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若来到内侍省,果然被新上任的内侍省太监总管庆盖拦下:“敬贵妃,贤妃娘娘,内侍省的地儿不洁净,恐会污了娘娘们的绣鞋。”
“本宫不喜与人废话,让开!”沈寒霜可是祁傲的亲表妹,后宫中除了慈宁宫外,什么地方她都敢闯。
有本事,就去皇上表哥那里告她,她又不怕被禁足!
叶兰若被沈寒霜拉着往里闯,身后跟着康达海一众人。
康达海路过庆盖身边时,压低声音道:“皇上的嫡亲表妹,皇上的宠妃,你也敢拦,你是真不怕丢了这大好的差事。”
庆盖就看不惯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手持拂尘冷哼道:“咱家这是秉公办事,可不像某些人,只会溜须拍马,钻营讨好。”
“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厉害!等死吧!”康达海好歹也是宫中老人。
今日被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瞧不起,看他怎么在庄贵妃和贤妃娘娘面前给他上眼药。
庆盖是从行宫调来的人,背后的主子是皇贵妃。
今日也是皇贵妃让他听太后的吩咐,务必好好照顾莫言和银珠。
可这刑罚刚上了两道,敬贵妃和贤妃怎么就来得这么快?
“这么美的纤纤玉指,流出的血都鲜艳夺目,真是漂亮!”一个肤白无须的老太监,正拿着一根绣花针刺银珠的指尖。
银珠疼得满头大汗,咬破嘴唇,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住手!”叶兰若快步走过去,一把推开对银珠动刑的太监,拿帕子为银珠擦拭嘴角的血。
银珠一把抓住娘娘的手臂道:“快去救莫言,他们……他们要对莫言用腐刑!”
沈寒霜不解地问:“什么是腐刑?”
叶兰若将银珠交给康达海,她随手拿起一把似刀的刑具,向着腐刑暗室走去。
沈寒霜一见叶兰若杀气腾腾地向暗室走去,她匆忙吩咐一句:“把这些人都给本宫拿下!”然后就忙跟了上去。
她顺手拿的是一条鞭子,上面还有刺,鲜血淋漓,一看就很脏。
“啊——”
沈寒霜刚跑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脖颈喷血的太监倒在地抽搐不止。
正拿着针线的一个俊秀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扑通跪地求饶:“贤贤贤……贤妃娘娘,饶命啊!”
叶兰若脸上溅着几滴鲜血,手里的刀尖也在滴血,她一步步走向被绑在木板床上的莫言,狠踹地上跪着的小太监一脚,冷冷道:“放人。”
俊秀小太监就是小蔡子,他是畏惧这位贤妃娘娘的凶残,可皇贵妃却捏着他要命的把柄,他只能低着头颤声道:“贤妃娘娘,这……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奴婢……”
“不放人,本宫现在就送你下地狱。”叶兰若平静地举起手中的刀,眼神冰冷地将手中的刀刺进小蔡子的肩胛骨。
“啊!”小蔡子疼得惨叫一声,惊恐万分地喊道:“奴婢放人!奴婢这就放人,娘娘饶命啊!”
叶兰若平静地将刀拔出来,扎在木板床上,冷冷看着忍痛起身为莫言松绑的小蔡子。
小蔡子被盯得头皮发麻,伤口也疼得他脸色发白。
沈寒霜入宫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狠的后妃!
叶兰若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她进来时,这群人不仅要对莫言行刑,更是在侮辱莫言。
太监是不全乎的男人,可他们折磨女人的手段,却更恶心残忍。
莫言一得了自由,就翻身下床扒了死去太监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上前扶住自家娘娘安慰道:“娘娘,没事了。”
叶兰若望着刚遭遇一场羞辱的莫言,还来安慰她,她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莫言。
“娘娘,莫说您来得及时,他们还没对奴婢做什么。就是真不幸被糟蹋了,也没什么,奴婢一把年纪了,还能怕被狗咬一口?”莫言不是安慰叶兰若,她真不在乎。
入宫后,能活着就好。
她还想着以后的个恩典离宫,能好好孝顺父亲,哪会为这点子不碍着吃喝的事去寻死觅活?
“今日的仇,本宫记下了。”叶兰若对郝冷玉的恨,更多一分。
莫言扶着自家娘娘,眼睛却盯着小蔡子冷笑道:“今日你没要了我的命,御前对质,我定要与你论个生死。”
小蔡子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背后早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沈寒霜笑着让开路,身后走出一个大表哥。
祁傲看着脸上染血,手里拎刀的叶兰若,眼神颇为无奈:“堂堂承乾宫的主位娘娘,要处置几个以下犯上的奴婢,还用着你亲自动手?”
叶兰若丢掉手里染血的刀,低着头走过去。
祁傲接过赵世忠递给他的明黄帕子,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用帕子轻柔地擦掉她脸上的血,颇为嫌弃道:“金尊玉贵的娘娘,沾一身腥臭的血,你是真不嫌脏。”
叶兰若委屈的红了眼眶,带着点鼻音道:“臣妾再是比不上贵妃,比不上皇贵妃,太后娘娘命人去承乾宫拿人,也该打声招呼吧?一声招呼不打,就把臣妾宫里的掌事宫女、贴身侍女折磨成这样,还要动腐刑,何其残忍?”
祁傲看一眼那早就被抹脖断气的小太监,又打量着眼前哭得可怜兮兮的爱妃,颇为哭笑不得:“你说得对,他们着实残忍。”
“皇上您还笑,臣妾都快被人欺负死了。”叶兰若越哭越厉害,鼻尖红红的看着更加可怜。
“朕都来了,谁还敢欺负你?”祁傲不仅没有动怒生气,还更是温柔地为她擦拭眼泪,搂着她的肩向外走去。
沈寒霜看得目瞪口呆、大为吃惊、恍然大悟!
哦,原来当年她会被幽禁,全是因为她不会哭?
呵,男人!
莫言走到翻白眼的沈寒霜面前,行礼谢道:“多谢敬贵妃陪我家娘娘走这一趟,奴婢铭记贵妃娘娘救命之恩。”
“嗯。”沈寒霜不想说话,她想静静。
……
慈宁宫
祁傲坐在一旁,看向太后笑说道:“母后,您再是不喜宫中对食之事,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一宫的掌事宫女,直接施行腐刑吧?”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莫言、银珠、小蔡子等人,不悦道:“不过是太监宫女之间的腌臜事,怎就惊动皇帝你亲自来过问此事了。莫不是有人君前进谗言,存心要哀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