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舟,不要再等我了,没有意义的。这个世界我最亏欠的人,就是你,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能够有美满姻缘。”
“那,他呢……他就这般走了,这般不负责任,他把你当风流债吗?”他怔怔地问。
俞画棠苦笑道,“不是,是我自己留下来的。我也不会跟他走,你忘了吗,京城有我最痛苦的回忆,我怎么还会回去呢?我不会选择他,是因为我知道,结果依然如此,万般痛苦。……可能也不会选择别人,因为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
“云舟,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辜负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永远不会选你。”
百里云舟凄凉地看着她,良久才道,“是不是,我做的都是无用功,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早就知道了结果。”
她立刻握住他的手臂道,“不,云舟,不是无用功,至少在许多时候,你给我带来了很多温暖,这些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勇气。只是时间不对,要是在七年前,我肯定会不可救药的爱上你,可是你这般好,我怎么忍心去利用你呢。你值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女子,你也值得子孙满堂,夫妻恩爱,而这些,我在七年前就已经失去了,这辈子都给不了你……”
他怔怔地看着天空,无法言语,心中的痛苦和酸楚涌在喉间,他想起了那日夜晚的天空是漆黑的,不如今日这般的湛蓝高亮。
那日她也是第一次跟他说那么详细的过去,详细到,他以为自己走进她的心。
到如今他才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刚开始到福州府时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再后来,苏清和的到来,父亲听后却很是欣慰。
如今他知道了,父亲是觉得自己应该会死心了。但是他没有,他依然在挣扎。
直到今日,她说跟赵琰在一起,连闺房之事她都说了,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吗。
他无声地落下泪,他不怨她,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般追求她爱她。
良久,他擦掉眼泪,转过身来,轻轻地抱住她,“这是最后一次拥抱了,画棠……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她的泪水也无声掉落,不是为他的离去,而是为他的真心,她何其有幸,能够得到他如此多的爱护,她又何其有悲,她却失去拥有他的资格。
最后她擦掉眼泪轻松道,“还是会有纠葛的,你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我一个女子开商铺,不得紧抓你这个少东家的胳臂吗?”
他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倒也是,不过以后我可是公事公办了,可不会像以前那样……所以以后你可得对我巴结点了。”
俞画棠笑道,“行,百里公子,以后我可要拍你马屁了。”
到了半夜,百里云舟离开了,这是俞画棠最后一次见他的马车消失在夜幕中。
等他走后,俞画棠回到了小院,刚要关门休息,这时,斜对面走来一人道,“俞姑娘……别关……”
那人走进来说叫小禄,他提着一盏竹竿提灯,走路还有些急切,俞画棠等了他一会。
他先将灯笼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抽出一封信,“俞姑娘,这是我家大人给你的。昨日就到了,今日我见你不在家,就一直在门口等着。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锦盒,大人说,请你务必收下。”
俞画棠直接拒绝道,“不用了,下次告诉你家大人,不要再送东西来。”说完就要关门。
小禄立马伸出一只脚叫苦连天地阻止,“俞姑娘,行行好吧,这是我的第一件差事要是没成功,大人就不要我了。可怜我上有老母,一家人等着我养活呢,俞姑娘,你就行行好,收下吧。以后扔了,还是怎么地都随你啊。”
俞画棠冷笑,什么时候,他人的生计在她头上了。
就在她思忖之际,小禄眼疾手快,立马将东西塞在她怀里,拿起一旁的灯笼就跑。
她刚想扔掉,又怕有心人看见信上的内容,最后无奈还是拿回了房间,统一塞在了抽屉里。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又是一个月,这日,她正好想擦擦小院的窗户,便搬着梯子,自己爬了上去,刚上去没一会,就听见了小禄刺耳的叫喊声。
“俞姑娘,俞姑娘,你快下来啊。快,我来擦……”
俞画棠见他神色慌张,以为出了什么事,就下来问,“怎么了?”
小禄怕她看出端倪,撒谎道,“没什么,就是刚刚看见屋顶上好大一只蜘蛛,我怕它咬人,不过这些活我也会干,要不我来帮俞姑娘擦吧。”
不由分说,他拿过几块抹布,直接爬上了梯子。
“你这是干什么?”俞画棠问。
“啊,没干什么。我就是闲得慌,俞姑娘一个女子,帮助一下而已。”他笑道。
人虽然在擦窗户,可是眼睛却不是这样,他一会看她肚子,一会又瞅一眼房间,俞画棠让他下来,问,“你干什么?”
小禄解释道,“没干什么,就是公子吩咐,要我看着俞姑娘,要是肚子不舒服,或者在家煎药,就要立马跟他说。”
俞画棠无言一笑,他倒是想的清楚,“我没什么病,也没有肚子不舒服,更没有喝药,你回去吧。”
小禄却不走,立马又拿过大扫帚,扫起了院子,嘿嘿道,“我反正也没事干,就活动活动吧。”
俞画棠也不好再赶他,自己回了房间整理东西。没过一会小禄又说还需要做哪些活,例如劈柴啊,搬重物啊,他都可以。
她摇头拒绝说没有。
最后,院子扫完了,窗户也擦好了,院子的篱笆也被检查了一遍,小禄也终于走了。
又过了几日,小禄又来敲了门,同样的又是一封信。
俞画堂接过轻笑道,“你家大人这么闲吗?”
她依然没看,直接塞进了抽屉里。
到了夏天,两人就是这般沉默的收信,然后再一起塞进抽屉。
她大致数了一下一共十五封,除此之外,还有三套衣服,四个锦盒,许多京城时兴的零嘴,这些吃到扔掉可惜,她便拿过去给了许婆婆,刚好她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