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本来就心虚,现在能说出这些话也都是在强撑,此时再被青梅这么一刺激,她立刻更急了,甚至眼睛都红了,她恶狠狠地朝着青梅骂道:“这是我的家事与你这个姑娘有何关系?”
“这可不是你的家事。”姜黎婳看向谭嬷嬷的眼神骤然变冷,语气也变得凌厉了起来,“本太子妃是在悬崖的迎客松上救下徐姑娘的,当时徐姑娘手上还绑着绳子,根据她的口供,本太子妃已经让人去顺天府报官了,想来顺天府那边很快就会查到是谁把徐姑娘带离开了家,又是谁把徐姑娘绑了吊在树上施以鞭刑,最后斩断绳子打断置徐姑娘于死地了。”
“老奴听不懂太子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谭嬷嬷抿了抿嘴,牵强地说道,“那日我带孙女去报国寺祈福,我让孙女在外面的亭子等我一下,谁知出来孙女就不见了踪影,谁知道她是不是贪玩...”
“才不是!”听着谭嬷嬷这些狡辩的话,徐曼脑海中全是过去自己自欺欺人认为自己是被奶奶疼爱的画面,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撕心裂肺地吼道:“那天明明是你说要带我来承恩公府当婢女,说要先去报国寺给夫人还愿,让我在凉亭中等你,可是我等来的却是被孟若瑶绑架!然后被她吊在树上鞭打,而你却站在孟若瑶身边冷眼旁观!”
“你只是一个婢女,你身体里面都流着卑贱的血!”谭嬷嬷朝着徐曼嘶声吼道,“小姐心情不好,想要打你泄愤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不是!我才不是!孟若瑶才是!”徐曼猛的站起来使劲推了谭嬷嬷一把,谭嬷嬷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她指着自己的脸,看向姚氏,“你看看你的脸和我像不像!你再看看孟若瑶和你像不像!你们全家都被这个老恶奴骗了!这老恶奴当年用自己的孙女换了你们的女儿,让你们的女儿给他们家当牛做马,却让他们家的女儿在你们家享尽荣华富贵!最后甚至想要杀了你的骨血!”
“夫人!老奴对您向来忠心耿耿,当年您的命都是老奴救的,老奴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来呢?”谭嬷嬷从地上爬起来,跪着爬到姚氏面前双手抓着姚氏的裙子,浊泪横流,“当年您与夫人回家省亲,偶遇山匪,是老奴拼尽了全力才救下您的性命的,您从那时候就说过要一直相信老奴的啊!”
姚氏经过谭嬷嬷这么一提醒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只是她精神恍惚,一时之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姜黎婳瞧着事到如今还在狡辩,甚至拿着救命之恩开始说是的谭嬷嬷,她眉梢微挑,“那看来当年姚夫人一家遇到山匪的事情还挺蹊跷的。”
承恩公听姜黎婳这么说,他眉头微蹙,忍不住问了一句,“太子妃为何这样说?”
姜黎婳看向姚氏,“当时这谭嬷嬷救下您的时候,是您的奴仆吗?”
谭嬷嬷听姜黎婳这么问,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正要说话,姚氏就摇头,对姜黎婳道,“不是,他们当时好像一家在逃荒,而我们遇到了山匪,他们一家不顾性命相救,我娘给了他们一家丰厚的报酬,让他们在城外的村子买了良田,而当时谭嬷嬷因为救我受了重伤,被娘亲带回家中治病疗伤,她恢复之后说见到我亲近,想要留在我身边当个奴仆,母亲心善加上谭嬷嬷对我的确有恩,就把她留在身边当了个嬷嬷,这一留就是二十多年。”
承恩公听到姚氏这些话,面上也露出诧异之色,他没想到自家夫人与身边的嬷嬷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不过这件事情很容易消化,他接受了现实,又看向姜黎婳,“太子妃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在何处?”
“惊马坠崖,路遇劫匪,逃荒救人。”姜黎婳抬眸看向承恩公,“公爷不觉得这些事情都和话本子演得很像吗?您还记得苏建明与吕夫人当年的惊马坠崖事件吗?”
姜黎婳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一勾,“若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接近一家人,并从那家人身上获得好处,如今什么戏是不能上演的?吕夫人这么聪明的人,不也被苏建明一家诓骗了那么多年,还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如今知道她就是苏建明和吕月琴亲生女儿的人很少,很多人都以为吕月琴和苏建明的亲生女儿早已经被苏建明和外室邹如意害死了。
姚氏听姜黎婳这么一说,她猛地看向谭嬷嬷,“是不是太子妃说的那样?”
谭嬷嬷连忙摇头,“夫人啊,老奴冤枉啊!老奴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啊!”
“忠心耿耿你能用自己的孙女换了府上的小姐?”姜黎婳眼神微冷,“事到如今你还不想说真话?”
“太子妃您何故如此咄咄逼人呢?难道就是因为我们小姐曾经想和您争太子妃的位置您就怀恨在心吗?”谭嬷嬷转身朝着姜黎婳使劲磕头,“如今我们小姐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以后也只是皇帝陛下的嫔,您为何如此陷害她呢?求您放她一条生路吧。”
瞧着如此能巧舌弹簧的恶奴,姜黎婳只觉得心头烦躁,她真的很烦自己这时候口舌不好,她看向青梅,眼神无奈地求助。
青梅接到了姜黎婳的眼神立刻站出来挡在姜黎婳面前,朝着谭嬷嬷就贴脸开大,“你这老虔婆现在是心虚了吧?我们在说徐姑娘的身世,你东拉西扯其他的是什么意思?害怕承恩公和姚夫人知道事情真相,然后把你这个老虔婆抓起来送官府啊?”
谭嬷嬷张嘴就要说话,但是青梅根本不给她发挥的空间,她抢先道,“别急啊,我们之前就报官了,听说昨夜顺天府的人就去京城外的存在找徐家人了,想来很快他们就会把徐家人带到京城来了,到时候你就是不想被抓,也难了。”
“狸猫换太子,还想杀人灭口!”青梅啧啧了两声,继续道,“还有这孟若瑶是要以孟家人入宫当妃嫔的,但是她身上流着你们这些卑贱的奴婢的血,你们以奴充主,还要入宫为妃是欺君大罪!你们就等着全家都被斩首吧!”
“没有!不是!”一直被人拦在院中不准进屋的孟若瑶听到青梅这话,声嘶力竭,“我才是孟家的女儿,你少在那里妖言惑众!”
“是不是我胡说,等杨氏和徐涛进京了,你就知道了。”徐曼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先前还很着急,但是现在看到孟若瑶和谭嬷嬷急了,她反而觉得平静了,她说的都是事实,她着急什么?
该着急的不是她,而是那些曾经恶事做尽的谭嬷嬷和孟若瑶!
“不必等了。”姚氏心疼地上前拉着徐曼的手,她眼眶通红,声音颤抖,“娘知道,你就是娘的女儿,这种感觉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