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环又缩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咔”声。
吴一处立刻蹲下,手掌贴在基座底部。温度已经降了很多,但那圈金属确实在动,像是呼吸一样有节奏地收拢。
“不是能量反应。”他抬头看虞媚儿,“是冷却形变。”
虞媚儿皱眉:“会不会是备用系统启动?”
“不可能。”吴一处打开系统探查界面,一圈淡蓝色的数据流扫过基座内部结构,“所有核心线路都断了,魔能回路完全瘫痪。这只是金属遇冷收缩,物理现象。”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吓我一跳,还以为它要诈尸。”
虞媚儿没笑,抬手打出一道静滞符文,封住基座表面所有接口。蓝光一闪,几处残存的能量节点被冻结。
“保险点总没错。”她说。
“行,你谨慎点我也安心。”吴一处环顾四周,“现在正事来了——打扫卫生。”
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导管、烧焦的电路板和一堆文件残片。控制台屏幕黑着,边缘还有裂痕。墙角的护盾还在闪,但光已经很弱。
“先分个工。”吴一处从空间取出两个空袋子,“我去翻文件和存储晶片,你负责把还能用的设备封印一下,别让谁远程偷看。”
虞媚儿点头,法杖轻点地面,一层冰霜顺着地板蔓延到每台仪器底座,将残留魔力锁死。
吴一处弯腰捡起一张烧了一半的纸。字迹糊了大半,只能看到几个词:“实验体编号”、“灵魂共振”、“阶段完成”。
他皱眉,把纸塞进袋子。
接着是一块晶片,外壳完整,标签写着“日志备份_主控室_A7”。
“运气不错。”他收进空间。
一块又一块,凡是带字的、能存数据的东西全被他扫进袋子里。有些文件太碎,他干脆连灰一起装走。
“这帮人做事真不讲究。”他一边捡一边嘀咕,“做完实验也不收拾,跟网吧通宵完留一地泡面桶似的。”
虞媚儿瞥他一眼:“你还真能联想。”
“这不是为了缓解紧张嘛。”吴一处咧嘴,“你以为我不怕?刚才差点被电成炭烤排骨。”
她没接话,只是把最后一台控制台封印完毕,转身走向角落一个倒下的档案柜。
柜门开了条缝,里面还有几张完整的纸。
她抽出一份,封面写着《Eclipse项目阶段性报告》,下面盖着一个黑色徽章图案——三道扭曲的线条环绕一颗无光之眼。
“这个标志……没见过。”她递给吴一处。
吴一处接过一看,眉头一拧。他调出系统识别功能,对着徽章扫描。
【物品分析中……】
【检测到加密信息残留,尝试还原……】
几秒后,系统弹出一行字:【组织名称匹配:暗渊会】
“暗渊会?”吴一处念了一遍,“听着就不像好人。”
虞媚儿脸色沉了下来:“能搞出这种实验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吴一处把徽章图案记下,顺手将整份文件收进空间最里层。
“这些东西不能交给普通情报员。”他说,“得亲手交到盟重城高层手里。”
“你觉得他们会信?”虞媚儿问。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吴一处耸肩,“但我们得把证据摆出来。不然等他们哪天被人控制了脑子,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虞媚儿沉默片刻:“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开始行动了?”
“肯定。”吴一处指着那份报告,“上面写着‘第一阶段已达成目标’,说明不止一次实验。我们这次炸的是最后一个节点。”
他顿了顿:“而且,这地方建得这么隐蔽,能源供应却能撑这么久,背后一定有大势力供血。”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重。
吴一处打破沉默:“别想了,活还没干完。”
他走到主控台后面,掀开一块松动的地板。下面藏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三块深灰色晶片。
“哟,藏得挺深。”他拿出来检查,“加密等级很高,普通读取器打不开。”
“试试记忆回溯咒。”虞媚儿走过来,“我最近练熟了。”
她闭眼凝神,指尖在晶片上划过,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晶片突然亮起微光,一段影像投射在空中。
画面里是个黑袍人,站在密室中,面前悬浮着一份卷轴。
他抬手签下名字,声音低沉:“日蚀项目启动成功后,玛法秩序将由‘暗渊会’重塑。”
影像结束。
吴一处盯着空气看了几秒:“这人是谁?”
“不知道。”虞媚儿摇头,“但他能签发最高级指令,地位不低。”
“暗渊会……Eclipse……灵魂共振。”吴一处把关键词一个个念出来,“听上去是要控制人的意识。”
“整个大陆的魔法师都可能受影响。”虞媚儿声音压低,“如果他们在施法时植入某种频率……”
“那就全成了提线木偶。”吴一处冷笑,“够狠。”
他把三块晶片全收进空间,动作利落。
“这些东西比命还重要。”他说,“谁要是敢抢,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原地复活加三倍伤害。”
虞媚儿看他一眼:“你又要送人头?”
“那是战术优势。”吴一处理直气壮,“死了还能起来,别人可没这待遇。”
“你就吹吧。”她摇头,“赶紧找找还有没有漏的。”
吴一处继续翻查,在西北角发现一面墙有点不对劲。敲上去声音发闷。
他用手摸了摸接缝,果然有夹层。
“有意思。”他从空间掏出一把小撬棍,“这里面估计有好东西。”
“小心机关。”虞媚儿退后半步。
吴一处点头,先用系统探查。屏幕上显示夹层内部有个计时装置,已经开始倒数。
“坏了,要自毁。”他说。
“用水系魔法降温!”虞媚儿立刻反应,“或者冰系!”
“来不及了。”吴一处迅速从空间取出一张自制符阵,上面画满了干扰纹路,“这是我上次打boSS爆的材料做的,专门防信号发射。”
他贴在墙面,符阵亮起黄光,计时数字停在00:17。
“搞定。”他松口气,“现在可以慢慢撬。”
撬棍插进缝隙,轻轻一扳。夹层打开,里面是个黑色档案袋。
吴一处拿出来,封面写着:“日蚀项目II:灵魂共振矩阵部署计划”。
他眼神一冷:“还有第二阶段?”
虞媚儿凑过来看,声音发紧:“这是要大规模铺开?”
“不止。”吴一处快速翻了几页,“他们在多个城市地下埋了共振节点,只要激活,就能同步影响范围内所有施法者。”
“范围多大?”
“一页写的是‘单点覆盖半径五十里’。”他抬头,“十二个节点,差不多能把半个玛法纳入控制网。”
虞媚儿脸色变了:“我们必须马上通知所有人。”
“先带走。”吴一处把档案袋锁进空间最深处,“这里不安全,谁知道有没有监控残留。”
他环顾房间。紫光灭了,机器全停,只有护盾还在苟延残喘地闪。
“东西都齐了。”他说,“日志、晶片、徽章、部署计划,全在这儿。”
虞媚儿点头:“可以走了。”
吴一处走到门口,又停下。
“等等。”他回头,“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这个基地是谁建的?”他说,“光有钱不行,得懂魔法工程、能量回路、封印技术……这不是普通人能搞出来的。”
虞媚儿想了想:“会不会是某个失落宗门?”
“不像。”吴一处摇头,“风格太现代了,更像是……有人把现实世界的科技思路搬了过来。”
他忽然想到什么:“赵天霸那家伙,之前说过他得到了‘超越时代的知识’。”
“你是说……他也和这个有关?”
“说不定。”吴一处冷笑,“富二代突然变强,还到处打压我们公会, 时机太巧了。”
他握紧拳头:“这事没完。”
虞媚儿看着他:“接下来怎么办?”
“先把证据送回去。”吴一处迈步走向门口,“然后召集兄弟们,查到底。”
他刚踏出一步,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远程信号波动】
【来源:未知】
【频率:与晶片残留信号一致】
吴一处猛地转身,盯着房间中央的能量源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