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周身缠绕的火焰与暗影剧烈翻涌,意识空间在血脉力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脚下的祭坛符文开始扭曲崩解,悬浮的碎石如同被无形大手搅动的旋涡,朝着虚空深处坠落。女子望着他身后那只由凤凰与魔蛇融合而成的巨禽,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的觉醒正在撕裂这片空间。”女子的声音被空间破碎的尖啸声割裂,她抬手抛出一道符文屏障,试图稳住崩塌的意识空间,“若不想彻底沦为力量的傀儡,就听我一言。”
林渊缓缓转头,金红色的竖瞳中流转着魔性的暗紫,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他周身形成风暴:“你想谈什么?”
“我助你彻底觉醒凤凰血脉,压制魔蛇之力。”女子的玉尺在虚空中划出古老阵图,将坠落的碎石重新凝聚,“作为交换,你必须发誓,永不探寻仙族禁地‘归墟’。”
“归墟?”林渊皱眉,记忆中闪过仙族古籍里的只言片语——那是被称为“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残片”的禁忌之地,传说藏着能颠覆三界秩序的秘密。他胸口的血色图腾突然发烫,凤凰与魔蛇的虚影在空气中若隐若现,“为什么?那里究竟藏着什么?”
女子的阵图突然震颤,一道裂痕从她指尖蔓延至袖口:“不该问的别问。”她的语气冷硬,却难掩眼底的慌乱,“归墟的秘密一旦泄露,三界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你只需知道,你父母的牺牲......与那里有关。”
林渊浑身一震,魔蛇的嘶鸣与凤凰的清啸同时在他脑海炸响。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父亲临终前攥着的玉佩,母亲用血写在墙上的半行咒文,还有女子展示的记忆中黑袍人胸口若隐若现的“归”字印记。
“不可能!”林渊周身的火焰骤然暴涨,将女子的阵图烧成飞灰,“你说我是实验品,说我父母是阴谋的牺牲品,现在又让我对真相视而不见?!”他背后的巨禽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蛇尾扫过之处,空间如同破碎的镜面,“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揭开这一切!”
女子突然逼近,玉尺抵住他咽喉:“你以为自己能承受真相?归墟里沉睡着足以吞噬神明的存在,而你......”她的声音突然发颤,“不过是打开那扇门的钥匙!你若执意前往,不仅会死,还会成为毁灭三界的帮凶!”
现实世界中,幽冥殿的攻击突然停滞。黑袍人齐刷刷单膝跪地,祭坛上方的黑色雾气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那是幽冥殿主的虚影。他的声音如同千万毒蛇嘶鸣,穿透意识空间的屏障:“叛徒!果然是你在暗中搞鬼!”
女子脸色骤变,玉尺泛起刺目光芒:“你竟敢侵入意识空间!”
幽冥殿主的虚影发出震天狂笑,漆黑触手从虚空中探出,直取女子心脏:“交出‘钥匙’,我饶你魂魄不全的苦。否则,就看着这小子在血脉暴走中魂飞魄散!”
林渊瞬间挡在女子身前,金黑火焰与幽冥之力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凤凰与魔蛇同时苏醒,两种力量不再相互撕扯,反而朝着同一个目标奔涌——摧毁眼前的威胁。
“原来你也是他们的人。”林渊转头看向女子,眼中的光芒让她心脏骤停,“守墓人,叛徒,或是别的身份......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女子的屏障被触手撕裂,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苍白的脸上。她望着林渊逐渐被黑暗侵蚀的瞳孔,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与决绝:“好,既然你非要找死......”她突然抓住林渊的手腕,将玉尺刺入两人掌心,“那就让你看看,当年我在归墟究竟看到了什么!”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林渊的意识。千年前,女子作为仙族最年轻的长老,奉命探查归墟异动。当她踏入那片混沌之地时,看到的不是什么上古神迹,而是数以万计被封印的“实验体”——那些与林渊一样,拥有仙魔混血血脉的婴儿,正在巨大的水晶棺中痛苦挣扎。
画面一转,她看到了林渊的父母。父亲是仙族最杰出的血脉研究者,母亲则是魔族安插在仙族的细作。两人相爱后,试图终止这场惨无人道的实验,却被仙魔两族联手追杀。母亲在逃亡途中强行将魔蛇基因注入胎儿体内,只为让孩子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而父亲用最后的力量为林渊种下凤凰精血,自己则引开追兵,葬身于归墟入口。
“他们不是为了制造兵器,而是为了......”林渊的声音哽咽,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刺痛心脏——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坠入悬崖,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
“为了给三界留下希望。”女子的声音在记忆中响起,她浑身浴血地站在归墟深处,面前是被锁链束缚的巨大黑影,“那些被封印的实验体,其实是用来镇压归墟中‘混沌之主’的容器。一旦容器全部损毁,被称为‘万物终焉’的存在将苏醒。”
现实中,幽冥殿主的攻击愈发狂暴。他的虚影撕开空间裂缝,露出背后无数扭曲的面孔:“你们以为能阻止命运?太可笑了!从林渊觉醒的那一刻起,归墟的封印就在松动!”
林渊握紧女子的手,体内的凤凰与魔蛇突然发出共鸣般的长鸣。他胸口的图腾化作实质,金红与暗紫的光芒交织成旋涡,将幽冥殿主的触手尽数吞噬:“所以,我父母选择让我成为打破枷锁的钥匙,而不是开启毁灭的工具。”
女子望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清明,终于松开了紧绷的肩膀:“看来,我赌对了。”她的玉尺彻底碎裂,化作漫天流光融入林渊体内,“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幽冥殿主发出不甘的怒吼,整个意识空间开始崩塌。林渊最后看到的,是女子微笑着消散的身影,以及她口信中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去归墟吧......找到真正的答案。”
当他再次睁开眼,现实世界的幽冥殿众人已消失不见。祭坛上空残留着未散尽的魔气,而他的掌心,多了一枚刻着“归”字的玉佩——与记忆中父亲留下的那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