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作为和樊捷成为古早塑料情姐妹的代表,虽然是来自于不同的世界的穿越者,又因为理念不尽相同减少了往来,但是两个人毕竟还是携手度过一段时光的。
所以听到樊捷可能难产的消息后,她也是匆匆赶来了。
“见过皇后娘娘。”江筠的声音清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隔着雨幕和人群,向赵湘的方向恭敬行礼。外人面前,身为才人,她的位份在皇后面前自然要恪守礼数。
目光快速扫过皇后被雨水微微打湿的肩头和紧抿的唇线,又落在那扇隔绝着生死、不断传出压抑痛呼的房门上。她自己的心也揪紧了,这份担忧里混杂着对旧日情分的复杂感受和对生命无常的敬畏。
她深知皇后对后宫事务的责任心极重,此刻更是心系三条人命。然而,她不能眼看着皇后在此受寒。江筠略一沉吟,便抬步上前,在距离皇后两步之遥处停下,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带着一种冷静的劝慰:
“皇后娘娘,”她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嫔妃应有的关切和分寸,“风雨甚急,寒气侵体。娘娘凤体贵重,乃六宫之主,万望珍重玉体。不若移步偏殿稍歇,也好定神。此处有御医和稳婆,臣妾与诸位宫人在此守候,一有消息,即刻通禀娘娘。” 她的话语逻辑清晰,既表达了对皇后身体的关心,也强调了消息传递的及时性,试图减轻赵湘必须在此刻苦等的压力。
赵湘的目光终于从房门上短暂移开,看了江筠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疲惫和不容动摇的坚定,她微微摇头:“本宫无妨。樊婕妤在里面受苦,本宫岂能安坐?” 雨水顺着廊檐滴落,在她脚边溅开细小的水花。
江筠给赵湘身边的梧桐使眼色,让她一起劝,谁知梧桐却将眼神瞥向了赵湘,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很明显在江筠来之前她已经劝过了,还被禁言了。
江筠正要再开口劝说皇后赵湘,一阵更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雨声传来。昭阳公主秦婉兮的身影出现在廊下,她显然是一路疾行,华丽的宫装下摆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发髻微乱,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焦虑。
她一眼就看到了廊下风雨中挺立的皇后,以及旁边欲言又止的江才人。秦婉兮心头一紧,立刻上前,先按捺下询问樊婕妤状况的冲动,恭恭敬敬地向赵湘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她的声音带着赶路后的微喘和浓浓的担忧。
行完礼,秦婉兮立刻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产房大门,里面隐约传出的压抑痛呼和稳婆的急促话语让她脸色更白了几分。但当她转回头,看到赵湘肩头已被风雨打湿,整个人如同钉在廊下一般,那份担忧立刻分了一半到赵湘身上。
“母后!”秦婉兮的声音带着晚辈特有的急切和心疼,“您怎么站在这里淋雨?!这风疾雨冷的,您万金之躯,若有闪失,儿臣万死难辞其咎!也为父皇和整个后宫担忧啊!”她边说,边自然地靠近赵湘,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一些斜飘进来的雨丝,同时目光急切地看向旁边的江筠和梧桐,寻求支持。
江筠会意,立刻接上昭阳公主的话头,语气恳切而恭敬:“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娘娘心系樊婕妤,臣妾等感同身受。然娘娘乃六宫柱石,此刻更需保重凤体,方能居中调度,稳住大局。若娘娘因此受寒,非但于事无补,反令我等惶恐不安,樊婕妤若知,也必心下难安。” 她的话语条理分明,将皇后的责任、众人的担忧以及樊婕妤可能的感受都点了出来,比之前单纯的关心更具说服力。
秦婉兮用力点头,语气带上了一丝恳求:“是啊母后!江才人说得对!您进去等吧!偏殿就在旁边,儿臣和江才人在这里守着,梧桐姑姑也在此,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第一时间冲进去禀告您!绝不耽误片刻!求您了,母后!” 她甚至伸手轻轻拉了拉赵湘的衣袖,带着点小女儿的撒娇意味,试图软化皇后的固执。
赵湘的目光在昭阳公主写满恳求的脸上停留,又扫过江筠沉稳却难掩忧色的神情,最后落在梧桐身上。梧桐接收到皇后的目光,立刻苦着脸,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使劲摇了摇头,无声地表达着“娘娘不让说,奴婢不敢劝”的委屈和无奈。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赵湘紧绷的心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终于从眼底掠过。
产房内又传来一声樊婕妤嘶哑的痛呼,夹杂着稳婆带着哭腔的鼓励:“娘娘!再使把劲啊!孩子…孩子快出来了!您撑住!” 这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赵湘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雨水的腥气灌入胸腔。她终于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声音带着一种被压抑后的沙哑:“……罢了。”
她不再看任何人,目光依旧紧紧锁着产房的门,但身体却微微侧转,对着梧桐和昭阳公主,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威严,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梧桐,侍候本宫去偏殿。婉兮,江筠,”她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你们在此,替本宫盯紧。一息尚存,便当尽力施救!若有任何变故,无论大小,即刻来报!不得有误!”
“是!臣妾遵命!” 江筠立刻躬身领命,心头稍松,皇后终于肯避雨了。
“儿臣遵命!母后放心!” 秦婉兮也连忙应道,扶着赵湘手臂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梧桐如蒙大赦,赶紧上前搀扶住赵湘的另一边,小心地引着她,在宫女的簇拥下,快步走向旁边温暖干燥的偏殿。
廊下,只剩下昭阳公主秦婉兮和才人江筠,以及一众屏息凝神的御医、宫人。风雨似乎更大了些,噼啪地打在瓦片上,将内室传出的声音衬得更加模糊不清,却又更加揪心。
同时,秦婉兮和江筠心中都冒出了一个想法:她不是有系统吗?干嘛没苦硬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