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瑾不知道温慕言在想什么,停在原地没有动弹。
温慕言微微皱眉,语气不悦,“你要本王帮你吗?”
那语气中带着的冷意绝对不是好心。
萧淮瑾沉默两秒,还是起身走过去,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又停了下来。
温慕言打了个哈欠,太弱的身体让他有些困倦,嗓音里也带着几分缓慢,“怎么,要让人帮你脱掉,然后丢进那桶里吗?”
到时候,看着萧淮瑾洗澡的,恐怕就不止温慕言一个了。
萧淮瑾听出了他的意思,果断扯开腰带,快速跨进了浴桶坐下。
他把自己泡在水里转身,就看见温慕言懒洋洋看着自己的眼眸,本来冰凉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烫。
也不知道是因为热水,还是因为温慕言的视线。
温慕言看了看自己跟萧淮瑾的距离,觉得自己有必要靠近一些,然后走一走剧情。
但不想走,也不想搬椅子。
他看着萧淮瑾,见对方一直没动,起身开口道,“不想洗的话,就走过来把椅子给本王搬到浴桶边上。”
萧淮瑾没在温慕言身边待过,自然没法揣测他怀里的含义。
闻言当然不可能光着身子走过去搬东西,拿起浴桶边上的巾帕清洗起来。
只是下一秒,浴桶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萧淮瑾动作一顿,转身看他,就看见温慕言抿着唇,有些生气地看着自己。
他没察觉到什么威压,只觉得这人现在的模样很漂亮。
然后,那张漂亮的薄唇就吐出厌烦的话语。
“你是蠢货吗?本王让你过来搬椅子!”
萧淮瑾微微垂眸,觉得这人的模样看着有些像自己见过的东西。
像什么呢?
他想着,没有还嘴,直接站起身,走到温慕言面前,搬起那个椅子,放到了浴桶边上,就这样站着等他接下来的动作。
温慕言全程瞧着,没有半分不自在,甚至还开口道,“看着那么瘦,有些地方倒是长得不错,还是过得太好了。”
他懒洋洋地开口,从萧淮瑾身边路过,带着些苦涩的药味就这样飘进某人鼻子里。
萧淮瑾不觉得难闻,他觉得很香,很配温慕言现在的模样。
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人还能活多久。
他心里这样想着,希望温慕言能早点病死,这样自己或许会被逐出府,或者自己逃出去,就能自由了。
“蠢货。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本王不想看到你丑陋的身体,滚回你的浴桶。”
温慕言很了解萧淮瑾,对方现在恐怕是想要自己早点死的。
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折磨人的爱好。
但他瞧着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体却诚实地发抖,就知道他很冷。
这样的天气,也会把人冻坏。
随着水声响起,他看着重新回到浴桶里的萧淮瑾,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拿起那巾帕,把手伸向萧淮瑾。
萧淮瑾下意识后退,一张巾帕瞬间扑到自己脸上,还带起了浴桶里的水花。
他看着温慕言伸出来的手,知道他是想扇自己巴掌,只是距离太远,才临时换成了巾帕。
不过就算打上了恐怕也没多疼,病着的人能有多少力气。
他准备好接受温慕言下一个的巴掌,却发现对方没有继续,有些不解地抬眸。
此刻的温慕言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放肆,谁让你躲的?!”
即便是威压人的话语,也显得有气无力。
真是一个惊讶又可笑的反应。
萧淮瑾莫名觉得,自己以后在这里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
他低声道,“请王爷恕罪。”
温慕言观察着萧淮瑾,没看出什么脸色变化。
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么能忍?
他伸手,细长的手放在了萧淮瑾的面前,“拿来。”
萧淮瑾把巾帕返回他手里,垂眸看了一眼那可能会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带着些旧伤,却并不粗糙。
除了最开始跟陛下征战那几年,之后的养尊处优已经足够他把手养回来。
只是多了些病气。
拿着巾帕,好像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微微抬眸,就看见温慕言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这个眼神,萧淮瑾很熟悉,宫里那些太监宫女,想找方法折磨自己的时候,就会这样。
“过来。”温慕言再次开口。
他今天不能只是让萧淮瑾洗澡,厌恶的表现是到位了,可折磨的程度却远远不够。
得找些办法补上。
他看上了萧淮瑾身上的伤口。
因为在宫里时常被欺负,经常在石子路上被推搡,身上留下了很多伤口。
白日里萧淮瑾被带回来的时候,是温慕言正好撞上他被欺负的时候,觉得有趣,把人带了回来。
一直关在柴房里,没办法洗澡,也没办法处理伤口,伤口里的泥土脏污还残留在上面。
不好好洗的话,会感染。
温慕言伸手,碰到那伤口的一瞬,就察觉到萧淮瑾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有些无奈。
这个世界,怎么好像两个人都挺惨的。
他有些心疼,嘴里却吐出冰冷的话语,“疼吗?”
萧淮瑾没有说话。
温慕言恰好遇到了个难弄的泥土,加重了些力道,听到萧淮瑾的闷哼,手微微一顿,“本王在问你话。”
萧淮瑾一只手捏紧了浴桶边,缓缓开口,“疼。”
温慕言轻笑出声,“疼才好,你疼,本王才高兴。”
他慢悠悠地处理着萧淮瑾的伤口,“下次再让本王说第二遍,这个舌头就没必要留着了。”
萧淮瑾适应地很快,之前在宫里也是这样,低声道,“是。”
他忍着疼,等着身后的人玩够了,疼痛感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即便对于这样的待遇已经麻木了,但身体总还是能感觉到疼的。
温慕言手回收,把巾帕扔到地上,嫌弃开口,“果然脏死了,把自己好好洗干净,别脏了本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