤得太重了,现在恐怕不能挪动,您看能不能,让世子在您的床榻上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