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亲成婚的弊端被朝廷以各种形式开始宣传。
这下子不光是京城,就是整个大盛也都炸开锅。
这年头,流行一个亲上加亲,不光是富人家如此,就是那穷人家也多有近亲成婚的。
自然是悲剧不少。
很多刚表亲定亲的赶忙的就各自退婚,再行嫁娶。
这样子的多了,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有已经成婚的,没有生育的干脆果决的就和离,带着嫁妆归家再嫁。
也有那不疼爱子女的,压着不许和离。
可是面对着要生出来怪物,或者是绝后,儿女有几个乐意?
也都偷偷的和离,只是瞒着那不明事理的爹娘。
年轻人还有这和离一条路,之后再各自婚嫁的可能。
那些年老的,已经无力折腾,只能痛哭一场,就这样过下去。
反正那些庶子庶女还不得叫她一声母亲。
只恨自己生不逢时,为何这个事情到此时才揭露出来。
王静自此再也不敢提把女儿嫁到亲戚家的事情。
她想要把女儿嫁回家中,也是因为疼爱女儿。
如今她弟弟捅破了这姑表结亲的坏处,她感觉自己都没有脸面对弟弟和弟媳。
就算不是因为姻亲的关系,她们杜家也是攀不上自己家弟弟的。
她们家只是从四品的官职,这还是多靠她弟弟拉把的结果。
他弟弟已经是二品大员,且身上还有爵位,她侄子的婚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家。
其实她也想多了。
王信对于儿子们的婚事,从来不是觉得门当户对就好,只要是孩子们乐意,且女方家风清正,女孩子也人品不错,他是不反对的。
他也这样和史轻莹说:“祥哥儿的婚事,也别拘泥于门户,只要是家风好,且女孩子人品不错,便是家室上低一些又何妨。咱们家不看这个。再说当初如不是岳父大人不看门户,我也娶不上你这样的贤妻。”
史轻莹被他哄得心情愉悦,笑着说道:“我知道老爷的想法,不会拘泥于门户,咱们家祥哥儿也说了,只要是对方家风正,他是乐意的。”
王信点头,他也知道祥哥儿是个好的,能悟得他的意思。
夫妻二人又开始讨论小儿子的教育问题。
“老爷,这福哥儿整日里东跑西颠,算起来也虚岁四岁了,是不是该启蒙了,老爷是自己亲自来,还是给福哥儿找一个学堂。”
王信也发愁小儿子,这整天的活力四射,就没有累的时候。
他想了想,不如先带着习武,强身健体,然后就开始正式启蒙。
孩子教育何等大事,还是他自己来吧。
反正他现在事务都捋顺了,也上班忙碌,下班的时间还是可以的,等两三年就送去给师父带。
正好让致仕的小老头也有点事情做。
想好之后他就和史轻莹说:“明日开始早起让他练武,正好我休沐就让他启蒙。过两年就给师父送过去。”
史轻莹乐:“师父如今带着安哥儿还有师弟和师妹家的孩子,你们这样他又该叨叨你们。”
王信也笑:“别听他唠叨,老头子自己乐意着呢。安哥儿和师弟家的大哥儿也可以进国子监了,我明日和他们说。”
史轻莹想一想师父知道之后准会拉着王信骂,就觉得好笑。
以前多么儒雅的一个人啊,生生被这些熊孩子们逼成了一个动不动就举着戒尺,追着孩子们跑的老头。
这群熊孩子们还振振有词,说是什么让师爷加强身体锻炼,是为着老爷子好。
她听着都想拿鸡毛掸子上手揍了,别说师父了,也是忍得够够的。
祥哥儿的婚事成为了很多人家的香饽饽。
长公主家也在想这件事。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一母同胞的那种。当初招了安平侯家的嫡幼子为驸马。
本来,长公主是想要把自己家的孙女嫁给圣上家的团哥儿,这样子她孙女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可是还没等她去找自己的圣上兄弟求姻缘。圣上就颁发了近亲禁止结亲的圣旨。
她的皇后梦破灭了,这不就得赶忙在找合适的人选。
王信家的祥哥儿就这样被她看入眼中了。
“那王诚意虽然是官职低一些,家底也淡薄些,可是他们家胜在人少没有什么矛盾,且他们家男子洁身自好,咱们家的大姐儿嫁过去不吃亏。”
长公主对着大儿媳一家子劝解。
她们这样的人家,荣华富贵那是天生就有,只要这夫婿找的好,还愁日子不好过?
可是二儿媳眼高手低,一双眼睛总是盯着上面,就是不肯向下看一看。
果然二儿媳沈氏面色有些不好看,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跟死了爹妈似的。
她就说当时老二眼睛瞎了,看上这么一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丧门星。
“娘,高门嫁女,咱们家的门第怎么才能嫁给一个二品官家的孩子?”
长公主心中一股气升起来,问道:“咱们什么样的人家?你相公不就是一个白衣?你还看不上人家二品大员。”
沈氏如同小白花一般摇曳,眼中的泪水要落不落:“娘,您怎么这么说相公,他是那般的美好。他是白衣不假,那是他不屑做官。”
“我可去你的吧,要不是有老娘,要不是老娘有个皇帝兄弟,你们能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快滚吧,有泪到你那白衣相公跟前落去。”
长公主实在是恶心到了,把这个二儿媳给赶走了。
进门快二十年了,还一副离开男人的宠爱就活不成的模样,整日里伤春悲秋的,管家家不宁。
要不是她这些年看顾着,这二房非得过得鸡飞狗跳不成。
奈何她这样的飒爽英姿的女子,竟然生了一个耳根子软的出奇的儿子,就爱沈氏那一副哭唧唧的丧门星模样。
还说是什么真爱,他就爱沈氏的温婉纯洁。
二人整日里你弹琴来,我吹箫,那叫一个诗情画意。生下来一儿一女都不管不顾,要不是有她这个祖母在,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
这要不是她亲儿子,她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还有那沈氏,天天一身浅色衣衫,跟穿孝似的,沈家这是把女儿当什么养大的。
真是头疼。
她身边的老么么笑着安慰他:“殿下不用伤心,二老爷和二太太是不管事的,大姑娘的婚事,您做主就成。”
“我要是真的作主了,怕是沈氏就得天天到大姐儿跟前哭。我也看出来了,那大姐儿也是和她爹一般,是个立不起来的,这些年的教导也算是白费了。真不知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