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阳光透过咖啡厅的彩绘玻璃,在松阪梅的珍珠耳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第三次相亲的对象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推门而入时,她精心打理的卷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发梢还别着新买的水晶发卡。男士笔挺的西装上沾着几片金黄的银杏叶,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送给美丽的女士。”
松阪梅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伸手去接花束时,袖口的蕾丝花边扫过玫瑰的花刺。她没注意到,固定假发的细发网已经悄悄勾住了一根尖锐的刺。“谢、谢谢!”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试图把花束优雅地抱在胸前,却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勾刺”声响。
坐在邻桌假装观察窗外秋景的林哲突然蹲下身子,铅笔在速写本上快速划过。“松阪老师,”他假装系鞋带,声音压得极低,“您的发网别卡在花束里了。”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松阪梅头顶。她下意识猛地仰头,试图扯开发网。悲剧就在这一刻发生——整顶假发随着她的动作“嗖”地飞了起来,发网还死死勾着玫瑰的刺,在空中晃荡。松阪梅光亮的头皮暴露在空气中,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看!松阪老师的爱情飞上天啦!”野原新之助扭动着恐龙睡衣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鳄鱼短裤上的铃铛撞出刺耳的声响。他高举双手,兴奋地指着空中飘荡的假发,“动感超人发射假发光波!”
咖啡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相亲对象瞪大眼睛,捧着玫瑰的手僵在半空,花瓣簌簌掉落。佐藤正南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加油横幅“松阪老师必胜”掉在地上;妮妮紧紧捂住兔子布偶的眼睛,从指缝里偷看这混乱的一幕;阿呆推了推下滑的护目镜,试管里的鼻涕胶水随着他震惊的动作剧烈摇晃。
林哲反应最快,他迅速脱下外套抛向空中。深蓝色的西装像张网罩住飘荡的假发,避免了更尴尬的局面。但已经来不及了——大片玫瑰花瓣如红色的雨落下,松阪梅慌乱地用手遮挡,却只接住几片花瓣,狼狈地贴在光头上。
“我……我这是新发型!”松阪梅涨红着脸辩解,声音发颤。她伸手去抢林哲手中的外套,却不小心扯到了里面的衬衫,纽扣“崩”地弹飞。相亲对象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咳嗽起来掩饰尴尬:“那个……其实短发也很……很干练。”
“才不是短发!”小新蹦到桌子上,挥舞着蜡笔,“松阪老师的头发是去和假发妖怪战斗了!”他迅速在墙上画了个戴着皇冠的假发妖怪,旁边是拿着魔法棒的动感超人(屁股图案格外醒目)。妮妮已经掏出湿巾,想帮松阪梅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兔子布偶却不小心沾到了她脸上的花瓣。
风间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掏出便携式梳子:“根据空气动力学,刚才的拉扯角度导致假发脱离的概率高达87%。”他认真地梳理着松阪梅残留的真发,“不过老师的发质意外地柔顺。”小爱则默默摘下自己发间的雏菊,别在松阪梅耳后:“这样也很好看呢。”
阿呆突然眼睛一亮,举起鼻涕胶水试管:“我可以把假发和玫瑰永久固定!做成独一无二的头饰!”他的提议让所有人愣住,随即咖啡厅里爆发出笑声。松阪梅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先是眼眶发红,接着“噗嗤”笑出声来。她接过阿呆递来的试管,在假发上随意涂了几笔,把玫瑰别在发网边缘。
“怎么样?”她扬起头,新造型虽然怪异,却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洒脱。相亲对象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很有创意,和我认识的其他女士都不一样。”他伸手轻轻拿掉她脸颊上的花瓣,“其实,真实的样子更可爱。”
夕阳西下时,松阪梅走出咖啡厅,头上戴着歪歪扭扭却别着玫瑰的假发。小新举着画满涂鸦的纸板跟在后面,上面写着“松阪玫瑰女王万岁”;林哲的速写本里多了幅新作——画面中,松阪梅抛起假发,漫天花瓣中,她的笑容比任何妆容都灿烂。
回家的路上,秋风卷起满地银杏叶。松阪梅摸着耳后的雏菊,突然觉得释然。或许那些精心维持的完美假象,远不如这一刻的真实来得珍贵。而这场由假发和玫瑰引发的闹剧,终将成为她记忆里最特别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