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拽着马华往库房角落挪了挪,压低声音:“还套麻袋?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咱们刚收拾完许大茂,就套阎解成麻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是我指使的嘛。”
马华被说得脖子一缩,挠头道:“那……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坑您啊。您不会就这么认了吧?”
“认了?”
何雨柱嘴角撇出点冷笑,指节在掌心磕了磕。
“他阎解成想整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副铁骨头!这事儿不能明着来,得让他知道疼,还说不出个理字。”
他往库房门口瞟了眼,见外头没人探头,又道:“你先去把后厨的活儿盯紧了,招待宴不能出岔子。至于阎解成……我会好好跟他算这笔账的!”
马华眼睛一亮:“师父,您要亲自找他理论?”
“理论?”何雨柱嗤笑一声,“跟这种背后使阴招的玩意儿,有啥理论头?”
他拍了拍马华胳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准让他这辈子都记着,别随便惹不该惹的人!”
说罢拽着马华往外走,刚掀开门帘,就见杨师傅端着切好的白菜从旁边过,眼神里带着点探究。
何雨柱立马换上副笑脸,扬声道:“马华,愣着干啥?赶紧去看看老赵的馒头蒸得咋样了,别误了招待宴的时辰!”
马华赶紧应着跑开,何雨柱则冲杨师傅摆了摆手,大步往灶台走去,手里抄起炒勺时,手腕子却比刚才沉了几分——
锅里的菜还得颠,铁铲碰撞铁锅的“当当”声里,何雨柱心里的账却已一笔一笔记得清楚。
他暗自咬牙:套麻袋收拾许大茂,那是小打小闹,阎解成这孙子可是想把他往死里整,性质完全不同!
不给他留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他真当自己是软柿子。
正颠着菜,脑子里突然闪过个主意,嘴角慢慢勾起抹冷笑。
这法子不光能治阎解成,还能顺带再坑一把易中海。
他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肉片在锅里蹦得更欢,眼里却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何雨柱把炒勺往灶上一放,用围裙擦了擦手,冲正蹲在灶台边、手里还捏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的马华招招手:“马华,过来。”
马华把那块肉囫囵咽下去,油乎乎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快步跑过来:“师父,您找我?”
“吃完午饭,给你派个外差。”
何雨柱往食堂门口瞟了眼,声音压了压,“明面上是去菜市场补点葱姜,实际上……”
他故意顿了顿,眼里闪过丝狡黠,“还记得那个半掩门徐桂花不?”
马华愣了下,挠着头一脸纳闷:“师父您咋想起她来了?那娘们是长得俏,可您这刚被人举报,咋还有闲心琢磨这个……”
话没说完,何雨柱抬手就在他脑门上轻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你小子整天脑子里装的啥?满肚子花花肠子!让你找她,是有正经事。”
何雨柱忽然压低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马华,你说我要是把徐桂花说给阎解成当媳妇,怎么样?”
马华嘴里的肉渣差点喷出来,瞪着眼愣了半天,才猛地一拍大腿:“师父高!实在是高!”
他上下打量着何雨柱,挤眉弄眼道,“没看出来您还一肚子坏水啊,这是被许大茂传染了?”
“滚蛋!”何雨柱笑骂着踹了他一脚,“老子本来就坏!”
马华被逗得直乐,笑着笑着又皱起眉:“不过师父,易中海那老家伙跟徐桂花认识啊,他搞破鞋被抓,不就是因为和徐桂花俩人那啥么。这事儿要是被他瞅出端倪……”
“那不是正好?”
何雨柱挑了挑眉,眼里的戏谑藏不住,“他越清楚徐桂花的底细,才越能品出这其中的滋味,到时候有他头疼的。”
马华听得连连点头,竖大拇指道:“师父,您可真是太绝了,老谋深算啊!”
何雨柱斜睨他一眼,嘴角却扬着笑:“这话我爱听,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另一头,许大茂父母家的堂屋里,光线不算太亮,靠墙摆着的旧八仙桌擦得倒还干净。
许母正坐在桌边的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躺在对面太师椅上的许大茂。
看着他脑袋上、胳膊上、腿上都缠得厚厚的纱布,那纱布边缘还隐隐透着点红,心里头跟针扎似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带着哭腔颤巍巍地说道:“大茂啊,你可得告诉妈,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缺德事,把你打成这样!老许,你看看,你可得给大茂报仇啊,不能就这么算了!”
许富贵,也就是许大茂的爹,正坐在旁边另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个紫砂壶,壶身被摩挲得油光发亮,他时不时把壶嘴凑到嘴边抿一口。
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开口问道:“大茂,给你套麻袋这事,是不是傻柱干的?你想想,就他,打小就跟你不对付,你们俩可没少打架。”
许大茂躺在那儿,动一下都觉得浑身疼,他费劲地摇了摇头。
喘了口气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世上啊,没人比我更了解傻柱了,他那个人,就是个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要是想揍我,当时就得动手,根本不会隔夜,更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边上,许大茂那个刚满十六岁的妹妹许小雪,正坐在挨着许大茂的凳子上。
她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长辫子,发梢用新买的绿绸带系着,随着动作轻轻晃悠。
身上穿的碎花的确良褂子是前阵子用她嫂子娄晓娥给的料子刚做的,料子挺括,衬得皮肤像刚剥壳的荔枝,又白又嫩。
这会子她手里捏着块花手帕,叠得方方正正的,指尖偶尔摩挲着边角的蕾丝花边——
刚开学的中专生,正是爱俏的年纪,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左边嘴角还有个浅浅的梨涡,瞧着格外水灵。
这时候她抬眼接话,声音脆生生的:“我看也不像是‘猪哥哥’干的,他要揍我哥,还需要用这种阴招?直接就上手了。”
许小雪这“猪哥哥”的叫法,是有来历的。
她小时候说话有点吐字不清,把“柱哥哥”经常喊成“猪哥哥”,不过长大以后啊,就不是说不清了,纯粹是成心这么喊的。
想当年,傻柱还是院里有名的熊孩子那会儿,可没少欺负许家这仨孩子——许大茂、许大雪,还有她许小雪。
说起来,许家这仨孩子,也就许大茂随他妈,长得磕碜了一点,另外俩闺女,许大雪和许小雪,都随老许,那可都是实打实的美人坯子,街坊邻里见了都得夸两句。
许富贵听儿子闺女这么一说,也跟着认可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紫砂壶往桌沿上轻轻一放,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他说道:“你们这么一说,我琢磨着,也不像是傻柱干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念叨着,却谁都不知道,现在的傻柱,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傻柱了,他这“芯”啊,早就换了。
许母正心疼儿子身上的伤,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又皱起来。
带着点埋怨说道:“大茂啊,你都伤成这样了,晓娥怎么也不跟着过来照看你?虽说她打小娇生惯养,没干过啥粗活,可好歹是你媳妇,哪能这么没心没肺的?”
许大茂听了,却神秘兮兮地冲许小雪使了个眼色:“小雪,把大门关上。”
许小雪撇撇嘴:“哥,干啥这么神神秘秘的?”
嘴上虽这么说,还是起身往门口走,“吱呀”一声把大门掩上了。
许大茂这才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点得意:“妈,您可别这么说。晓娥虽说没跟过来照顾我,可待我也不差。”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裹,一层层打开——
里头竟是两根黄澄澄、沉甸甸的“大黄鱼”,在屋里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光。
“你们瞧瞧!”
许大茂扬了扬下巴,“这是晓娥给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怕我手头紧。”
许母一眼瞅见那两根金条,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刚才的埋怨早抛到九霄云外,一把抓过金条掂量着。
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大茂!我就说我给你挑的媳妇错不了吧?还是晓娥懂事,会疼人!”
许富贵也放下手里的紫砂壶,凑近看了看,缓缓点头:“嗯,晓娥这孩子,确实明事理,这个儿媳妇算是选对了!”
许大茂听着爹娘的夸奖,胸脯挺得更高了,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旁边的许小雪看着这一幕,偷偷翻了个白眼,凑到门框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财迷……”
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屋里人听见。
许母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懂啥?这叫会过日子!”
许大茂则嘿嘿笑着,假装没听见。
许富贵端起紫砂壶抿了口茶,眉头又皱起来:“既然不是傻柱,大茂,你自己琢磨着,会是谁干的?”
许母也赶紧接话,手里还捏着那两根金条没舍得放下:“是啊大茂,你好好想想,最近跟谁结了深仇大恨?总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打成这样。”
许大茂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瞟了瞟坐在旁边的许小雪,清了清嗓子:“小雪,你先回里屋歇会儿去,我跟爸妈说点事。”
许小雪正瞧着热闹,闻言撇撇嘴:“说就说呗,还怕我听见?”
虽不情愿,还是站起身,嘟囔着“有啥了不起的”,转身进了里屋,顺带还把门帘摔得“啪嗒”响。
屋里就剩一家三口,许大茂这才压低声音,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爸,妈,您也知道我那点爱好……
平日里接触的人杂,得罪的人怕是不少,一时间还真没个头绪。”
许富贵听这话,老脸“腾”地一下红了,端着茶壶的手顿了顿,眼神有点闪躲——
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年轻时候他也不是啥安分的主。
许母却没客气,抬手就在许大茂脑门上擢了一下,压低声音又气又急:“你个不省心的!
跟你爹年轻时候一个德性,整天就惦记着那些小媳妇、俏寡妇!招惹那些不清不楚的人!我看你这么多风流账,活该挨揍!”
许大茂被戳中痛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不敢反驳,只能嘿嘿笑着打岔:“妈,您消消气,这不是都过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