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堰盯着她那靡艳的红唇,继续诱哄,“漪儿,再叫几声。”
他的嗓音低哑含情,将她紧紧地包裹着,那侵略似的眸光如丝如网,牢牢地锁住她,不容她分心。
窦文漪双眸氲氤,咬着唇瓣,那颗心不可抑制地絮乱起来。
她像是被他蛊惑了,嗓音破碎颤抖,“三郎!”
下一瞬,男人俯身低头,灼热的气息就侵吞了她的唇舌,恣意掠夺唇齿间的滋味,他吻得又急又凶,如狂风骤雨般癫狂,整个唇瓣都像他吸肿了。
急促的喘息中,男人溢出低哑的嗓音,“漪儿,我想要你……”
想得都快发疯了!
窦文漪脸色带着潮红,听得心惊肉跳,有一种在劫难逃的错觉。
他的身体早就有了变化,燥热无比,蓄势待发,那双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的背脊、腰肢,不停地摩挲、撩拨、引得她抑制不住地战栗,胸口剧烈地起伏……
自从她入东宫以来,虽未举行大婚,可日日同床共枕,如他所言,再亲密的事也已经做过,只是,今晚他当真要行至最后一步吗?
“你若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别怕,我会轻点。”
那具雄伟强劲的身躯笼罩着她,窦文漪心里一阵慌乱,白皙的手紧紧攥着锦被,眸光瞥向窗外。
忽地,来了一阵狂风骤雨……
不知过了多久,风卷残云,芙蓉帐内终归平静。
裴司堰拥着她,心神都还在神游……
窦文漪枕在他的肩头,浑身软成一团,气息都还有些不稳。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低声软语,“漪儿,我们……再试试?”
闻言,她瞬间变了脸色,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还要想几次?
——
朝华殿。
一连几日用药过后,窦文漪给惊羽把脉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恢复得不错,再过几日,就可以下地了,但是切忌跑跳,汤药还得继续。”
惊羽早已从赤焰他们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万分感激,“太子妃,再造之恩,惊羽定将涌泉相报。”
“惊羽,你当初是为了救太子殿下才受伤的,我理应救你。”窦文漪淡淡笑了一声,提笔又重新调整了药方。
裴司堰黏糊的眸光落在她握着笔的手上,细长白净,素如兰花,真是一双不可多得的巧手……
“太子妃,言之有理,我们夫妻一体,要说欠账,也是孤欠她的。”
他们的日子还长,日后他慢慢还。
惊羽自然察觉到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识趣地点了点头。
安喜公公躬身进来,“殿下,盛侧妃又来了,在外面求见!”
裴司堰眉头微拧,“不见!”
窦文漪放下笔,语气诚恳,“殿下,你已连续几日将她拒之门外了,传到圣上耳朵恐怕不好。”
纵然裴司堰一再表示,他和盛惜月之间没有什么,可未来的事会如何发展,谁都无法断定,就算没有盛惜月,也有可能有其他人。
她并不想干涉他的私事。
裴司堰心底烦躁,语气幽怨,“好,那就见见,不过,你得在这里陪着我。”
窦文漪抿了抿唇,她才不想看他们表演。
一走出朝华殿,她就看到盛惜月一袭白衣,娴静淡雅,一双眉眼澄澈如秋水,安安静静站在廊庑底下。
“太子妃也来看殿下?”
盛惜月面带微笑,福了福身朝她行礼,可藏在袖口的玉手早已攥紧。
窦文漪脸色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嗯。”
这时,安喜公公追了出来,“太子妃,殿下说天太冷,担心你着凉,特意让老奴给你送手炉过来。”
小内侍立马把手炉恭敬地递了过来。
梧桐苑离朝华殿几步之遥,哪里需要这般小心,裴司堰何必多此一举?
盛惜月心口一酸,面色笑吟吟道,“殿下待太子妃情深义重,体贴入微,真是羡煞旁人。”
窦文漪心中一叹,“是吗?路都是自己选的。”
盛惜月本就是个通透聪慧,但凡后宫,能有几个女子能心如止水,不争不抢,争风吃醋,在所难免。
帝王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引起宫妃的嫉妒和层出不尽的手段。
真希望盛惜月能是个例外,可惜事与愿违。
——
太子康复的大好消息很快在朝堂上流出开来,清流忠臣们都喜极而泣,欢欣鼓舞。
另外,江淮转运使顾梓骁伪造沉船、贪污粮仓的案子越闹越大。
这个曾经在江淮一带实权在握的官员,在职期间二十多起所谓的\"沉船事件\"竟然全是伪造,此事更牵扯出元丰、永丰几处粮仓贪腐的旧案。
刑部已经查证他的实际罪证,只是不待细查,顾梓骁就在狱中自尽了。传言还留下了一套账本,记录了这些年给朝中官员行贿的明细。
一时间,朝中官员人人自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退朝后,户部尚书姜大人加快脚步追到沈砚舟,神色忧虑,
“……沈兄是天子近臣,想打听个事?”
沈砚舟一脸高深莫测,洞若观火,“何事?”
最近,睿王频频与各大门阀世家接触,已初见成效,安国公府、永昌侯府、武安伯府、徐家、盛家等都给户部主动偿还了银子。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勋贵们,如今却像惊弓之鸟一般,生怕被卷入顾梓骁的案子中。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朝中风向的变化,开始主动偿还欠款以保全爵位。
姜尚书分明心中有鬼,害怕沉船案牵涉到他,所以才想向他打听。
“听说顾梓骁在狱中自尽了……还留下了账本,都是同僚,沈大能否多透露几句?”
姜尚书神色凝重,眼眸是难掩的惶恐,“那可是生死簿啊,死无对证,是真是假,根本说不清啊。”
沈砚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姜大人不必大惊小怪,就算真有这账本,只要内心无愧,就不用担心。”
姜尚书面色愁苦,被他噎得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不担心吗?
顾梓骁可是他的下属,万一他真的将自己这些年的事都记录在案……
他根本不敢想,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就觉得头上悬着一柄剑,随时都要落下。
睿王又忙着接见世家追讨朝堂的欠款,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不行,他还得去找孟相好好合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