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当眼前这酷似皇兄的贼子,说出那句话时,崇祯彻底破防了!
他吓得面无血色,瞳孔地震,踉跄后退,扶住御案才站稳。
那狼狈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君王的威仪!
“不…不可能!妖人!你是何方妖人?!竟敢幻化先帝圣容!”
恐惧压倒一切!
唉……
朱启明心里微微一叹。
这也不能怪他,试想,任何人看到一个去世多年的亲友,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你能不懵逼?
他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朱由校的口吻,平静而笃定地安抚:
“五弟,莫怕!非是妖术,也非幻化!朕,就是你的皇兄,朱由校。”
“住口!皇兄早已龙驭上宾,奉安德陵!朕亲眼所见!你…你休要欺天!”
朱启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怜悯。
看来,老子不得不又要开始胡编乱造了!
“朕知道你不信。”
他缓缓说道,
“当年,朕沉迷木工,你道朕当真只知斧凿?实则,朕暗中寻访天下奇人异士,习得了诸多秘法。
大限将至时,朕早知天命难违,便秘密寻得一位精于川蜀古传‘变脸’与‘缩骨易形’秘术的奇人。
此人面貌本就与朕有六七分相似,再经秘术幻化筋骨皮相,辅以特殊药水塑形,竟能造出几可乱真的‘替身’!”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你所见那具奉安入陵的遗体,便是此‘替身’所化。朕以重金酬谢,并遣其远遁海外。此秘术奥妙无穷,非亲见者不能识破。”
朱启明抛出更惊世骇俗的言论:“在你们以为朕宾天之时,一位云游仙人感应到朕心系社稷,以秘法接引朕魂魄离体,带朕远渡重洋,抵达一处名为天工境的神奇之地。
此地之人,不修玄法,却穷究天地至理,格物致知之术登峰造极!朕于彼处数年,学的便是这‘格物神机’之术!”
他语气转为激昂:
“朕学的是如何锻造远超红夷大炮百倍的神威火铳,如何配制可活死人、肉白骨的‘造化仙露’,如何冶炼坚逾精钢的奇金异铁,如何制造瞬息千里的‘机关造物’!
此等技艺,皆基于天地万物之理,非是虚无缥缈的仙法,而是实打实的‘格物’巅峰!
如今见大明危如累卵,社稷倾颓在即,朕学成归来,便是要用这‘格物神机’之术,助你力挽狂澜,再造乾坤!”
朱启明咽了口口水,一通鬼话说下来,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当然,他弟是不可能相信的……
“妖言惑众!一派胡言!”
崇祯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指着朱启明破口大骂,
“你以为朕是三岁孩童吗?!什么奇人替身!什么海外新陆!全是鬼话!朕看你就是魏忠贤那阉贼派来的余孽,用妖术蛊惑人心,意图不轨!来人!来……”
朱启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断了他。
“罢了。”
看来,不出大招,是没办法忽悠这家伙了!
他低声说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崇祯和王承恩耳中。
“瘦狗岭。”
话音刚落,朱启明猛地抬起右手手腕!
嗡——
一声轻微的奇异声响,他手腕上那枚清晰的铜钱印记骤然亮起!
一团篮球大小的幽蓝色光圈凭空浮现,悬停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光圈内部,是深邃如星空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这超出认知的一幕,瞬间掐住了崇祯的喉咙!
他后面的“人”字再也喊不出来,连同瘫在地上的王承恩,两人都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呼吸,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旋转的蓝色光圈,满脸呆滞,如同被摄去了魂魄。
朱启明看着他们震骇的表情,趁机加料:“此乃‘乾坤挪移符’所化之门,是朕自那‘新陆’带回的奇物之一,可随朕心意,连通两界,变幻大小。”
说完,他目光一凝,对着那光圈低喝一声:“大!”
幽蓝光圈猛地扩张,光芒大盛!只一瞬间,便化作一道一人多高的圆形拱门,静静地矗立在平台之上。
门对面,那片深邃的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那声音很奇怪,不似大明任何地方的口音,混杂着一种奇异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仿佛有无数钢铁怪兽在奔行嘶吼。
这神仙般的手段,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劈在崇祯和王承恩的天灵盖上!
“仙…仙门……”
王承恩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说出两个字后,眼一翻,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崇祯面色煞白,身体晃了晃,全靠死死抓住御案才没有倒下。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前的景象,彻底摧毁了他十八年来建立的所有认知。
朱启明见时机差不多了,再次低喝一声:“小!”
那巨大的光门瞬间收缩,光芒内敛,眨眼间又变回了那个铜钱印记,烙印在他的手腕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朱启明放下手,走到已经失魂落魄的崇祯面前,用那张属于朱由校的脸,露出一丝微笑。
他甚至看似随意地从袖中摸出一个造型奇特的白色小瓶子,在指间把玩了一下又收回去。
“五弟,等你哪天相信了我的鬼话……不,嗯……接受了这个事实,朕可带你去那‘新陆’边缘一观!"
"让你亲眼看看那钢铁丛林、飞驰铁马、夜放光明的‘人造星辰’,就知道皇兄有没有胡扯了。"
"朕所学之‘格物神机’,便是要将那‘新陆’的强兵利器、活命灵药,尽数用于我大明!助你扫平流寇,荡涤建虏,重现洪武、永乐之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