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王语嫣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就知道,绕来绕去,自己夫君还是忘不了他那个“躺平大计”。
好在叶归尘这些骚话乔峰听不懂,王语嫣没有羞赧。
但看着他为救自己而虚弱至今,又煞费苦心布局的样子,她心中满是宠溺。
“好,都听夫君的。”她柔声应道,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柔情。
夫君的这些歪理,听起来荒唐,却又总能让她心安。
乔峰在一旁看着这小两口旁若无人地“分配任务”,一张英雄脸憋得通红,最后还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个二弟,不仅脑子异于常人,脸皮更是厚得能抵挡千军万马。
而弟妹王语嫣,不仅武功盖世,这份对二弟的包容和宠溺,更是世间罕有。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着你们这般恩爱,也不知道我何时才能觅得良缘!”
叶归尘心中一动,感情大哥还没遇见阿朱啊!说不得我得撮合一下。
乔峰感叹了一句吗,随后举起面前那一大碗酒,豪情万丈地看着叶归尘。
“二弟,就按你说的办!”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那被重新点燃的火焰。
“为了天下无战,干了!”
“干!”
叶归尘也举起酒碗,与他重重一碰。
清冽的酒水,在月光下荡漾出金色的光芒。
三人达成共识,又凑在一起,就着月色与酒意,连夜商议了更多行动的细节。
从如何在路上“偶遇”并发生冲突,到如何利用王语嫣的情报网传递消息,再到进入汴京后如何分头行动,每一个环节,叶归尘都设想得滴水不漏。
乔峰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佩服。
他发现,自己以往引以为傲的江湖经验和战场智慧,在二弟这种天马行空的“顶层设计”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
计划敲定,夜已深沉。
众人各自散去休息,养精蓄锐。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
驿站外,辽国使团的队伍整装待发,旗帜招展,威风凛凛。
乔峰换上了一身辽国官服,恢复了南院大王的威严与冷傲,翻身上马,看都未看驿站门口的方向,便沉声下令:“出发!”
车马滚滚,向着汴京的方向行去。
待他们走远,驿站的门才再次打开。
叶归尘和王语嫣二人牵着马,悠闲地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缀在了使团队伍的后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两路素不相识的陌人。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大宋都城,汴京。
太师府内,香炉里正燃着顶级的龙涎香,烟气袅袅。
当朝太师蔡京,正悠闲地品着新到的贡茶。
一名心腹快步走进,躬身禀报道:“太师,最新消息,辽国南院大王乔峰的使团,已出了郑县地界,不日即可抵达汴京。”
蔡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
“好,好啊。”
他捻着自己保养得极好的胡须,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乔峰来了,议和之事便成了一半。只要和西夏罢兵,那些手握兵权的武夫,就再无用武之地。”
“尤其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叶归尘……”
……
辽国使团的车马,浩浩荡荡地驶入了汴京城。
为首一人,正是大辽南院大王乔峰。
他身着契丹贵族的华贵官服,面容冷峻,眼神如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鸿胪寺的官员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嘘寒问暖,极尽殷勤。
乔峰却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连马都未下,那股子倨傲,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负责接待的官员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却也不敢发作,只得更加小心翼翼地将这位爷请进了专为外使准备的驿馆。
整个过程,乔峰的表演完美无缺,将一个心怀故国、对大宋满是戒备的契丹汉子形象,立得稳稳当当。
而在使团入城引发的喧嚣另一头,叶归尘与王语嫣二人,则牵着马,像两个普通的江湖客,低调地从另一个城门混了进去。
回到官家赏赐的府邸,叶归尘甚至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便换上官服,马不停蹄地直奔皇宫。
御书房内,年轻的官家赵煦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叶爱卿,你总算回来了!”
一见到叶归尘,赵煦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快步上前。
叶归尘躬身行礼,随即将来路上遭遇蔡京死士截杀,以及自己在擂鼓山“侥幸”脱险的经历,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当然,他明智地隐去了自己功力耗尽,全靠老婆carry的事实,只说自己与敌人惨烈搏杀,受了些内伤,需要静养。
“蔡京!又是蔡京!”
赵煦听闻叶归尘的家人险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屠戮,一张年轻的脸庞气得铁青,狠狠一拳砸在御案上。
“朕要让大宋再次伟大,这老贼却在背后捅刀子,真是国之蛀虫!”
他发泄了一通,随即又颓然坐下,脸上满是烦躁与憋屈。
“现在,辽国人又来了!”
赵煦看着叶归尘,眼神里满是不甘,“朕的灭夏大计,只差临门一脚!西夏那帮撮鸟眼看就要被朕一鼓作气给平了,结果大辽这个‘好哥哥’,偏偏这时候派人来议和!”
“大宋和大辽是兄弟之国,大辽是兄,大宋为弟。他乔峰是南院大王,是辽国的脸面,朕若是不给,就是不敬兄长,要落人口实。”
“可若是给了这个面子,朕的千秋伟业,朕一统天下的宏图,岂不就成了泡影?”
赵煦越说越气,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死局。
叶归尘看着这位年轻气盛的“皇帝,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无比沉稳的表情。
他缓缓上前一步,轻声道:“官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这句熟悉的话,让赵煦暴躁的情绪莫名地平复了些许。
他看着叶归尘,皱眉道:“不急?如何能不急?朕恨不得亲率大军踏平西夏!”
“官家,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叶归尘话锋一转,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江湖人的不羁。
“这事儿,朝堂上的规矩或许不好使,但咱们江湖人的法子,说不定能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