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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大房间和我一起睡!我想起小舅舅说过这边的虫子都有毒。”
毒?小强有毒?
“你脑子有毛病?我自己睡得好好的,而且蟑螂没毒。”
“什么是蟑螂?你在说蜚蠊吗?”
嘶...下意识用错了词,迅速换个话题。
“你管我在说什么,总之我睡得好好的,明天我还要上课,你不要闹我。”
男人闻言下意识的脚步一滞,他真是好心,蜚蠊确实有毒,他小时候还被咬过呢。
“去大屋也能睡。”
“我不要和别人睡一张床。”
“谁跟你说你能睡床,我睡床,你睡地板!”
他最多做到这样,多的别指望。
想他堂堂侯爷嫡子,金枝玉叶,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打记事起就没这么憋屈过,眼下还是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才愿意分享房间。
“你也不要觉得我欺负你,小舅既然选了你来当我这个‘主子’,以后肯定会提携你的,你不会亏的。”
“哎!”
“哎什么哎,睡了!”
说完男人抬步往前走,沈曼臊得发汗。
这人死手压着她尾椎骨,离她屁股也就几根手指的距离。
按理说她那胸围和臀部两处那一丢丢的份量,八百年她自己都不会特别去注意那玩意。
可奈何就刚刚被一通摔,她清晰的感觉胸部出现了某种晃悠,此时此刻,她分外怕自己那点小胸部剐蹭到人家背部。
“放我下来,我反胃!我要吐了!”
......
折腾一番,沈曼在大屋打起了地铺。
木板虽说有点硬,但好在铺了毯子,不耽误她睡觉。
这边卫生状况良好,一看之前就有专人打扫过的。
啧啧,一屋之隔,没想到细节上差距这么明显。
搂着自己的小抱枕开始睡觉。
可床上那货似乎要跟她作对似的开始讲话。
“还记得之前在街上有人朝着我射暗箭么?”
“后来我得知父亲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有了嫌隙,对方放出话来,要将我永安侯府的人绝杀殆尽。”
“父亲没得办法,才想说把我安置在浮山学堂,以期保我无虞。”
“小舅舅想要保护我,于是安排我进入浮山学堂,这便是事情的始末。”
“不过我也不知买我的人会是你,小舅舅只说是他傅家的一名学子,今年恰好也参加了入学考试。”
“你放心好了,等小舅舅解决了那伙人,我就会走,绝对不会耽误你上学。”
男人双手托着脑袋喃喃自语,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床下的人回话,好看的眉头一皱,直起上身才发现那人睡得和死猪一样,胸部起伏,发出小小的鼾声。
“嘿!刚刚还有声音,我这才说了几句话,人就睡着啦!不可理喻。”
气笑了,他一把重新躺下。
“小舅舅也真是的,明明说了最好是能自保的,没想到给安排了你这么根豆芽菜。”
......
沈曼是真睡着了。
白天拿着三四十斤重的东西来回跑两三公里,然后还要爬一座山。
她就那么点体力,早被消耗完了,能睁眼吃完饭都该要夸夸的好么。
迷迷糊糊间耳边噪音不断,有没有听见呢,听见了半茬,问她慌不慌?她才不慌。
她的主线非常清楚,旁的那些都是小case,干得了就干,不能干就拉倒。
......
次日,寺庙里钟声嗡鸣,沈曼悠悠转醒,右手撑起上半身,抬头就看某人窝在床上打鼾。
就沈曼坐着的这个高度,某人的身子那是一览无余。
咱小侯爷睡相不太好啊,被子是不盖的,大大咧咧的开着大腿,胸口的衣服也被拉走大半,直直露出胸口两红点和一溜白花如玉的肉。
少年的身形尚且看不见太多肌肉的痕迹,没有明显的胸肌和腹肌,不过他好在是瘦而不柴,骨架优越,脖颈到锁骨的线条笔直,腰窄得仿佛她两个手就能圈住。
夸大了,他比例好,视觉效果而已。
沈曼不吝啬,可以真心夸他一句秀色可餐。
也是哦,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这么好呢。
差点错过一个帅哥!
窗外细小的阳光射入小屋,几波灰尘如精灵一般在光线里上下起舞。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盘腿坐着开始扎头发。
现在不用正经扎,只是简单绑一下说能出去见人就行,左右后面还要正式梳洗和换学生常服。
捯饬完毕,沈曼穿鞋出门。
关上屋门第一口深呼吸,感慨这山里的空气就是清新。
要是以后老了能一直住这里也挺好的,至少清净。
远处隐约有人影穿过树林,瞧着那方向应该是去打水的。
这种事情要趁早,晚了耽误事情不说,就是水都会被搅得浑浊些。
沈曼振奋精神拿起水桶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这边依照钟声来确定时间。
第一声钟声起床,第二声钟声过来便要去上课,第三声钟声午饭时间,第四声下午开课,第五声晚饭,第六声就寝时间。
起床到上课这一段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
咱不能预设小侯爷会主动帮忙做事。
所以保守来算,就这两个小时她要打水,去领早饭,吃早饭,梳洗,换衣服,然后最好是能把衣物都拿去固定的地方浆洗。
到了地方,果然,沈曼看到乌泱泱的满是人,有点像以前大家赶早课之前挤在食堂买早饭的意味。
只不过现场的众人都穿着蓝色布衣,这衣服昨天她屋里那位也收到两件,显然是供给小厮的常服。
今年新规,为了学子们都能安心就学,所有的教席和学生都可自带一个小厮。
老生and新生,都要带,教席也要带。
能来浮山学堂读书的学生都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家里从小就有小厮。
带小厮这事也就在沈曼这里出现点难度,对旁的学生来说根本不是事。
或许有人也是当下才收到消息,但对他们来说也就只是托人回去吱一声而已。
沈曼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身衣服,她还穿着睡觉用的棉服。
本来没什么,但这人群扎堆,就她这装扮不妙得很。
都说了,一群人里面独树一帜会很危险。
突出意味着区别,在一堆陌生人为主要群体的环境中,切记不要突出。
眼下就她一人穿得不一样,而现在她并不想太引人注意。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有漏掉什么细节没有知道?
“哎,你们几个打好水速速走,别耽误学生们的时间。”
不远处有个身穿蓝色下人服的男人站在高处指挥,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此人不好惹,看他的姿态,可能是个监工。
这块她不知道,许是学堂那边有专门的人在管理小厮。
按这种理解的话,此人多半是傅家那边准备的仆从,之前就知道了,浮山学堂里的杂役一律都是傅家子,要说区别,那就是傅家的家生子和后招的差别。
“都给我听好了,今儿个是第一次让带小厮到学堂里来,昨日个和你们都说好了规矩,今天再跟你们重申一遍。”
“你们要准点准时帮学生们准备好一切事宜,打水,打饭,送洗衣物,都要在时间内完成,其他时间,但凡让我们发现你们在外面瞎晃,打骂你们没商量,知道了吗?”
“知道了。”
沈曼头一缩,还有这种事。
“喂,那边的,你衣服呢?不是说过了要穿小厮的常服吗?”
沈曼脑皮一紧,这是在喊她?
不错,人正对着沈曼喊叫。
“找打是不是,回去穿了衣服再过来,下次再让我发现,我直接打了!”
对方喊得突然,她脑子里也没反应,就在这个时间关头,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教席外袍,身姿修长,头上的帽子十分显眼。
沈曼眼神一晃看见人脸,这不就是昨日领她上山的青年教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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