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可往,我亦可往!”
刘彻骄纵的声音宛若一道平地惊雷在菜头脑海炸响,令人全身酥麻,寒毛竖立。
世界在此刻静止,唯有这句话在脑海不断盘旋。
明明是一句极具侵略性的贬义词,可从刘彻口中说出,就莫名让人感到大气磅礴,肃杀之气迎面扑来,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褒义词。
短短七个字,却代表了刘彻的坚定立场,以及彻底扭转汉匈局面的决心。
话语虽短,但胜过千言万语!
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弹幕瞬间如雪崩倾泄而出。
【寇可往,我亦可往…乖乖,这就是雄才大略的刘彻吗,这句话也太霸气了。】
【这霸气侧漏的一句话,再配合上刘彻那电眼逼人的神情,这尼玛哪个男人能抗住?】
【要换我在现场,包给自己脑袋砍了给大伙助助兴。】
【我宣布,这句话足以和刘皇叔那句‘不为弟报仇,虽有万里江山何足为贵’相提并论,太踏马燃了!】
【好一个刘彻,好一个帝国双壁,短短一句话就把刘彻的独夫形象给立住了,我愿称之为画龙点睛之笔!】
【话说,大汉应该没有哪句话能和这句话相提并论吧?】
【包没有的兄弟,真以为周游老贼是神仙下凡,经典金句不断的?这句话就是大汉朝的巅峰!】
……
唐方生看着菜头直播间群雄激昂的弹幕,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直直瘫倒在地,整张脸都写满了生无可恋,欲哭无泪。
我的啊!
这些都应该是我的啊!
俺老唐不是匈奴,是大汉忠臣啊!!
唐方生双目空洞无神,活脱脱一行尸走肉,或许只有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
不能为大汉效力,就仿佛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一样。
一旁的两百悍将则是对视了一眼,眼中的不屑愈发浓厚。
方神?
屁神!
能被一句话吓得斗志全无,也能被称之为方神?纯纯浪得虚名!
也不知道这样一位胆小如鼠的玩意,到底是怎么取得双冠王的,简直是拉低了骑马砍杀大赛的含金量。
早知道这样人物都能取得桂冠,那他们去还不得跟砍瓜切菜似的一路横推,降维打击?
真正意义上的:我上我也行!
过了好一会儿,唐方生才从悲观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旋即搓了搓脸,很是认真:“汉匈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所以…我们跑路吧!”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骤然一滞。
所有人都眉头紧蹙,把不屑和不爽写在了脸上。
上次刚进游戏就要投靠大汉,这次还没打就又要跑路,这尼玛纯纯把他们当杀父仇人整啊!
为首的那人顿了顿,强压心中怨气,好声好气道:“唐兄,你又何故畏手畏脚,未战先怯?”
“我匈奴拥控弦之士高达三十余万,皆是一顶一的好手,何惧他大汉?”
可无论这人如何劝说,依旧没能动摇唐方生心中坚冰:“你说我不懂匈奴,我笑你不懂周游老贼。”
“有些事情你们没经历过,不知道其中的恐怖,你们不信邪可以去试试,我先走了。”
话落,唐方生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
“圣地龙城!”
唐方生一走,这两百悍将顿时像个无头苍蝇杵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有人试探道:
“队长,咱要跟着一起走吗?”
队长沉着脸,咬牙切齿道:“……跟!”
“不然兵部那里没办法解释,我倒要看看汉军有没有他口中吹的那么神!”
而另一边。
大军开拔之际,刘彻特意设宴为四位大将军饯行。
陪同的,还有一众三公九卿。
只是相较兴致勃勃的众人,仅被封为材官将军保障后勤的韩安国就很是郁闷,吃着吃着就直接摔筷子准备走人。
“诸位慢用,老夫先行一步。”
其落寞的背影,让在场几人很不是滋味,公孙敖语气感慨道:“这么可口的饭菜都难以下咽吗?”
“本以为是当丞相的料,结果呢就封了个材官将军,真是世事难料啊!”
“公孙将军,你有什么资格议论韩大将军?”李广目中无人讥讽道:“你不就是在皇上脚下转来转去,转了十几年的一个郎官吗?”
“人家韩将军当材官将军怎么了,那是凭借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公孙敖本意是想替韩安国打抱不平,结果被李广喷了一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莫名其妙,卫青,你来做证。”
“哼,他?”李广冷哼一声,趾高气昂道:“别看你们现在和我平起平坐,各领军骑一万,可我李广当上这个将军,那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一场一场熬过来的。”
“不像有些人靠女人的裤腰带上位。”
李广神色傲然,平等的看不上任何人:“我告诉你们,有时候这鹰啊是比那鸡飞的低,可是那鸡啊…”
“永远也飞不到鹰那么高!”
李广丢下吃到一半的鸡腿,愤然离席。
“莫名其妙抽风!”
“还好陛下没集中兵力,就这态度怎么合作啊?”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卫青则悄无声息挪了挪身子,问道:“述真,李广将军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吗?”
“他啊…”菜头抿了口热茶,脑海开始回忆与李广的接触,淡然道:“他这人心眼不坏,但自负才能,轻视权贵。”
“历经文、景两朝,是汉军中最具威望的老将,可谓是功名赫赫,又怎会正眼瞧多次战败的公孙兄弟和资历尚浅的你?”
“不用往心里去,只要这场仗打好了,他自会对你有所改观。”
卫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给李广打上勇武忠义但刚愎狭隘不善权谋标签,一旁的董仲舒抚了抚白须搭话道:
“李广征战70余场始终未封侯,而公孙敖、公孙贺等战败者却仍受重用,这场大战是他最后封侯机会,求战心极盛,故对他人充满敌意。”
“你可知早上朝会散后,李广将军说了句什么话?”
卫青懵逼地摇了摇头,眼神充满好奇,董仲舒也没有卖关子,小声道:“老夫血战数十年,岂容孺子与败军之将共掌兵权?!”
“这是屈辱,也是动力。”
“陛下对你寄予厚望,不要让陛下失望啊!”
董仲舒拍了拍卫青肩膀,悠悠然的离开。
董仲舒的开导并没有让卫青豁然开朗,压力反而越来越大,自卑悄无声息涌上心头,令他怅然若失。
“述真,你说…”
“我真的能行吗?”
这是一道心理难关,什么帮助都没用,只有卫青自己走出来,才能真正勘破阴影,所以菜头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笑盈盈来了句:
“我说行没用,要你自己说行才行。”
“待你上了战场,陛下、夫人、去病都将日日为你祈祷,愿你斩将擎旗,立下不世之功,平安地归来。”
卫青望着笑靥如花的蔡巧,一时间看入了神,怔怔道:“那你呢?”
“你会为卫青祈祷吗?”
“……会。”
卫青起身,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转身离开。
也就是在这时,刘彻下达了最后一道诏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给朕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