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进来。”
门被推开,两个安保人员押着一身狼狈的李婉清走进来。
她原本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脸上满是泪痕,神情惶恐。
“林姐,我知道错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只是……我只是想活得好一点……”
林疏桐看着她,目光沉静得可怕。
“你说错了。”她淡淡道,“你不是为了活得更好,而是为了毁掉我,才选择背叛。”
李婉清哭着摇头:“我没有想毁你,我只是收了他们的钱,帮他们传递点信息……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林疏桐语气依旧平静。
“我……我……”
林疏桐没再理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技术员:“把审讯室准备一下。我要听她说清楚,是谁让她盯我的行程,是谁指使她上传资料,又是谁,把她送进了基金会。”
“是。”技术员点头退下。
半小时后,审讯结束。
李婉清供出了更多细节:最初跟踪林疏桐的人,正是由她引荐进入基金会的所谓“朋友”。
那人后来以兼职顾问的身份混迹于基金会外围,暗中收集情报,并通过加密软件将数据传送至境外。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笔交易背后的资金来源,竟然指向了陆景行的堂兄——陆振邦。
这个曾经在陆家权力中心呼风唤雨的男人,虽已退出家族事务多年,却从未真正放手。
林疏桐听完这些,沉默良久。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基金会大楼外车水马龙的城市风景,心中却一片清明。
“老陈。”她拨通私人律师的电话,“我要辞去基金会的所有职务。”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你是认真的?”
“是。”她语气坚定,“我要重新组建自己的团队,彻底清洗旧势力。”
挂断电话后,她转身离开办公室,前往陆景行的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陆景行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见她进来,立刻结束了通话。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林疏桐望着他。
“你想辞职?”他挑眉。
“我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再利用我身边的人来打击我。”她语气冷静,“我要自己掌控一切。”
陆景行走近几步,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别急着走。”
林疏桐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陆景行转身拿起桌上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我刚刚拟定的方案——‘特别行动委员会’,由你全权负责。人事任免权归你,所有涉密项目的审核流程必须经你批准,我会调派最精锐的法律与调查团队给你。”
他顿了顿,语气难得温柔:“这次,换我为你清局。”
林疏桐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文件翻阅,
“你不怕我借此权力反噬陆氏?”
“如果你真有这个心思,早就做了。”他笑了笑,目光坚定,“你不是那样的人。”
林疏桐看着他,良久未语。
最终,她轻声道:“谢谢。”
当晚,陆景行召开紧急董事会会议,正式宣布成立“特别行动委员会”,并任命林疏桐为唯一负责人。
董事会成员哗然,但陆景行的态度异常强硬:“这不是商议,这是命令。”
会议结束后,一位资深董事忍不住问道:“您真打算放权给她?”
陆景行嘴角微扬,语气不容置疑:“她值得。”
与此同时,林疏桐回到家中,打开电脑,开始着手第一份调查报告。
她的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目标锁定:陆振邦及其海外代理网络】
窗外夜色深沉,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
而风暴,才刚刚开始。
林疏桐站在基金会大楼的窗前,手中紧握着那份刚刚拟定完成的“青年建筑师扶持基金”草案。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映出几分柔和,也掩不住她眼底的疲惫与坚定。
陆景行没有让她等太久。
次日清晨,他亲自带着财务总监、法务部负责人和一队高级律师走进会议室,将她提出的方案一条条敲定,并当场拨款启动基金首期资金。
整个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然气氛——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慈善项目,而是陆氏集团向公众展示其改革诚意的第一步。
“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梦想。”陆景行在会议上扫视全场,语气不容置疑,“它将成为陆氏集团新的文化象征。”
会议结束后,林疏桐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秘书就通知董事会即将召开紧急会议。
这次会议的内容,是关于陆氏集团未来的改革方向。
陆景行一进会场便宣布成立独立监察机构,并引入员工持股计划。
这两个举措,直接动摇了老派董事们长期以来对公司的掌控权。
“你们可以质疑我,但请不要质疑林疏桐的能力。”陆景行的声音低沉却极具压迫感,“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基于事实与数据。而她为陆氏带来的,不是损失,是重生。”
一位年长董事忍不住开口:“可这些改变……对你自己并没有好处。”
陆景行微微一笑:“如果一家公司只能靠剥削与垄断维持利润,那它早就该死了。”
会议持续到傍晚才结束,最终以多数票通过了所有改革提案。
与此同时,林疏桐在家整理旧物时,翻出了一份尘封已久的文件。
——隐婚协议书。
纸张已经泛黄,边角有些卷曲。
她轻轻摩挲着那几行字迹,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签这份协议时的画面:医院走廊冷白的灯光,陆景行冷静的目光,还有她颤抖的手指。
那时候,她以为这段关系只是交易,是她在用婚姻换取弟弟的生命。
但她错了。
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把这场交易,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羁绊。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他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地平稳:“我也正想跟你说。”
两人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彼此试探对方的心意。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轻声问。
“当然记得。”陆景行的声音低了下来,“你在医院门口打电话筹钱,我说要娶你,你冷笑一声说‘我不会爱上你’。”
林疏桐唇角微扬:“你当时确实不值得爱。”
“现在呢?”他问得认真。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协议,仿佛从中窥见了过去的自己。
“我想谈谈我们的关系。”她缓缓道,“关于这份协议……我觉得,是时候重新定义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好。”
那一夜,陆景行没有回别墅,而是独自去了书房。
他坐在桌前,翻开一本陈旧的相册,里面夹着一张照片——那天他在医院外第一次见到林疏桐,她穿着朴素的衣服,手里抱着一个装满设计图的帆布包,眼神里透着倔强和清冷。
他想起她曾说过的那句话:“我不是来贪图你什么的,我只是想救我弟弟。”
而现在,她不仅救了弟弟,还救了陆氏集团,甚至……悄悄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他合上相册,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第二天清晨,林疏桐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唤醒。
她打开门,看见陆景行站在门外,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目光深沉。
“早。”他轻声道。
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么早?”
“有事找你。”他顿了顿,补充一句,“在咖啡馆。”
她没有多问,穿上外套跟他出门。
车子穿过城市的晨曦,驶向熟悉的街道。
当林疏桐看见那家咖啡馆时,心跳莫名加快。
就是这里,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推门进去,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靠窗的位置已经被预留,桌上放着一杯热美式,旁边是一份看起来崭新的合同。
陆景行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林疏桐看向那份合同,手指轻轻触碰封面,看清上面的几个字后,瞳孔微微一缩:
《解除婚姻协议书》
她抬起头,迎上他沉静如海的目光。
“你可以选择离开。”他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林疏桐轻轻笑了。
她没有急着翻开合同,也没有急着回应。
因为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没有完。
晨光微醺,城市尚未完全苏醒,街边的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林疏桐和陆景行并肩走进那家熟悉的咖啡馆,空气中还带着昨夜未散的冷意。
靠窗的位置一如当年初见时那般安静,阳光斜斜洒进,落在桌面上,也落在她略显疲惫却明亮的眼眸里。
那份《解除婚姻协议书》静静躺在桌面中央,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住了两人之间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情绪。
陆景行没有急于开口,只是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海。
林疏桐低头看着那份合同,指尖轻触封面,仿佛能透过它触摸到那段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