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裹着草叶的腥气掠过田垄。我坐在仓库角落的小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的树枝。它比昨日更热了,像是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变化。
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能量值依旧缓慢攀升,但安全模块的红色警告仍未消除——非授权访问尝试仍在继续,且频率加快。昨夜那条数据包的源头已经确认,正是镇东方向,而赵财最近频繁出入镇上的记录也与之吻合。
“他们要动手了。”我低声说。
顾柏舟蹲在门口,手里正将几根粗麻绳绑成结实的结。他没抬头,只是点了点头:“今晚。”
我心头一紧,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林婶和几位可靠的村民已经在田边布下警戒线,仓库周围也设置了绊铃和陷阱。孩子们由老张头照看,在屋内避险。所有人都知道今晚不同寻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
“你去休息一下吧。”顾柏舟终于站起身,将最后一根绳子缠好,“等他们来,还得几个时辰。”
我摇头,望向远处漆黑的田埂。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只能隐约看到作物随风起伏的轮廓。这片土地承载了太多心血,不容有失。
“娘亲……”
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雅柔。她抱着一个小包袱,小脸蛋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格外安静。
“你怎么没睡?”我轻声问。
她走过来,把包袱塞进我怀里:“这是太阳的布条,可以照亮黑暗。”
我怔了一下,低头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块绣着金色太阳图案的布条,边缘还缝着几颗小小的贝壳珠子,显然是她亲手做的。
“谢谢。”我摸了摸她的头,把布条系在腰间,“娘亲一定会带着它。”
她点点头,转身跑回屋里。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暖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愈发深沉。林婶带着两个年轻人守在田北口,老张头则在南侧巡逻。顾柏舟和我负责仓库附近的核心区域。
忽然,一道微弱的铃铛声划破寂静。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那是田埂东侧的警报!
“来了!”我迅速吹响竹哨,三短一长,是约定好的信号。
几乎在同一刻,仓库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脆响。有人翻墙而入,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我抓起靠在墙边的木棍,顾柏舟则抽出一把铁铲,两人贴着墙根缓缓靠近。
暗影中,一个黑衣人正试图撬开仓库的门锁。他身手敏捷,动作利落,但顾柏舟早就在门框下钉了铁钉,只要门一动,就会留下痕迹。
那人刚抬起手臂,顾柏舟便猛然扑出,铁铲横扫,对方反应极快,侧身闪开,反手抽出一把匕首。
我趁机绕到侧面,举起木棍狠狠砸下。对方格挡及时,但被顾柏舟逼得节节后退,很快陷入被动。
就在这时,田埂那边传来喊声:“这边还有!”
更多人冲进了包围圈。
我们布置的绊铃和陷阱开始发挥作用,黑暗中不断响起惊呼与摔倒的声音。村民们训练有素地围堵,配合默契,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我一边观察战局,一边悄悄启动系统投射功能。热感图像在视野中浮现,清晰地显示出敌人的位置。
“三个、四个……五个!”我低声数着。
对方人数超出预期,而且个个装备精良,甚至有人背着火折子,显然是准备放火。
“拦住那个带火折子的!”我大声喊道。
几个壮汉立刻朝目标奔去。那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林婶一脚踢倒在地,火折子也被夺下。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五名入侵者中三人被制服,另外两人翻墙逃走。
我喘着气,看着被按在地上挣扎的盗贼。其中一人满脸凶相,嘴角渗血,另一人年纪稍轻,眼神里透着畏惧。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蹲下身,盯着那个年长的盗贼。
他冷哼一声,不答话。
我也不恼,转头看向年轻的那个:“你说呢?”
他咬着牙,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是……是赵老爷,他说只要毁了你的种子,就能拿到一笔重赏。”
我冷笑:“赵财果然出手了。”
这时,顾柏舟押着最后一个俘虏走来,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短打,脚上却赫然是一双官靴,鞋底印着衙役徽记。
我的眉头拧紧了。
赵财不仅勾结了镇上的商贾,竟然连衙门的人都牵扯进来了。
这场冲突,远比我想的复杂。
“先关起来。”我对林婶说,“明天再审。”
众人点头,将三人押进临时关押的柴房。
我站在仓库门口,望着满地狼藉。虽然损失不大,但今晚的事绝不能就此作罢。
“悦娘,”林婶走过来,“接下来怎么办?”
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该让他们知道,这片地,不是那么好碰的。”
风吹过,腰间的太阳布条轻轻晃动,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