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放心,只要妹妹肯将绣庄做了起来,姐姐定拼尽全力,也要做好的。”
晏宁嘴角咧出大大的弧度,笑道:“那你也要好生将养着身体,少思少虑,快些养好了才是。”
姜玉蝶重重点头,这时,菊香自外头进来,向晏宁道:“少夫人,世子爷回来了,正找少夫人呢。”
晏宁又安抚了姜玉蝶几句,才在她的催促下回了梧桐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小丫头守在门前,见她回来,忙打起了帘子。
内室里,时嘉一脸笑意坐在桌前,身上的朝服早就换了家常的衣裳,手上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看得出神。
晏宁悄悄过去,想吓他一跳,才行至近前还不曾有什么动作,忽然被时嘉一把拉进了怀里,倒吓得她惊呼出声。
“真真是调皮得很。”时嘉轻笑着说了一句,用另一只手仔细将手中字纸放在桌上压上镇纸,才双手抱住了晏宁。
“你看得什么?竟这般入神。”
晏宁将手一推,身子一扭就自他怀中离开,眼角瞥见丫鬟匆忙退出内室的身影,面上一红,不由嗔怪地瞪了时嘉一眼。
时嘉先时手上的那张纸拿起来在晏宁面前挥了挥,颇有些得意道:“昨日里同夫人说的,可以安排人挖地窖了。”
“这么快就得了法子?”
晏宁将眉一挑,伸手接过时嘉手里的纸,小心铺平了看,时嘉却趁其不备,又将她揽在怀里,把下巴架在了她的肩膀上,同她一起看着。
只不多时,晏宁便皱起了眉头,微侧了脸向时嘉道:“用硝石制冰,成本太高了些。看似高价卖了出去,却还要买回来化了的水,来回人力不算钱?损耗不算钱?何况别人只挖了窖存冰,做的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咱们这般折腾,不怕忙活一场,只挣个苦力钱?”
时嘉淡笑道:“旁人挣大钱,我们挣小钱,今年倒可以先将挖地窖的成本给挣出来,到了冬日里好挖冰贮存,明年不就挣钱了?”
“世子爷说得倒是轻巧,为着这么一宗儿不晓得挣不挣钱的法子,倒想叫我把嫁妆都填进去哩。”
晏宁拧身站起,把这制冰的方子往桌案上一放,轻拍了拍。
瞧着她那小气又傲骄的模样,时嘉闷头笑了一会儿,抱起桌上一个雕花的木箱子走了过来,放在晏宁面前。
“这是为夫出的主意,哪里敢算计少夫人的嫁妆。这里头是为夫自做事以来积攒下来的一些体己,少夫人且拿去用,若是不够,就告诉为夫,为夫再去想办法就是。”
晏宁眼前一亮,倏然起身要接过箱子,看见上头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小锁,又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时嘉。
时嘉也不卖关子,伸手不知在哪里动了一下,箱子的盖子陡然弹开,将晏宁唬了一跳。
“这锁莫不是个摆设不成?”她惊叫一声,凑近了去看,果然那锁上下连着,贴在箱子上,倒像是真的一般。
时嘉乐得哈哈大笑,被她抬手打了一下,方才过来打开箱子,露出里面一沓子的契纸。
随着箱子的打开,晏宁的眼睛也睁得越发得大,跟时嘉这些契纸的数量比起来,自己那几间田庄铺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竟然这么有钱!”她很有些激动地看着时嘉,眼睛里面闪烁的光芒叫时嘉忍不住抬起了下巴,又故作平静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好歹我也跟着皇上做了几年的事,哪里能一点儿体己存不下来的?少夫人也太过小瞧为夫了。”
晏宁嘿嘿笑着,不理他说些什么,只将一张张契纸拿出来好生看了才发现,里面竟还夹着几张银票,就连最少的一张上头,也是两千两的面额。
晏宁看向时嘉的眼神越发灼灼,这哪里是世子爷,这是财神爷!
“世子爷放心,有了这些钱,我必能将咱们的制冰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叫他人只能望咱们的项背,挣得盆满钵满回来。明年翻两番儿,后年翻五番儿——”
时嘉歪在床上,戏谑地看着面前这个捧着银票流口水的晏宁,“没想到,少夫人竟还是个爱财的。”
“说的什么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放之四海皆准,难道我就是个例外了?必定不是的。”
晏宁白了他一眼,将箱子里的契纸和银票都搬了出来,仔细盘点清楚,又向时嘉请教这箱子的暗门机关在何处。
比起她那些放东西的锦匣木箱,还是感觉这种箱子比较牢靠些,还不忘嘱咐时嘉:“若世子爷下回再得了这种箱子,且给我留上两个。咱们家大业大的,要用这种才保险些。”
时嘉忍着笑应了,又嘱咐她:“挖地窖要选址,还要仔细请了懂行的人。况且此是制冰,又不是存冰,硝石的来处我想办法,少夫人这边只慢慢踅摸合适的地方和人手,在初夏之前能倒腾出来几个地窖就行,其它倒不必急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虽不懂,但也知道小心谨慎,不能因着手上有钱就胡乱花销,到时候事情做不成,还要别人拿了我当冤大头去耍。”
晏宁一连声地应了,时嘉见她拿了一个空白的账本出来,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一登记上去,收在床头的格子屉里头,一切收拾妥贴了,才叫了兰心打水净手。
“东边客院里头有我才请来的谋士,此事少夫人知道即可,莫叫丫鬟跑了出去冲撞了他,那人的性子可不怎么好。”
他静静看着她忙,忽而又嘱咐道,晏宁疑惑回头道:“咱们府里内外分得清楚,东院儿在外院,丫鬟无事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转念一想,方才明白,向时嘉笑道:“你是不是怕远黛无事经过那时,与人起了冲突?远黛虽是姜二姐姐的丫头,可为人最是稳重可靠,又是寄居咱们府上,定然不会在府里乱走,去除了丰兰院以外的地方。你且放心好啦!”
时嘉也不过是知会她一声儿,见她浑不在意的,也就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