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谢随清微微扬起头,嘴角带笑看着祝初寒,随后赶忙看向了谷礼榆的方向,发现少年虽然还是低着头,但是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表示谢随清翻译的是对的。
祝初寒见谷礼榆点了头,而且确实面前的人没什么恶意,就没再说什么。
就是一口听着让他觉得熟悉的乡下口音让他听着有些不爽,因为这让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老爸美其名曰从乡下接回来的初恋。
一个跟崔浮穿着很像的男人走到了祝初寒身边,他将祝初寒的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一类的重要物件都递给了一个在看戏的办理入学的学姐手里。
学姐本来还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帮忙办理:“祝学弟,你被分配到的是十一栋楼的305宿舍。”她将那些证件递过去,全都被祝初寒身边的男人拿住了。
“嗯。”
祝初寒不乐意待在有后妈和私生子女在的家里,就选择住学校,反正都是四人间,他就想着人少就打算住学校了。
谷礼榆一直在发呆,周围发生什么说了什么话都没听进去,祝初寒本来想上手拉住谷礼榆,犹豫了一下后就换成轻轻拍了拍谷礼榆:“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被人强制拉进话题里的谷礼榆结束了发呆,懵懂地望着祝初寒,随后摇了摇头,指了下外面崔浮的位置,崔浮一直在外面候着,本来还担心谷礼榆出事,但一看到少爷这么乖巧的样子就放心了很多。
“……我要住校了,而且我刚刚看了,我们仨都是一个宿舍的,要跟我一起去宿舍看看吗。”祝初寒前面看到了谷礼榆和谢随清的宿舍。
他现在脑海里想了各种怎么有效治疗干预自闭症的各种方法,其中就想到了多跟谷礼榆说话,试图多让他社交并鼓励,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谢随清,但是谷礼榆前面愿意跟他走就说明谢随清这家伙还有点用。
“他不住宿。”谢随清替谷礼榆说话,这让祝初寒脸上的笑直接消失了,在心里骂了谢随清五万遍。
“没,关系,我看看。”
状态时不时游离在外的谷礼榆就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怯懦地接了话。
而祝初寒本来还想提出别的和谷礼榆待在一起的话题,结果一听到谷礼榆接了自己的提议,顿时那张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礼榆真棒,还这么乖。”
明明祝初寒长着一张桀骜不驯的气质和邪魅狂狷的脸,但夸奖谷礼榆的语气里却温柔得能滴水了。
【亲爱的宿主,他在试图治疗您哦,您可以慢慢表达变好的样子,至于什么时候可以正常长时间接触人体,就说明您的症状已经偏向于正常人了哦。】084监测到了祝初寒的肢体语言并分析了他语气里的话,以此来跟谷礼榆说话。
【我其实本来还以为这种病治不好的。】谷礼榆一直以为这种病一般来说会像个阴影一样留在得病者的心理里面。
【并不是的哦,有效干预虽然确实无法根除,但是会有很好的效果的,而且原身目前还只是轻度,所以可以的哦~】
其实这还真是好事,不然谷礼榆就要一直演绎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可怜孩子了,虽然不说话很方便,但做这两个任务会稍微有些难度,更不用说改剧情了。
不过祝初寒怎么这么主动想要治疗自己?
谷礼榆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一想到他们两个还是发小,就消散了怀疑。
靠,这么夹吗?
偷偷看戏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祝初寒那刻意夹起来的夹子音。
谢随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有些嫌弃地瞅了一眼祝初寒,在心里默默吐槽。
礼榆认识的这个人怎么这么装?
而被夸了的谷礼榆眨了下眼睛,第一次主动看向了祝初寒的脸,虽然停留的时间不怎么长,但那露出一瞬的精致小脸还是把所有人看得呼吸一滞。
怎么能有人刘海这么长还这么好看的!!!
围观的人开始变多,那些本来就想登记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谷礼榆因为这种突发状况逐渐变得紧绷局促,也就是因为人多的缘故,登记处都快变成密闭的了。
祝初寒微微蹙眉,他稍微克制了点距离,对着谷礼榆指了指外面:“礼榆我们出去吧,去宿舍看看。”
身体僵硬的谷礼榆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他慢慢往外走,头一直低着就只盯着脚前面空余的路面走。
而祝初寒就这么跟着一起走了。
谢随清因为登记的东西要理起来,手边还有个行李箱,就没第一时间跟出去。
“我靠,刚刚那一系列堪比偶像剧场景啊,磕生磕死了。”
因为谢随清还在,那些看完全程的女孩子们都开始八卦起来,只不过声音比较小,其中有个女孩子撇了撇嘴,脸上有些忧虑:“就是那个最好看可爱的男宝感觉是不是有点自闭症,他的症状感觉已经不是社恐范围了。”
她的话不大不小,但是被正好路过,准备走了的谢随清听去了,他拎着行李箱打算要走的身形顿了顿,动作一下子迟缓了些。
“我是医学生啊,别不信我,而且我妈专门治这类的病人,我去接我妈下班的时候都能遇到。”女生语气笃定,越想越觉得是。
“……我去,真有可能。”有个同样是医学生的女孩子也面露担忧。
“什么是自闭症?”
突然冒出来的谢随清吓到了这些女生,那个医学生女生甚至被吓得叫了一声,在看到来人后就稍微缓了口气,随后疑惑道:“你连自闭症都不知道?”
一直生活在孩子们全都无忧无虑的乡下的谢随清摇了下头,眼神干净纯朴:“我们村里好像没有人得过这个什么自闭症,我也没见过,所以并不知道。”
其他一直有听的人也都摇着头,表示不清楚自闭症具体是怎么回事。
医学科普还不到位是这样的,也怪不得有大部分人都不重视这些病。
女孩见周围的人确实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脸上有些无奈,也有些难过这些没有被大家所知晓,随即开口:“哎呀,那我就好好跟你们科普一下吧。”
而已经引起了小部分广泛关注的谷礼榆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祝初寒身边,他本来还在走神跟着,但一直被祝初寒的话唠干预着,开始去观察大学里面的美丽环境。
不得不说,因为1127不在,这病症的大部分感受无法避免,他从最开始的表演情绪变得真的跟原身一样,开始对外界有些抵触,走神发呆听不见的次数也变多了,这种感觉还是挺难受的。
有祝初寒一直在跟他说东说西的,谷礼榆还真的开始心情舒服多了,胸口沉闷的压抑感好似也减轻了许多。
再加上084应该是察觉到了,但权限做不到,就一直在心里给他打气加油的,也算是尽它最大力了。
他迈了一小步,稍微走近了些祝初寒。
这一小步让祝初寒心里都要开花了,他强忍住激动,还是一脸正经地讲话,就是没把话掉在地上。
“住这,想。”
祝初寒脚步一顿,目光看向了谷礼榆,就发现少年在很努力的主动望着自己,那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乍一看好似有了点光,虽然很快又暗了下去,但都被祝初寒收进了眼底。
周围的时间好像也跟着暂停了,风吹动着树叶窸窸窣窣地响着,也吹动着谷礼榆的发丝,校园里清新的花香飘入鼻间,让人有些恍惚。
祝初寒忽然觉得自己的性取向好像有些模糊了。
因为他的心脏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