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中所有角色都已经成年,无不良引导,读者看到的与现实常识不一致的一律做平行世界处理)
谷云放下牛奶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从容优雅。
他没有看绯樱,也没有看厨房,只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晚上有会,改天吧。”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绯樱“就我们俩”的提议,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说完,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径直走向门口。
经过厨房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也没有丝毫偏移,仿佛那个在水槽前僵立的身影根本不存在。
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关门时那一声轻响,如同重锤敲在桃染心上。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桃染和绯樱。
确认谷云真的离开了,绯樱脸上那副甜腻娇嗲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川剧变脸。
她猛地转过身,几步冲到厨房门口,双臂抱胸,斜倚在门框上,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桃染的背影,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怒火:
“行了,戏精,别装了!人都走了,还演给谁看呢?”
桃染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将洗好的杯子用干净的软布,一遍又一遍,极其缓慢、极其细致地擦拭着,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水流声掩盖了她指尖伤口被摩擦的细微刺痛。
绯樱看着她这副“贤妻良母”、逆来顺受的模样,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直冲头顶。
她最恨桃染这副无论发生什么都能端着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尤其是在谷云明显已经对她冷淡甚至失望透顶的时候!
“喂!跟你说话呢!聋了?”绯樱提高了音量,语气更加恶劣。
“看看你刚才那副样子!谷云哥哥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你给他做早餐?哈!他吃你做的早餐那表情,跟吃毒药有什么区别?你在他心里,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桃染擦拭杯子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她将杯子轻轻放回沥水架上,动作依旧平稳。然后,她慢慢转过身,面对绯樱。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处,是一片死寂的荒原。她没有反驳绯樱的辱骂,只是平静地、甚至有些机械地说:
“我是他妻子。在法律层面上,我是他的妻子。我有义务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绯樱压抑的怒火。
“妻子?!哈!哈哈哈哈!”绯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狂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桃染!你还要不要脸?!法律层面?你跟我谈法律层面?!谷云哥哥刚才看你那眼神,比看路边的石头还不如!他允许我靠着他!他允许我对他撒娇!他甚至没拒绝和我单独出去!你算哪门子的妻子?!”
绯樱越说越激动,她猛地站直身体,一步步逼近桃染,眼神凶狠得像要生吞了她。
“一个连自己丈夫正眼都得不到的‘妻子’?一个提出要求后,被丈夫用一个‘好’字打发、然后像垃圾一样无视的‘妻子’?!桃染,你骗得了谁?你骗得了你自己吗?!你在他心里,早就不是他老婆了!你现在就是个顶着‘谷太太’名头的、惹人嫌的摆设!”
“我是!”桃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尖锐,打断了绯樱的咆哮。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死死地盯着绯樱,重复道,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催眠自己。
“我是他妻子!只要结婚证还在!只要他没亲口说离婚!我就是!我有这个身份!我有这个义务!我要做好我该做的事!”
“放屁!”绯樱被她的固执彻底激怒,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断了!她猛地冲上前,在桃染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双手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推向桃染的肩膀!
“砰——哗啦!”
桃染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着狠狠撞在身后堆满刚洗好餐具的沥水架上!
架子剧烈摇晃,几个精致的瓷盘和玻璃杯瞬间失去平衡,摔落下来,砸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刺耳又绝望的碎裂声!
瓷片和玻璃渣如同炸开的冰花,飞溅得到处都是。
桃染的后腰重重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台面边缘,剧痛让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但她咬着牙没有倒下,只是用手撑住了身后的水槽边缘,才勉强稳住身体。
几片碎裂的瓷片划过她光裸的小腿,留下几道细长的血痕。
绯樱却不管不顾,她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趁着桃染吃痛不稳的瞬间,再次扑了上来!
她一把抓住桃染家居服的衣领,用力将她死死按在冰冷湿滑的水槽边缘!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瞬间浸湿了桃染后背的布料,冰冷刺骨。
“义务?!身份?!桃染!你睁开眼睛看看!”
绯樱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紫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她几乎是咆哮着,唾沫星子都溅到了桃染苍白的脸上。
“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看看谷云哥哥对你的态度!你的‘义务’?你的‘身份’?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让他恶心透顶的笑话!”
绯樱的手劲大得惊人,死死钳制着桃染,让她动弹不得。
桃染被迫仰着头,后背抵着冰冷坚硬的边缘,前胸被绯樱压着,几乎无法呼吸。
小腿的伤口在流血,后腰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冰冷的自来水浸透后背,但都比不上绯樱此刻撕心裂肺的质问带来的万分之一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