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凌这时正用玉勺搅动着碗里的星髓羹,漫不经心地挑出一根星髓丝:“这星髓是玉京山外的陨星落下来的,每年都会捡些回来,熬羹、炼符都能用,攒得多了,还会磨成粉洒在仙田里当肥料。”他说着,还指了指桌上的灵芽卷,“你看那悟道芽,就是用星髓粉种出来的,裹着花蜜吃,能安神定魂。”
孙悟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灵芽卷的外皮是淡紫色的,裹着的悟道芽嫩得能掐出水来,咬一口下去,清甜的花蜜混着芽叶的清香在嘴里炸开,瞬间压下了云芝糕的甜腻,连带着心里因救树而起的焦躁都消散了大半。他看着桌上这一碟碟“家常便饭”,再想起自己在花果山啃的野果、在天庭偷吃的蟠桃,只觉得自己像是从凡间突然闯进了仙境——盘凌眼里的寻常点心,每一样都是他闻所未闻、求而不得的至宝!
“俺老孙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次吃这么金贵的‘家常饭’!”孙悟空拿起一块灵芽卷,一边嚼一边感叹,“要是早知道玉京山有这么好的东西,俺当年就不该去闹天宫,该来这儿讨口饭吃!”
瑶姬看着他直率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若是喜欢,日后取经路过,随时可以来玉京山,我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盘凌也笑着补充:“等救活了人参果树,忙完取经的事,我带你去后崖摘云顶芝,再去捡星髓,让你吃个够。”
孙悟空闻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手里的玉筷夹得更勤了——他觉得,这趟玉京山之行,不仅能拿到救树的三光神水,还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一顿饭,简直赚大了!
孙悟空捏着玉筷的手微微一顿,嘴里还含着半口星髓羹,温热的暖意从舌尖漫到心口,眼眶竟有些发潮。他低头看着碗里泛着星光的汤汁,想起自己从花果山石猴出身,闯龙宫、闹天宫,一路单打独斗,后来虽有唐僧师徒相伴,却也常因性子冲动受委屈。
在这洪荒三界,哪吒是唯一与他共过患难、并肩打过妖怪的兄弟,可像这样被人当作亲人般,端上满桌“至宝”当家常饭,细心叮嘱他多吃些补真身,却是头一遭。瑶姬仙子眼底的慈爱、盘凌真人的坦诚,都像一股暖流,冲散了他多年来习惯的孤独与防备。
他悄悄用袖口蹭了蹭眼角,再抬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爽朗,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难得的郑重:“仙子,仙长,俺老孙嘴笨,不会说啥客套话。但你们这份情,俺记在心里了——日后若是用得着俺老孙的地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俺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说罢,他端起面前的月华酿,仰头一饮而尽,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却丝毫不在意——此刻心里的暖,比任何琼浆玉液都更让他畅快。
孙悟空放下手中的玉筷,起身对着瑶姬仙子郑重地拱了拱手,火眼金睛里没了往日的桀骜,满是真切的感激:“前辈的恩情,小猴子记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