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蜷缩在床上,,将被子咬在嘴里,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腹部像是有把刀,在不断的刺伤她。
好一阵子过去,那股钻心的痛终于稍微缓解了些,一股温热感传来,房内弥漫着血腥味,沈知意也终于晕死了过去。
堕胎药本就伤身,对她而言,更是极伤。
房间外,南红不得同意,根本不敢轻易进去,急的在房门外团团转,眼看着天要黑下来了。
沈知意还是没动静,她终于忍不住拍门,“皇子妃,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毫无回应。
正当她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传来萧栩声音,“她怎么了?在闹性子?”
“殿下。”南红慌忙行礼,目光着急的来回打转,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若实话实说,殿下肯定是下令打死她的!
“奴婢……皇子妃……”
“让开!”萧栩察觉到不对,一脚踹开房门进去。
他嗅觉极好,自是闻到了血腥味。
不安感袭来,他大步往房内走去,“沈知意?沈知意你在哪?”
没人回应他。
直到萧栩到了床前,看到昏睡在床上的人儿,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到她裙上血渍,没多想,说话语气却仍是不好,“在这装死么?是不是来癸水了?”
他对癸水不了解,以为女人随时都会来。
也从未想过,癸水为何也被唤做月事。
因为这对他来说不重要。
“沈知意?”
他皱眉又唤了声。
沈知意就像是死了,没有一点动静。
萧栩将她身子翻转过来,看到她额头满是冷汗,身子冰凉,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南红!”
被萧栩一喊,南红就知道事情不对,急忙冲进来。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她来了癸水你都不知?”
南红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碗,声音结结巴巴的:“这……不是癸水。女子一月只会来一次的。”
萧栩也看了眼桌上的碗,“那她喝过什么?”
“奴婢不知道。”
“说!”
“奴婢不敢说。”南红慌张跪地,红了眼。
“不说,死!”
“皇子妃不想让殿下知道,奴婢就算是死也不能说!殿下要杀就杀了奴婢吧!”
南红闭上眼,视死如归。
萧栩见她是真不愿说,也懒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云墨,把府医找来!!”
他倒要看看,沈知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很快云墨便将府医请来了。
看到沈知意裙上有血,起初府医也以为是癸水。
直到把脉后,府医像是被吓到,赶忙跪在地上,却是一言不发。
以前沈知意也受伤过几次,哪怕是情况严重,府医也没像现在这样给他跪下。
萧栩逐渐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低呵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回殿下……皇子妃她……哎!草民不敢说。”
“本皇子让你说,她到底怎么了?”
萧栩急到嘶吼。
云墨却是为府医捏把汗,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都不敢开口说出来?
“皇子妃应该……应该是服用了落胎药。”
“你说什么?!”
“殿下息怒,这种情况,草民实在无力回天!落胎药喝下,即便神医来了,肚中孩子也保不住的。”
“滚,滚出去!”
府医早知说出来萧栩会发火,赶紧出去了。
“殿下……”云墨想劝的,可对视上自家主子那阴鹜的双眸,话又咽了回去。
“南红。”萧栩压迫的声音落在她身上,“本皇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她何时怀孕,为何而落胎?”
此前,南红是不想亲自说出这个事情,才不肯说,如今府医已经给了殿下答案,她已经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匍匐在地,字字哽咽:“殿下,是您不让皇子妃有身孕的。”
“本皇子何时……”话音未落,他想到了当初的新婚夜。
的确曾对沈知意说过,她没资格生下孩子,让婆子们给她净身,服用特效避子汤。
可就算是这样,沈知意也不该瞒着他堕胎。
“下去,全都下去。”他压制着心底狂躁的情绪,慢慢在床前坐下。
“奴……”
南红还想再说什么,云墨赶紧给她手语暗示。
南红看明白了,是不让她多说话赶紧下去。
便赶紧转身出去了。
房内,萧栩紧紧抓着沈知意的手,冷峻的面容上多了悔恨,“为什么要擅自做主?你如今怎变得这般狠心了?难道你就没想过怀本皇子骨血,是可以作为筹码的么?”
沈知意手指动了下,逐渐苏醒。
她正好听到萧栩这话了,却没打算睁开眼,也不打算面对他。
怀他骨血作为筹码?
沈知意根本无心此事,她已经有了彻底离开的念头,只是早晚问题,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待到时机成熟,她绝不会留恋半分。
面对萧栩,她现在只留下纯粹的恨意了。
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要不是手被他拉着,沈知意都以为他是走了。
尽量让呼吸声相对平稳些,免得被他知道是装睡。
又过了很长时间,萧栩忽然说了句,“本皇子后悔新婚夜那句话了,下次,再为本皇子怀个孩子吧。”
下次?没有下次了。
她感受到萧栩粗糙的指尖抚摸脸颊,下意识想躲避,忍住了。
尽管闭着眼,好像也感受到了萧栩的视线,在她身上,不曾转移。
沈知意只能更谨慎的装睡,但不知不觉间,竟又再次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下意识睁眼,萧栩已经不在了,南红在床前趴在,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
看向门外,已是深夜。
她衣服被换过了,身子也被清洗过。
“南红。”
“小姐?”南红迷迷瞪瞪睁眼,缓过劲来,激动道,“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
南红抓着她的手,双眼含泪,“您若有事,奴婢也不会独活的,对了……殿下已经知道您堕胎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
“您知道?”
沈知意解释,“昏睡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些话。”
“哎。”
南红叹了口气,眼里有惋惜。
“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久前,奴婢瞧着殿下都跟变了个人似得,神色很不好,他或许,很后悔失去了这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