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办公室的灯光依旧明亮。云倾月打开电脑,看到一封新邮件,标题写着:
“关于那个厂房的故事——续篇”。
她指尖顿了顿,随即点开。
邮件正文只有短短一句话:
“你们选对了地方。”
屏幕上的光点闪烁,仿佛在诉说着某个未完待续的秘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教室,空气中浮动着微尘。时砚站在白板前,手握马克笔,写下两个字:“展览”。
学员们陆续走进教室,有人低声议论着什么,也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翻出自己的作品集开始整理。
“今天我们要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云倾月从角落走来,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兴奋,“我们计划举办一场学员摄影作品展,作为培训班第一阶段成果的集中展示。”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随后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惊叹声。
“真的吗?”一名男生激动地站起身。
“是的。”时砚点头,“我们会选出部分优秀作品参展,并邀请业内专家和媒体到场。这不仅是对你们学习成果的肯定,也是你们迈向摄影舞台的第一步。”
气氛热烈起来,学员们纷纷拿出相机、笔记本,开始讨论各自的构图与主题。
然而,随着筹备工作的展开,问题也随之而来。
作品风格多样,质量参差不齐,筛选工作异常艰难。云倾月坐在电脑前,一张张翻看学员提交的照片,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照片都拍得不错,但风格太杂了。”她轻声道。
“我们可以请专业人士帮忙。”时砚建议,“楚寒那边不是有推荐的策展团队吗?”
两人很快联系上了策展人,对方当天便赶来协助布展设计。展厅布置方案初步确定后,宣传策划又成了难题。
“我们需要一个统一的主题。”策展人翻看着照片,“不然观众很难理解展览的核心。”
“光影之眼。”云倾月突然开口,“这是我想起的一个名字。”
时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就叫‘光影之眼’。”
与此同时,学员们的创作热情高涨。为了准备展览,他们自发组成互助小组,互相点评作品、修改构图,甚至一起外出拍摄练习。
一位女学员因作品始终达不到预期,在一次试拍中崩溃落泪。她蹲在角落里,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云倾月注意到了她,轻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我第一次参赛的时候,也失败过。”她低声说,“那是一场全国性的摄影比赛,我花了几个月时间准备,结果连入围都没进。”
女学员抬起头,眼中还挂着泪。
“但我没有放弃。”云倾月继续道,“后来我才明白,摄影不是为了赢谁,而是为了表达自己。你的作品已经很打动人心了,别让它被完美主义困住。”
女孩怔住了,许久才点点头。
另一边,时砚组织了一场互评工作坊,鼓励大家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这张照片的情绪很好,但构图有点乱。”一个女生指着投影屏上的作品说道。
“谢谢。”拍照的男生挠了挠头,“我会再调整一下。”
“我也想说几句。”一直沉默的男学员忽然开口,“其实……摄影不是比赛,而是记录自己的眼睛。”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时砚笑了,悄悄录下了这段话。
展览前一天,所有人齐聚展厅,开始最后的布展工作。
灯光调试、画框悬挂、作品排序……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最后一刻,一名学员突然跑过来,脸色苍白:“我不行了,我的作品太普通了,我不想参展了。”
云倾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从随身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他手中。
“这是我刚入行时拍的,那时候我也不相信自己能拿奖。”她说,“但你看,它现在挂在了这里。”
学员低头看着照片,眼神逐渐坚定。
“你已经足够好。”云倾月轻声说。
与此同时,另一组学员因为灯光布置发生争执,现场气氛一度紧张。
“别吵了。”时砚打断他们,“我们试试自然光和人工照明结合,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几番调试后,整个展区呈现出一种柔和而富有层次的光影氛围,反而比原计划更吸引人。
第二天,展览正式开幕。
展厅门口排起了长队,许多业内摄影师、评论家、媒体记者纷纷前来参观。
“这张照片的构图非常大胆。”一位摄影杂志主编驻足在一幅作品前,“情绪也很饱满。”
“这个系列的色彩运用很有意思。”另一位专家边看边点头。
学员们站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人的评价,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与自豪。
云倾月和时砚并肩站在展厅一角,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真没想到,他们进步得这么快。”时砚感慨。
“因为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眼睛。”云倾月微笑。
展览墙上,有一张照片格外引人注目:画面中,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映照在两人的背影上。他们站在窗边,似乎正在交谈,神情专注而温柔。
这张照片被命名为《窗外的我们》。
当策展人询问是否可以将其收录进结业纪念册时,云倾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用它做封面吧。”她说。
时砚看向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人群渐渐散去,展厅恢复了安静。
云倾月走到一张照片前,那是她在整理作品时单独保存下来的。模糊的画面中,一个小女孩站在雨中,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小鸟。
“那一刻,她选择了按下快门,而不是去救那只鸟。”她轻声说。
时砚站在她身后,看着照片,缓缓开口:“因为她知道,有些瞬间,值得被记住。”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窗帘,阳光洒落在地板上,像时光的碎片,静静地铺陈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