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可没有这样!为了合群,我都是装的!再说了,咱们都是一些走投无路,也没有家,别人人人喊打的土匪,还能有啥志气?”刘岩耸耸肩,如同泄气的皮球。
“装的?啥意思?”赵念念纳闷地眨了眨眼睛,“我对你不是很了解,不如你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比如你来到西风寨之前和之后都是咋样的。”
说不定,这个刘岩就是帮助她更了解这个西风寨的关键。
毕竟这刘岩算是最早一批来到西风寨的!
刘岩听到赵念念这么问,误以为是她对自己这个手下很重视,于是如同筛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结果越说越苦闷,越说越是红着眼眶,越是往下说,眼泪就止不住。
赵念念将酒和酒杯拿出来。
被情绪主宰的刘岩压根没有注意到赵念念是怎么将酒拿出来的,他只是接过后一饮而尽,满脸悲伤。
片刻后。
赵念念从刘岩说的话知道,刘岩其实有家,他家以前是专门给人当短工的,游走在各个有钱人家的家里干活。
有一次,刘岩和大哥在打扫的时候,他大哥不小心扫到公子哥的脚,公子哥说什么都不肯放过他大哥,还各种侮辱和殴打他大哥,他一气之下就动手了。
结果被公子哥丢去送官,尽管是公子哥错在先,但没有钱,没有地位,他们一家被欺负得很惨。
他还有一个妹妹,貌美如花,也因为这件事,出现在公子哥面前,被公子哥看中。
公子哥说将妹妹送给公子哥,公子哥才会放过他一家子,否则一家子都甭想活着。
他一家不肯妥协,但最后还是妹妹于心不忍,想救家里人,主动找到公子哥。
本以为公子哥得到人后会放过家里人,结果最后妹妹被折磨至死,大哥为了给妹妹报仇,死在公子哥手下,父母知道后,气得吐血,没两天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刘岩干脆拿起酒坛子咕噜咕噜地灌酒,然后重重将酒坛子放在桌子上,愤怒地说道:“我想过要杀了那个恶霸,我不会武功啊,我没有本事啊!走投无路的我知道了最近一带刚打响名声的西风寨,我就加进来了!我知道大当家平日里会带大家伙学些傍身的本事,我也学了,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报仇雪恨,可是这一等,就等到现在都没能报仇,期间我去查了,才知道那个恶霸居然进京考试了……哈哈哈,这我怎么报仇?万一他当官了,我就更不可能报仇了!”
后面的时候,刘岩的情绪大跌,从愤怒变得无助,最后变得茫然。
进来西风寨是为了强大自己,能报仇雪恨。
可进来后,一步步被寨子里的人影响,再加上一点本事都没有,日子也就这样颓废下去了!
赵念念听到后,脸色淡淡的,语气平静:“所以呢,你就这样在寨子里,甘心当一个土匪?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以前一家子可都是普通人,老实本分的,从来不会作恶,现在跟着西风寨的人作恶,你心里过得去吗?”
这个时候的刘岩的心理防线已经变得很脆弱,是最好问话的。
刘岩苦涩地咽下口水,擦了擦眼泪,“我心里肯定过意不去啊!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大家眼里那样凶残,我根本就没有碰过那些被抓到山上来的女人,我每天就是带着人出去巡逻,避开这寨子里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我是西风寨的人,格格不入是会被认为是叛徒的!”
对于刘岩的话,赵念念听着很心酸,但几分真几分假,还是有待考察和判断,她是不会轻易就将自己的想法给告诉她的。
“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就跟着我俩,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俩帮你报仇雪恨。”
“真的吗?”刘岩的眼睛亮了,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谢姐,你真的会帮我吗?”
“如果你真的是遇到这样不平的事情,我们俩会帮你,但你要是骗我……”
“我没骗你!”刘岩举起手发誓,“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
“嗯。”赵念念点点头,“以后你就安心跟着我和你赵哥吧!”
“谢姐,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不想被他们当成是异类!”
“这算什么异类?进这西风寨的,谁还没没有两个故事啊!”赵念念笑道。
刘岩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再次饮了两口酒,“谢姐,你和赵哥是这西风寨最不一样的存在。大家都是奔着钱财,奔着女人,不然就是像三娘一样奔着男人,都是各种利欲,只有你们两个,感觉很不一样,一点都不像是做土匪的料!”
“我们也跟你一样啊,你忘了吗?要不是为了报仇,谁会愿意来这寨子里?”
“也是……”刘岩打了一个饱嗝,“谢姐,我跟你实话实说,你可不要说出去。”
“你说。”赵念念突然发现刘岩这个人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与其说她和谢炎风格格不入,不如说他刘岩也一样。
“其实这西风寨后面还有主儿,你甭看我们整天没事干,其实每个月,那个主儿会给我们钱花,我们平时除了自己干点事情以外,其余大多时候都是帮那位主儿做事!我有一天无意间偷听到大当家说,要是那个主儿需要人做事,就会让我们先去,死了也就死了,所以大当家都没有将我们的命放在心上,这件事我一直憋着都没敢跟其他人说!”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我现在可是六当家,你不怕我告诉大当家?”赵念念眯眯眼,似笑非笑。
“你?”刘岩打量赵念念一下,摇摇头,“你不会说的。”
“为什么?”
“因为你有善心,你和赵哥都有善心,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刘岩说道,“谢姐,或许你身上也有秘密,但我不会多嘴,我很看好你和赵哥,如果有那个可能,希望赵哥和你,能帮我报仇!好了,谢姐,先不说了,我去看看他们搞得怎么样了!”
放下已经空了的酒坛子后,刘岩站起身。
不过在离开屋子之际,他再次开口:“谢姐,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还有,谢姐,我希望你和赵哥在西风寨,还能保持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