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萨非贵族的军队,连加兹温城外的哨塔影子都没看到,就在一片黄沙漫天的峡谷里,撞上了兽僵的突袭。
那些眼冒红光的骆驼僵、沙羊僵从两侧山坡上猛冲下来,蹄子踏得地面都在颤,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七千多贵族私兵就成了兽僵撕扯吞咽的口粮,鲜血顺着峡谷缝隙往下淌,染红了谷底的碎石。
剩下的贵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恋战,果断扔掉辎重掉头就跑——
他们逃得比阿巴斯二世更远,一路沿着底格里斯河向上,奔到了西岸的摩苏尔城。
这群人没学阿巴斯用金币换庇护,而是直接亮出刀枪挥兵攻城:
摩苏尔本就没有高大城墙,只是用土坯砌了道矮墙,又是库尔德人的腹地城市,库尔德人压根没料到,波斯贵族能绕开沿途的奥斯曼驻军和城镇,像幽灵般突然杀到城下,只能在一片混乱与措手不及中,眼睁睁看着城池被攻破,旗帜被踩在脚下。
这边贵族们还在为活命四处奔逃,那边灵僵沙贾汉却没着急追击,反倒调转方向,对萨非王朝的西北部展开了地毯式掠夺。
两座曾以富庶闻名的大城接连陷落,城墙被兽僵撞出大洞,街道上堆满了残垣断壁,可活僵部队没捞到多少“新鲜素材”扩充人僵——
城里的人类宁愿举着菜刀与活僵拼命,也不愿沦为行尸走肉,最后大多成了满城碎尸。
人类的顽强抵抗,确实让沙贾汉的部队折损了些人手,但剩下的五十万僵尸,经了这场血与火的淬炼,眼神里的凶戾更重,动作也愈发迅猛,反倒变得更加彪悍,像一群饿极了的野兽般,只等着下一场杀戮。
等修整完毕,灵僵沙贾汉亲自率领核心军团,钻进萨非王朝西北部的山区——
那里游荡的灰狼、黑熊、野山羊,尽数成了它的“素材”。
浓郁的血气如黑雾般笼罩山林,被咬噬、被污染的动物们很快扭曲变形,硬生生凑出二十万形貌狰狞的炮灰兽僵。随后,这支总数突破七十万的活僵军团,像一块遮天蔽日的黑云压向大地,蹄声、嘶吼声震得山谷发颤,悍然杀进了水草丰茂的阿塞拜疆地区。
一路推进到大不里士地区时,沙贾汉竟生出了一丝不属于灵僵的犹豫——
它看向两侧:
一边是炊烟袅袅、人口稠密的库尔德斯坦,若拿下这里,能抓来源源不断的“活僵”扩充军团;
另一边是森林密布、人口稀疏的格鲁吉亚地区,虽没多少“收获”,却也少了些人类抵抗的压力。
它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僵硬的脖颈微微转动,像是在权衡利弊。
最终,它将从伊斯浩罕城转化来的十万活僵拆分成军:
五万青面獠牙的人僵在前,五万嘶吼不止的暴虐兽僵在后,朝着北部的格鲁吉亚地区进发,只给了一句模糊到近乎放任的指令——
一路向北自由出击。
正是这道不管不顾的指令,让这支活僵队伍刚踏入格鲁吉亚边境就栽了跟头。
它们撞上了以彪悍着称的哥萨克人——
这些骑着快马、挥舞马刀的战士,根本不怵活僵的凶名,迎着尸群就冲了上去。
刀光与嘶吼声在草原上炸开,活僵虽凭着不怕死的劲头冲破了阻拦,与哥萨克人的骑兵打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残余队伍顺着伏尔加河北上,竟误打误撞闯进了罗斯帝国境内。
之后,它们借着一股蛮劲,接连攻克了察里津与萨拉托夫两座小城——
若是按印度战场上的老战法,将城里的人转化成新的活僵,本该像滚雪球般越打越强。
可这群被污染的活僵早已失了章法,眼里只剩杀戮,所过之处只懂将人类撕成碎片,连半个人僵都没能转化。
等攻破这两座小城时,十万队伍已折损近半,剩下的残兵连抬起爪子的力气都快没了,更别提进攻更大的城池。
余下的活僵没了目标,索性在东斯拉夫大草原上“撒欢”——
它们追着逃窜的黄羊撕咬,把牧民的帐篷踏成碎片,像一群无人管束的疯兽般游荡。
直到撞上沃罗涅什城的土城墙,才总算捡回群攻的老办法:
密密麻麻的尸群堆着往上爬,爪子刮得墙面沙沙作响。
这招对付防御薄弱的小城本还算管用,可它们在草原上耽误了太久,足足给了罗斯帝国十几天的喘息机会,足够对方调集兵力。
莫斯科的阿克列谢一世虽年轻无能,连奏折都批不利索,麾下的大贵族却个个精明强悍,迅速从各地领地抽调人手,凑出了一支万人军队——
说穿了,就是一群穿着破烂布衣、手持自家劈柴斧头的农奴炮灰,被贵族老爷们的皮鞭抽着、马靴踹着,一步步踏上了对抗活僵的战场。
沃罗涅什城的战役,从头至尾都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哀伤。
那些明知冲上去就是死的农奴,反倒迸发出了骨子里的狠劲——
他们攥着磨得发亮的斧头,哪怕胳膊被活僵咬断,也要拼尽全力砍向对方的头颅,打了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生路的仗。
人类的决死之心撞上活僵的疯狂暴虐,最终变成了一场血肉模糊的互相撕扯:
斧头劈开僵尸的颅骨,爪子撕裂人类的胸膛,鲜血浸透了城门前的土地,连野草都染成了黑红色。
这场惨烈的缠斗结束时,活僵虽没被彻底打退,却也足足损失了五千多具躯体,算是再次栽了个实打实的跟头。
先前一直躲在后方观望的贵族军队,总算完成了最后的集结。
这次他们没有了农奴炮灰当先锋,却是直接将数十门火炮推到阵前,骑兵也拔出闪着寒光的马刀,对着残存的活僵发起了覆盖式攻击——
火炮轰鸣着喷出火舌,铁弹像暴雨般撕开活僵的阵型,把腐臭的躯体炸得四分五裂;
属于莫斯科贵族武装的骑兵则趁着混乱冲锋,马刀起落间,一个个活僵的头颅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