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曼暂时还看得清,不会被人三言两语说服。
不过她不清楚始末,和这人也不熟,便懒得多嘴。
顺便身份上也不合适置喙,她是谁?一个无足挂齿的外人,手无缚鸡之力,身世单薄,身无长物。
人愿意找个借口搪塞她那都是人讲究,意思意思听听就得了,哪还能和他去较真。
你要较真得先有较真的本钱。
想完道理,沈曼放下抹布拿了书继续预习,朝着她理想的三好学生迈进。
她就一普通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无论在哪里她都只有一条出路。
唯有读书才是要紧的,这是她手中唯一的机会。
咱自己的事还没整明白呢,别人的事还是少操心为妙。
管傅荣卿他们准备干什么呢,她的目的很明确,找机会去望天岛,去气界,去找沈晁,去看看人家过得怎么样,现在安不安全,旁的都和她无关。
这人的事情太烦,沈曼好几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要管他,可怎么说呢,这人就和没完没了似的,一直要拉着她说话。
“没想到给你买了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吐了吐舌头,瞧着还挺不屑。
“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咯!”
“......”
没搭理他,沈曼继续翻页,默默做记号。
打上标记的都是她不知道的,这些都需要重点注意。
“小穷鬼,我睡哪儿?”
啰里吧嗦的,沈曼没好气,暗地里吐了一口闷气,眸子无光。
“你不都选好了?”
一来就选了大屋,睡觉的时候这么利索,被褥什么的都用过了,现在问,好意思吗?
闻言男人点了点头,他问自然是有目的。
他看了看沈曼身后,这耳房虽有一张长桌可没有床铺,墙角倒是有一张草席,只是那草席又脏又小,他就是穿鞋都不愿踩在上面。
大屋他睡了就不会让,但若是让这小孩睡这种鬼地方他也有点说不过去。
“那你呢?”
突然的好心,惹人生疑,她固然不会多想觉得这人会把大屋让给自己,但出于礼貌还是回话了。
“我睡这。”
“这哪里可以睡?”
沈曼瞅了瞅立在墙角那草席,不期然看见从草席里冒出两个长长的细黑触角。
嘶...小强?
头出来了!
超大一只,足足有人半个手掌那般长,南方的蟑螂果然厉害!
现场两人皆是静默。
“你莫要逞强了,那草席又脏又破,定是不能睡的,这样,你同我一起睡大屋吧。”
一起?怎么可能!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沈曼。
她笑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不用了,我不习惯和人睡一张床。”
男人无话可说,他又不可能真把大屋还给沈曼。
自己难道好心没被采纳,男人显得有点郁闷。
按说他现在身份是仆役,理应照顾沈曼这个主子,可他没打算真把自己当仆役,眼下这番做法不过是按着小舅舅的法子先寻些清净罢了。
小穷鬼如今是小舅舅的人,看他的反应虽然一开始不知情,但也是理解为主。
说到底他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东西。
一时之间,某人陷入了挣扎。
只看他拧巴的抓了抓脑袋,最后磨蹭了半晌才走。
一会儿过后。
他又拿着油灯递过来让帮点灯。
“那老头给的火舌子点不着!”
沈曼心塞,抬眼一看这人不知道怎么搞的把灯芯全部压到了油里,这肯定点不着啊。
生活常识匮乏至此,就是她这个地球人都比他靠谱。
也不知道傅荣卿几个胆子会觉得这样的人适合在底层生存,难不成是吃定她会主动友好帮忙!
咦...想想都累,不想了,明明说好不想的。
“拿来吧。”
好脾气的给点燃了油灯,人拿着油灯回去了。
回去了也不老实,一直咯咯哒哒的冒出声音。
沈曼一个叹气,这心终究是静不下来了。
随便翻翻发现再也看不进去,索性去外面洗漱。
黄昏的时候打了井水放在院子里,这个天气水也没有太凉。
此时月光大盛,正好可以给她借个光。
随意拿了一块布遮挡大屋那边的视线,借着树枝一起围成了个小圈,就此也能讲究的擦擦身子。
今天准备的水不多,冲凉也不现实。
明天看看情况可以多打点水,现在天色晚了,她不想再折腾。
这一遭洗得她不是很满意,只是用面巾沾水将身体出汗的部位擦拭一番,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
吐掉漱口水,沈曼环顾四周,寂静黝黑,看久了让人心里发抖。
今天是她离开她家嫂嫂的第一晚,本想着自打自己来这边就没离过人会很难过,可今天被那讨厌鬼一顿搅和这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难受归难受,但没有难受到掉眼泪。
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去耳房继续收拾东西,沈曼擦着手瞧着角落的草席。
那草席谁爱用谁用,她不敢用。
地上更是不敢睡,冷不丁若是半夜发现有小强呼脸她真能尖叫出声。
耳房内的长桌有一米六,她量了一下,感觉自己缩一下身子应该勉强够用。
又不是什么公子小姐,小时候木板床也是睡过的,这点困难在她这里还真排不上号。
意思意思收拾一下,摆好明天要用的物事,再把行李安置妥当,沈曼解了衣物便开始睡觉。
夜半,沈曼意识昏沉,莫名感觉身边有人。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股惊悚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就是脚指头都觉得冰凉。
等她颤巍巍的睁开眼睛不期然看见男人就站在桌边。
月光昏暗,只是看见个身影,不过就这身影也足够她认人了。
宽腰窄臀大长腿。
她是发现了,好看的人连阴影轮廓都会很好看,瞧,咱老天爷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偏爱已成习惯,喂一口再喂一口。
啥人能什么好处都占啊?
眼前这位就是,目前看来并没有显着的人生缺憾。
封建时代,父母双全,家族显赫,且还是家中独子,身高将近一米九,天生的宽肩窄腰,相貌姣好,身边人还多是宠爱。
算了,不哔哔了,再列下面她有内伤。
只是眼下她才将就着桌子睡下没多久,这小祖宗又要闹什么?
“干什么呢?大半夜的。”
刚刚的惊悚感还未消退,沈曼说起话来那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男人背着光,估摸是看不见多少东西。
他先是碰着桌边,然后又顺着桌子摸了上来,那手离沈曼的小腿就差了一拳距离。
沈曼明显感觉到小腿那块有压力,不自觉的往里面缩了缩。
“我想过了,颜景若是知道我占了你的床肯定会找我麻烦,你还是睡大屋去吧,我答应过他的,这段时间会乖一点,不惹事。”
“我睡大屋,你睡哪?”
“我当然和你一同睡!难不成你指望我睡这里。”
那倒没有。
沈曼懒得理他,抱着自家的小枕头继续入睡。
“回去睡吧,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她也不是说不想争,只是现在多事之秋,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床都让给他了,现在又在给她整什么幺蛾子。
“他知道,他就是知道,那小子厉害得很。”
厉害得很,怎么个厉害法?
沈曼脑子里正想着呢,突然男人有了动作,他摸上沈曼小腿,把她吓了一个激灵。
“你干嘛?”
“你过去睡!”
“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什么?”
说着他长手一捞,直接扣上沈曼的腰腹,连人和小被子一起抬上了肩膀。
人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沈曼头昏脑胀不说更是一脸懵逼。
顿时也是傻眼了,她有这么轻吗?直接一抱一甩就上肩膀了!
“你搞什么?我说了不去,你放我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