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过穆莺莺小腿上被踹的明显的淤青,皱了皱眉,吩咐:
“去,拿几个煮熟的鸡蛋来,赶紧把这淤青给我揉开。要是让贵人看到这瑕疵,怪罪下来,你们全部都跟她一样去领罚!”
吃下药丸后的穆莺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猛地从小腹窜起,瞬间席卷全身。
皮肤变得异常敏感,薄纱摩擦带来的触感都让她浑身战栗,这种感觉……和当初在蒲睿思婚礼上被下的药极其相似。
完了!是催情药!
“来人,货已经好了,可以进来抬了。。”
随即进来了几个侍女,用薄被子将穆莺莺浑身包裹,正准备抬出去。
“你们……到底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老鸨看着她逐渐泛红的脸颊,捂住嘴轻笑:
“清远阁。至于去伺候谁?呵……那位爷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每个月,我们都会给他送去一个像你这样的新鲜货……可惜啊,大多……都活不过第二日。”
“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清远阁,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了。”
她俯下身,在穆莺莺耳边低声:
“可是啊,你也别怨我今日心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牺牲你一个,能换来我鸳鸯窑十年的泼天富贵……值了。”
她直起身,对着侍女拍手:
“好了,时辰到了,赶紧送走,别让那位贵人等急了。”
……
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在夜色中匆匆穿行。
轿内,药力如同汹涌的浪潮,穆莺莺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蔓延整个口腔。
藏在袖中的手,狠狠地将发簪尖锐的末端,刺入了自己的掌心。
剧烈的疼痛瞬间压制了那焚身的欲火,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腕蜿蜒流下。
轿子穿过寂静的街道,穆莺莺透过轿帘缝隙,看到皇城方向的火光似乎黯淡了些。
萧纪时,子墨……你们怎么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
穆莺莺被半扶半拖地拽了出来。
眼前是一座极其奢华的府邸,清远阁。
高墙深院,气派非凡,比刘子墨的将军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未褪尽的漆味彰显着应该是刚刚落成不久。
府邸的后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浓郁的异香扑面而来。
她被架着,踉跄地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被粗暴地推进一间雕花厢房,重重摔在铺着厚厚锦被的床榻上。
侍女们低头迅速退了出去,关紧了房门。
穆莺莺蜷缩在床榻最里侧的角落,她将发簪紧紧攥在袖中,尖端朝外,警惕地盯着屋外。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清晰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紧接着,是两个男人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哟,花大人,怎么?府上又添了新‘美妾’?这深更半夜的,好兴致啊!”
“呵呵,赵驸马说笑了。无非是些无聊时的消遣罢了,哪比得上驸马您?听闻您可是瞒着嘉幸公主,在城西别院金屋藏了好几方娇呢?”
“呵呵,我哪敢和花大人比,花大人可是红人,岂是我这种无名小卒能够随意攀惹的。”
“赵驸马严重了,你我都是为上头办事,公事为重,私事……还是莫要妄加揣测的好。”
赵子晋仍然不死心:
“花大人何必动气?在下只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入得了花大人您的法眼?不知……可否让在下开开眼界?”
厢房内,穆莺莺透过窗外朦胧的剪影还是认了出来:赵子晋?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驸马,这似乎……就与你无关了吧?”
脚步声停住,似乎拦在了门前,“我们各司其职,公对公,私对私。驸马爷还是早点回府,好好陪伴您的公主殿下吧,要是让公主等晚了,你这驸马位置,可能就做不了多久了呢。”
赵子晋脸色发青,不就是个见不得台面的权宠,有什么好嚣张的,但是面子上还是礼貌的行礼: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花大人的雅兴了。告辞!”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传来,穆莺莺身体更加往后缩了缩,警惕的举起发簪。
“我无意同你做什么,你好好休息就好,明日自会有人来将你的良契归还于你,但你要替我演场戏。”
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先入。
穆莺莺只觉得这个声音一阵熟悉,透过烛光看清了这个人的脸后,惊喜万分。
手上的发簪无力的脱落砸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花淞被这声音吸引了过来,眼眸落在床上女子的脸上时,突然愣住了:
“莺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穆莺莺松了一口气,是花淞!
想起上次的皇宫御花园后一别,便再也没见过,如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花淞的眼神暼过穆莺莺的打扮,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
“你怎么穿成这样?”
他解下身后的披风,穆莺莺吓得抱起了被子,花淞见她这番防备的模样反而笑了出来。
走上前将披风放在被子旁。
“我让侍女给你拿几身合适的衣服。”
“谢……谢谢。”
穆莺莺尴尬着,声音沙哑,脑内一片混乱,头还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了云端。
更要命的是,她将被子盖在身上,而此时身体还在不断的发热,整个人要在被子里中暑了。
偏偏穿的又是一层薄纱,也没法拿下来。
“花老板,能不能给我拿一盆冰水来?”
花淞这才注意到她脸上不自然红云,轻轻摇了摇头,坐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
手指放在她右手手腕下,不由分说地把起脉来。
穆莺莺只觉得他动作轻柔,手指冰凉,舒适感从指尖蔓延了上来。
“你……中药了。”
花淞眼神阴鸷,
“是谁给你下了这样的药?剂量还不轻。”
他转身,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颗白色的药丸,递了过去。
还顺势端了一杯茶水。
“说来话长!”
她接过这颗药丸,下意识的犹豫了片刻。
花淞却爽朗的笑了起来:
“好,不想吃药的话还有另一种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