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血吟》作者寒星启
孤城埋锈骨,寒夜淬锋芒。
稚子握残玉,掌心藏龙章。
万年光阴,已是沧海桑田。
自启源天尊降临玛法大陆,重定四象星宿、镇压黑色锁链,布散人族精魂于自然,已过去万载岁月。那场开天辟地般的创世之战早已化作青铜祭器上的斑驳纹路,成为祭司们午夜吟诵的古老谶言。玄武岩碑林深处,仍可触摸到当年天尊已指为笔刻向的天道律令,每一道沟壑中都沉淀着星辰坠落的余烬。
这个孤独的星球在启源创世后,爆发出了勃勃生机。曾被黑色锁链侵蚀的大地如今覆盖着翡翠色的蕨类森林,那些吸收过人族精魂的古树生长出会呼吸的水晶树瘤,在月圆之夜奏响创世时的余韵。
四象星宿的投影化作四条贯穿大陆的光之脉络,青龙之影游弋于东海云雾,白虎锋芒沉淀在西境矿脉,朱雀羽焰点燃南方火山,而玄武的吐息则让北疆永冻土下涌动着温泉迷宫。
而我们的传奇故事就在万年后的这一天拉开序幕......当第一万次白虎星芒与朱雀辉光在天穹相交时,南荒巫祝的龟甲同时裂出二十八道与星宿吻合的纹路——这些征兆如同当年天尊降临前震颤大地的预言之鼓,但此刻的玛法大陆已非蒙昧的初生之地,万年积淀的文明火种正在等待新的星火。
玛法大陆,万年之后。被岁月打磨得温润如玉的创世传说,即将在青铜史册上刻下新的铭文。四象星宿在天幕缓缓移位,黑色锁链在深渊发出沉闷的回响,而那些散入山川湖海的人族精魂,正随着季风掠过玛法世界的每座城池的了望塔,将某种蓄势万年的悸动之音,传递给持剑的戍卫、炼药的方士,以及所有仰望星空的生灵。
一个压低斗笠披着红色斗篷的青年翻身下马,他抬头看向这个玛法世界边境城市的酒馆,饥肠辘辘的推门走了进去。
边境城的酒馆里,昏黄的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灯芯不时爆开细小的火花,发出噼啪的脆响,仿佛某种古老咒语最后的余韵。
潮湿的木梁上凝结的水珠滴落在铜盆里,每一声\"叮\"都像是计时沙漏的催促。墙上斑驳的刀痕在光影中诡异地蠕动,那些深浅不一的裂痕里渗出陈年的血锈,每一道都像是正在苏醒的伤疤。
一众各色人等的酒客,分散在酒馆的各个桌子,说着和听着玛法江湖世界的故事,他看了一下酒馆内的人,在小二的引导下,坐在了酒馆的一个小角落里。
“一壶清酒,五两牛肉,两个馒头。”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着沧桑。
“得了,您那,酒菜马上到,您先听书!”小二手指指向了酒馆正前方的舞台上。
说书人——一位独眼老者——缓缓展开泛黄的兽皮卷轴。他的动作带着祭祀般的庄严,枯瘦的手指在卷轴边缘留下蜿蜒的血痕。卷轴展开时发出蛇蜕皮般的沙沙声,空气中突然弥漫起铁锈般的血腥味,角落里几只嗜血甲虫兴奋地振翅,甲壳碰撞出细碎的咔嗒声,酒馆坐满里听书的酒客。
\"今日......\"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地底墓穴里刨出来的,带着泥土的腥气和亡灵的寒意,\"我们不讲玛法五大家族如何辉煌......\"
他仅剩的那只眼睛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青光,瞳孔深处眼白上爬满血丝,
\"而是说说'姓氏'的由来——\"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卷轴边缘,发黄的指甲深深掐入皮质,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像是垂死者的骨骼在哀鸣,\"那些在血与火中铸就的传奇!\"
酒馆角落的阴影里,披着暗红色斗篷的青年,此时正在眼光扫向听书的众多酒客。
说书老者枯树皮般的手指轻抚卷轴上的褐色血迹,那些干涸的血迹突然在烛光下泛起微光,仿佛被唤醒的亡灵。血迹边缘开始蠕动,竟在皮面上勾勒出新的纹路——那是一只正在咆哮的龙首图案。
\"在几千年前玛法尚未有'姓氏'的年代......\"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了二十岁,但每个音节都带着诡异的叠音,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同步低语。
\"人族只是魔族的血食。被圈养在铁笼里,像待宰的牲畜。\"随着他的话语,酒馆里所有金属器皿表面都仿佛渗出细密的血珠,烘染说书者带来的气氛。
酒馆的木梁上垂下几缕蛛丝,那些半透明的丝线上串着发黑的兽牙,每颗牙齿的牙根处都缠绕着暗红的丝线。最粗的那根蛛丝上挂着个风干的蜥蜴头骨,空洞的眼窝里突然亮起两点幽蓝的火光。
\"直到第一个疯子站了出来——\"老者猛地拍案,挂在腰间的七枚铜铃随着老者拍案的力度响起,铃舌撞击内壁的声音不像金属,倒像是婴儿的啼哭。
那些声波在空气中凝成肉眼可见的波纹,所有酒客的后颈汗毛瞬间竖起,仿佛有冰冷的刀刃轻轻刮过。
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块漆黑的龙鳞,鳞片边缘泛着蓝紫色的幽光,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当他将鳞片按在桌上时,整张木桌瞬间结出一层白霜,霜花呈现出痛苦的人脸图案。靠近鳞片的酒碗里,麦酒表面浮现出细小的冰晶。
\"这个疯子自称“啸天”。
“他本是'泣血谷'的运尸人......\"老者的独眼突然爆发光彩,\"每日天不亮就要推着腐臭的尸车,穿过三十里白骨路。\"他的声音突然带上车轮碾过碎骨的声响伴奏。
\"直到某天......\"老者将龙鳞翻转,鳞片背面竟嵌着半截人类指骨\"他在尸堆里发现了自己妹妹的断指——\"他的话语让整个酒馆的一众酒客停下喧哗。
\"那断指......\"老者的声音开始颤抖,喉结上下滚动时发出粘稠的液体声响,\"指尖还缠着一缕红线,正是他去年生辰时亲手系上的......\"他解开脏污的衣领,露出颈间一道陈年伤疤,
酒馆突然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悬挂的兽牙相互碰撞,好似要奏出一段诡异的安魂曲。
\"那一夜......\"他偷到了魔族的'噬心锁'那就是传说中的圣战项链!独自潜入龙穴。\"
\"没有神兵......没有秘术......\"老者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字字如刀,每个音节都在木桌上刻下深深的痕迹,\"只有一把生锈的屠刀,和妹妹断指上那缕红线......\"他说到\"红线\"时,他说书的桌子上缠绕在兽牙上的那些暗红丝线被老者手指拉的绷直,发出琴弦般的嗡鸣。
而油灯在老者琴弦弹奏下,摇曳的烛光在墙上映出无数挣扎的人影。那些人影的脖颈都被无形的绳索勒住,双腿疯狂踢蹬。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影子都在融化,黑色的液体顺着墙壁流下,在地面汇聚成一个复杂的法阵。
\"七日后......\"老者突然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鳞片,他的眼窝里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声音开始夹杂着龙吟般的回响,震得酒架上的瓶子纷纷爆裂:\"人们发现龙穴崩塌,九百具龙尸堆成山岳。最顶上那具黑龙王的尸体......\"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天灵盖被某种钝器砸穿了九十九次。而在以后的世界上开始流传这个龙鳞,传说龙鳞能..........,后面我接着介绍,先说这个疯子啸天.\"随着他的弹唱描述,酒馆听众的心情也开始随着曲调变化。
在老者弹唱高潮部分,酒馆的烛火集体熄灭,唯有老者手中的龙鳞发出幽光。那光芒照出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抓痕,每道痕迹里都嵌着半透明的指甲碎片,看呆了一众酒客。
\"而啸天——\"老者的声带似乎正在变异,声音时而嘶哑时而尖锐,\"浑身浴血,右眼化作龙瞳,左手握着妹妹的红线,右手......\"老者停顿下喝了口茶水,杯中液体黑如沥青,表面漂浮着可疑的渣滓,\"握着这柄从魔龙脊骨中抽出的刀!\"
他猛地掀开身后的斗篷,一柄森白的骨刀正插在他背后的木柱上。刀身布满螺旋状的血槽,最诡异的是刀柄——那分明是半截人类脊椎,每个骨节都在轻微颤动。
琴弦震颤的余韵在酒馆潮湿的空气中缓缓扩散,如同看不见的蛛网笼罩每个听众。独眼老者枯瘦的手指按在斑驳的桐木琴上,指尖的茧子摩擦琴弦发出沙沙声。那些指节凸起如老树根瘤。
油灯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那只浑浊的独眼却亮得骇人。瞳孔眼白的血丝此刻仿佛组成完整的咒文,正随着脉搏明暗闪烁。
\"说起这个玛法世界花家的始祖——啸天...\"老者的声音忽然变得粘稠,如同从蜜罐里缓缓拉出的丝,每个音节都拖着长长的尾音。他说话时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齿缝间隐约可见鲜红的肉丝,\"诸位可知他原本叫什么?\"
酒馆的角落里,自斟自饮的斗篷青年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情感波动。
老者用指甲刮过琴弦,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尖响:\"他叫狗剩。\"弦如同活物般扭动着,最终在桌面上拼出这两个歪斜的字。
酒馆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醉汉拍着桌子,把麦酒洒得到处都是。
\"那可是在龙粪里刨食的人族。\"老者继续道,这次没人敢笑了。
他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共鸣,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步低语,\"每日从战场拖回同族的残肢断臂,在龙族眼里连蝼蚁都不如。\"他忽然用指甲挑起一根琴弦,滴落在琴面上组成一个哭泣的声音。
\"他获得的传说中的圣战项链。\"老者压低声音,酒客们不自觉地前倾身体,\"忽然老者用少女般清脆的嗓音模仿道:\"'想要圣战项链吗?拿灵魂来换呀...'\"引得众人大笑。
听到这段,斗篷青年摇摇头享用店小二刚端过的食物。
\"因为疯子啸天带着圣战项链潜入龙巢。\"老者的声音又变回苍老,\"正逢百年一度的'蜕鳞祭',三十七头成年龙盘踞在熔岩池里,新蜕的龙鳞比精钢还硬...\"
\"他借用圣战项链的力量杀了第一头龙时,龙血把那个龙窟的石头都烫化了。\"老者拨动琴弦,发出熔岩沸腾般的闷响,\"等比奇城大帝接到报信,率人族军队赶到时,只看见啸天一人,站在由龙尸堆成的山上。\"
\"大帝问他要什么赏赐。\"老者突然用威严的帝王腔调唱道,琴声随之变得庄重,\"啸天举起龙骨,'请赐我一个能配得上它的名字'。\"
老者展开卷轴的另一段向着酒客们展示后,接着弹唱,卷轴上面画着一位帝王将一枚金色令牌交给满身伤痕的男子。
“呀呀!我玛法人族大帝亲临战场,见啸天立于血雨之中,身后盛开无数被龙血浇灌的‘优昙花’。大帝赐姓——‘花’,意为‘浴血而绽,不灭之华’。”他的曲调开始变得平和。
斗篷青年仰首饮尽杯中清酒,琥珀色的酒液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斗笠阴影下忽明忽暗的面容宛如刀削斧刻——剑眉斜飞入鬓,眉骨投下的阴翳里嵌着双寒星般的眸子。
他抬手拭唇时,玄铁大手镯和手指间的珊瑚红戒指与酒坛相撞铮然作响,显露出武士才佩戴的饰品。酒肆昏黄的灯火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将喉结的阴影投在粗麻衣领上,随吞咽动作划出凌厉的弧度。
邻座偷看的陪酒娘突然红了脸,这人的英俊里带着铁腥气,像是刚从史书里的战场踏血而归。
此时段,说书老者收起卷轴,声音低沉如远古回响。
“自此,玛法有了‘姓氏’——
齐家,因‘冰封魔海’之功,赐姓‘齐’(意为‘整肃天地’)
周家,因‘符镇尸山’之绩,赐姓‘周’(意为‘周天镇魔’)
西风家,因‘咒缚深渊’之能,赐姓‘西风’(意为‘肃杀如风’)
秦家,因‘千机破城’之智,赐姓‘秦’(意为‘机变无穷’)
而花家,因‘屠龙’之勇,赐姓‘花’——唯一以‘美’为名的杀伐之姓!”
老者缓缓抬眼望向听书的一众酒客,独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至于那把‘屠龙刀’?有人说它仍在花家血脉中传承,也有人说……它早已被龙族诅咒,化为碎片。”
手指用力,琴弦\"铮\"地一响,惊到了酒馆内的所有人,然后老者左手按弦停止响动,右手拿起刚才显露的那块漆黑的鳞片。鳞片边缘不规则,像是被硬生生从什么活物身上撕下来的。
\"这个就是龙鳞,好处,我不必多说!卖家嘱咐我卖十万玛法金币,有出价的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年轻,竟像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在说话。一众酒客不自觉地前倾身体,杯中酒液荡出涟漪。
\"我要!\"一个身材肥硕、穿着丝绸长袍的中年商人猛地站起来,腰间金链哗啦作响。他脸上的横肉因激动而颤抖,绿豆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十万!\"
这句话像投入静水中的巨石。对面桌一个疤脸佣兵拍案而起,腰间长剑与铠甲碰撞出清脆声响:\"十五万!老子在北方冰原见过龙,这鳞片假不了!\"
\"二十万!\"角落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冷声道,她修长的手指间有电光闪烁,显然是在示威。竞价声此起彼伏,酒客们的脸在火把映照下涨得通红,额头渗出油汗,眼中燃烧着赤裸裸的欲望。
酒馆的所有人已经开始解钱袋,金属碰撞声在喧嚣中格外刺耳。
就在价格攀升到二十万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利刃般切开嘈杂:\"五百万。\"
整个酒馆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角落里那个始终沉默的斗篷青年。他缓缓举起苍白的手,宽大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诡异的紫色纹身。当他抬头时,火光照亮了他右侧脸。
\"操,一个傻缺吧?\"疤脸佣兵率先打破寂静,唾沫星子飞溅,\"龙鳞五百万玛法金币买?够买下半个贫民区了!\"
\"可能是卖家雇的托!\"胖商人眯起眼睛,脸上的肥肉堆出讥讽的褶子,\"别上当!这年头连龙粪都有人造假!\"
嘲笑声如瘟疫般蔓延。有人朝青年方向啐了一口,黄痰落在青年靴边三寸处;女人则发出轻蔑的冷哼,指尖电光噼啪作响;更多人则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着青年,交头接耳间尽是\"败家子脑子进水\"之类的恶毒评价。
\"五百万玛金币。\"卖家的声音突然又变得苍老嘶哑,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青年,\"有没有加价的?一次...\"
酒馆里嗡嗡的议论声更响了。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青年骂了句极难听的脏话,引得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青年却纹丝不动,像捕食者锁定猎物般紧盯着台上的龙鳞。
\"二次...\"老者的声音带着诡异的颤抖。此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连那个骂骂咧咧的醉汉也闭上了嘴。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仿佛有看不见的丝线将每个人的心脏勒紧。
\"三次,成交!\"老者突然提高音量,干瘪的脸上挤出夸张的笑容,\"恭喜这位少侠获得龙鳞!\"
\"哗啦——\"某个角落传来酒坛碎裂的声音。但没人转头,所有人的耳朵都竖着,眼睛瞪得溜圆。有人不自觉地舔着干裂的嘴唇,有人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嫉妒、怀疑、贪婪——这些情绪如同有形的毒雾在酒馆中蔓延。
胖商人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盯着青年解下的鼓胀钱袋,喉结上下滚动;疤脸佣兵则摸着剑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就连一直冷静的女法师也皱起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法杖上镶嵌的宝石。
当青年走向前台领取龙鳞时,酒客们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窄路,却用目光在他背上剜出无数道口子。某个阴影里,有人低声嘀咕:\"出了这个门,谁知道会遇上什么'意外'呢...\"这句话引来几声心照不宣的阴笑。
老者将龙鳞交给青年的瞬间,火把突然齐齐暗了一瞬。当光明重新亮起时,有人惊呼出声——那枚躺在青年掌心的龙鳞,正散发出诡异的紫光。
一个瘦小的孩子吓得躲在父亲身后,怯生生地问:\"是...是法术吗?\"
旁边一个抚摸着青铜剑的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不,可能是感应,这个年轻人有点故事。\"
\"下件卖品,就是拍卖我身后的魔骨刀,不必介绍它的能力,想必它早有传说...雇主起价五十万玛法金币!\"老者的声音忽然洪亮如钟,震得房梁簌簌落灰,\"那是花啸天站在由九百具龙尸堆成的山上!在黑龙尸体上抽出的魔刀........\" 随后一把掀起盖在魔骨刀上的符印。
一股强烈的天罡气息自柱子上插着的魔刀上蔓延开来.........
斗篷青年交付给说书老者随从金币后,将龙鳞收进了自己包袱里,转身准备离开...... 听见“魔骨刀”三字,又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说书老者所说的魔骨刀。
酒馆角落里,感受到气息的一个满脸刀疤的佣兵突然痛哭流涕,他自己似乎也很惊讶,粗糙的手掌胡乱抹着脸。\"我...我为什么...\"
老者温柔地笑了,这次用的是孩童的声音:\"因为你的曾祖父,可能当年就站在那座尸山脚下啊。\"
魔骨刀气息蔓延,一众酒客的声音开始分裂,时而男,时而女,时而苍老,时而稚嫩。
酒馆里看到传说中的魔骨刀要拍卖的酒客们不自觉地跟着喊价,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近乎癫狂的呐喊。
:“一百五十万”我最后的出价,那个肥硕商人喊道,并眼睛看向斗篷青年。
角落里,斗篷青年的眼神微微闪烁,他囊中已空,但是此刀必得,“怎么办?”他在思索。
酒馆破旧的木门突然被一股凛冽的寒风撞开——
\"砰!\"
门板重重砸在墙上,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两个身影逆着月光踏入酒馆,一胖一瘦,宛如从古老画卷里走出来的煞星。
胖子像座移动的肉山,身高近两米,肩膀几乎卡在门框里。他披着一件油腻发亮的熊皮大氅,腰间缠着九节钢鞭,每一节都刻着狰狞的兽首。最骇人的是他的脸——左颊纹着青面獠牙的\"饕餮吞天图\",随着面部肌肉抖动,那图案仿佛活物般蠕动。
瘦子则像根竹竿,比胖子矮了一头,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压迫感。他全身裹在灰白麻布中,只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睛。背后交叉绑着两柄短戟,戟刃上布满锯齿,月光一晃,刃口便泛起幽幽蓝光——分明是淬了剧毒。
酒馆里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继续啊。\"胖子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我们哥俩就喜欢看看热闹,听说这拍卖魔骨刀,拍到多少了。\"他的声音像砂纸磨铁,听得人牙根发酸。
瘦子没说话,只是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耳朵。那指尖竟长着反曲的黑色指甲,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形状。
独眼老者的琴声微微一顿,但很快又续上。\"方才拍到一百五十万玛法金币。\"他的独眼在胖瘦二人身上扫过,琴弦忽然发出刀剑相击的铮鸣。
斗篷青年的手悄悄按上剑柄。他注意到,胖子腰间钢鞭的兽首眼睛,正随着酒馆里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
瘦子麻布下隐约露出锁骨处的刺青——五瓣优昙花,却是倒着绽放的
\"一百五十万就想买魔骨刀?哈哈哈。\"胖子突然大笑,抓起邻桌的酒坛仰头就灌。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脖子流下,竟在熊皮上腐蚀出缕缕白烟。
瘦子忽然抽动鼻子,惨白的眼球转向斗篷青年:\"你拍了龙鳞?\"
老者猛地拨动琴弦,发出裂帛之音:\"要想参与竞拍,就安静!\"
诡异的是,胖子的金牙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瘦子的麻布无风自动,像被无形的手拉扯。二人脸色骤变,终于在说书老者的威压下老实坐下。
但所有人都看见——胖子的眼神恶狠狠的看向斗篷青年,而瘦子的袖口爬出几只紫黑蜈蚣,又迅速钻回去
“拍卖继续!”,老者幽幽道:\"要的出价,没有出价的,这个魔骨刀一百五十万归周掌柜了... 他喊价有效, 一次......\"他枯瘦的手指 指向肥硕的商人。
\"我出五百万金币。\"进门的胖子出价道,两个胖子开始剑拔弩张............
胖子的话音刚落,酒馆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肥硕商人周掌柜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脖颈上的金链子随着急促的呼吸叮当作响。
斗篷青年的紫灰右瞳猛地收缩。他注意到胖子说这话时,胖子腰间钢鞭上的兽首眼睛全部变成了血红色,而瘦子那没有瞳孔的白眼珠里,隐约有细小的黑色虫子在游动。
独眼老者的琴声陡然拔高,像一把无形的刀劈开凝固的空气。\"五百万,一次。\"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枯槁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划,油灯的火苗随之窜高了三寸。
角落里,斗篷青年的手从酒杯上移开,悄悄摸向腰间的一个皮质小袋。那里装着三片“屠龙刀”碎片——从一头死去千年的古龙尸骸上,生生挖出来的,每一片都浸透了龙血与怨念。
\"等等!\"周掌柜突然拍案而起,浑身的肥肉像波浪般抖动,\"这位...这位兄台,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您总得让我们看看现钱吧?\"
胖子咧嘴一笑,金牙上的裂缝里渗出暗绿色的液体。他慢条斯理地从熊皮大氅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袋,随手往地上一倒。
\"哗啦——\"
数十袋金币滚落在地,每一枚金币上都压印着相同的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枚暗红色金币,表面刻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锋利的爪痕在金币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玛法金币。\"瘦子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随便看看,够数了么,还有一枚君王赐的龙凤金币?\"
酒馆里鸦雀无声,只有琴弦发出细微的震颤。斗篷青年看见独眼老者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绝不是心甘情愿的反光,更像是无可奈何的瞬磨。
\"五百万,两次。\"老者的琴弓在弦上拉出一道刺耳的滑音,油灯的火苗突然变成诡异的青紫色。
就在这时,斗篷青年的瞳深处亮起一点银光。他注意到瘦子背后的短戟正在微微震动,而胖子腰间钢鞭上的兽首全部转向了老者的方向——就像嗅到了猎物的猛兽。
\"且慢。\"
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酒馆为之一静。斗篷青年缓缓站起身,斗篷下摆无风自动。
\"六百万金币。\"
这个数字像一块烧红的铁砸进冰水,酒馆里顿时炸开了锅。胖子脸上的饕餮纹身突然扭曲起来,仿佛要挣脱皮肤的束缚;瘦子的麻布长袍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爬行。
斗篷青年面无表情地解开腰间的小袋子,动作显得有些随意。然而,当他将手伸进袋子里时,周围的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袋子里装着的东西绝对非同小可。
只见青年缓缓地从袋子里取出了三片黑色的碎片,它们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神秘。那碎片刚一接触到木质的桌面,就立刻发出了\"嗤嗤\"的声响,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一般。紧接着,桌面上迅速浮现出了焦黑的痕迹,这让人们对这碎片的威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宝刀至尊——屠龙刀,碎片,一片两百万。\"青年的声音平静而又冷漠,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话语就像一道惊雷,在酒馆内炸开,引起了一阵骚动。
\"屠龙刀碎片?\"有人惊讶地喊道。
\"什么,竟然是屠龙刀出世?\"另一个人不敢相信地叫道。
\"至尊武器的碎片啊!\"还有人激动地喊道。
一时间,整个酒馆都沸腾了起来,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三片黑色的碎片上,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渴望。而斗篷青年拿出屠龙刀碎片的这一举动,无疑再次将酒馆内的拍卖气氛推向了高潮,人们的激情被彻底点燃了。
独眼老者的琴声戛然而止。他缓缓抬头,那只独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竖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蛇一样的冷光。
胖子突然暴起,九节钢鞭如活物般从腰间窜出,每一节都发出刺耳的尖啸。但老者的动作更快——琴弓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铮\"的一声,胖子的钢鞭竟然在半空中僵住了,像被无形的丝线吊住。
\"拍卖场的规矩。\"验明屠龙刀碎片真实的老者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让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价高者得。\"
瘦子突然伸手按住胖子的肩膀。他的指甲已经暴长到三寸多长,漆黑如墨,刺破了胖子的熊皮大氅。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破口处渗出,落在地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小洞。
\"六百万,一次。\"老者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琴弦上开始凝结细小的冰晶。
斗篷青年的右手藏在斗篷下,指尖已经捏住了一张泛黄的符纸。他注意到瘦子锁骨处的倒优昙花纹正在缓缓旋转,而胖子钢鞭上的兽首全部闭上了眼睛——这是杀手攻击前的姿态。
\"六百万,两次。\"
周掌柜已经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肥肉不停抽搐。酒馆里的其他酒客全都缩到了墙角,有几个甚至已经爬到了桌子底下。
油灯的火苗突然分裂成七朵,在空气中排成一个诡异的符文。斗篷青年的紫灰右瞳猛地收缩——这是\"七星锁魂阵\"的起手式,独眼老者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六百万,三——\"
\"慢着!\"
胖子突然大吼一声,脸上的饕餮纹身抖动着。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漆黑的骨笛,笛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蠕动的符文。
\"我用这个抵!\"胖子将骨笛拍在桌上,\"阴煞竹笛,吹响可唤百鬼夜行!抵四百万绰绰有余!\"
瘦子突然扯开自己的麻布长袍,露出布满诡异刺青的胸膛——那上面纹着一幅完整的\"黄泉引路图\",图中的奈何桥、忘川水竟然在缓缓流动!
\"再加上我的'黄泉图'。\"瘦子的声音变得异常尖锐,\"可开阴阳路至黄泉谷,价值连城。\"
此两件魔宝一出,使得酒馆里的气氛骤然下降,仿佛凝结了空气。几个酒客已经被这个场面惊吓的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剩下的也都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斗篷青年感到胸口传来一阵悸动——这是刚才获得的神物——龙鳞在极度危险的预警。
独眼老者的琴声停止,但他却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那笑容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有意思。\"老者缓缓站起身说:\"那就一千万,还有人加价么?\"
斗篷青年的手微微发抖。他剩下的筹码已经不多了——还剩下包里三枚沾过龙血的钱币,一张从古墓里带出来的符纸,还有...他摸了摸胸口藏着的圣战项链,“这个能不能......\"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酒馆的地板突然震动起来。胖子腰间的钢鞭自动盘绕成防御姿态,瘦子的短戟也发出了嗡嗡的共鸣声。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