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塞北草原,寒风卷着沙砾呼啸而枯黄的骆驼刺在风中摇曳,枝干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虫洞。老牧民巴图牵着骨瘦如柴的骆驼,看着骆驼徒劳地啃食着被蛀空的刺枝,眼中满是心疼:“这些棘甲虫,比暴风雪还狠啊!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驼群可怎么活?” 他的羊皮袄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挂着的《匈奴菌法》兽皮书也被磨得边角发毛。
放眼望去,成片的骆驼刺东倒西歪,原本坚硬如铁的尖刺变得脆弱不堪,轻轻一碰就断成两截。地面上散落着棘甲虫的鞘翅,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金属光泽。几个年轻牧民蹲在刺丛边,手中的套马杆上挑着几截枯死的枝干,愁容满面地讨论着转徙的路线。远处的蒙古包前,老萨满额尔敦正在擦拭铜制的萨满鼓,鼓面上的图腾在夕阳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额尔敦老萨满解开缠着狼皮的兽皮书,布满皱纹的手指摩挲着泛黄的书页:“《匈奴菌法》有云,‘以虫治虫,以火克寒’,棘甲虫的尸体,正是救治骆驼刺的良药。” 他望向牧民们收集的棘甲虫尸骸,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治虫工坊里,牧民们将棘甲虫尸体倒入石臼,用鹿角杵用力研磨。暗红色的虫粉渐渐堆积,散发着刺鼻的腥味。额尔敦亲自将火鳞菌核液倒入虫粉中,搅拌均匀:“火鳞菌遇虫粉则活,能顺着虫洞钻入枝干,绞杀藏在里面的幼虫。” 他用木勺舀起混合液,浓稠的液体中,银白的菌丝与暗红的虫粉相互缠绕,宛如流动的岩浆。
当牧民们用羊毛刷将混合液涂在骆驼刺的伤口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银白的菌丝如同活物般顺着虫洞钻入枝干,没过多久,就有僵死的幼虫从洞口掉落。巴图捡起一只幼虫,见其体内布满网状的菌丝,惊叹道:“老萨满,这法子比我们用牛粪糊伤口管用百倍!”
为了从根源上消灭棘甲虫,额尔敦带领牧民们在骆驼刺丛间种植 “棘护草”。这种禾本科植物根系发达,叶片边缘泛着银白色的碱霜。“棘护草的根会分泌天然驱虫碱,渗入土壤后,能让甲虫卵无法孵化。” 额尔敦用弯刀挖出一株幼苗,展示着根须上附着的白色结晶。
随着棘护草的生长,整片骆驼刺丛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保护起来。牧民们惊喜地发现,棘甲虫的数量明显减少,新长出的骆驼刺枝干粗壮,尖刺坚硬如钢。年轻牧民苏和兴奋地挥舞着套马杆:“看!这些骆驼刺又能给驼群当粮食了!”
额尔敦还训练了一群 “棘菌犬”,这些身形矫健的猎犬鼻端涂满寒僵菌粉。“寒僵菌粉能吸附甲虫的气味,棘菌犬嗅到异常就会吠叫。” 额尔敦拍拍领头的猎犬,犬鼻上的银白菌粉在阳光下闪烁,“有了它们,我们就能及时发现藏在刺丛深处的棘甲虫。”
每当棘菌犬发出警报,牧民们就会迅速集结,拿着自制的虫铲和菌液,将棘甲虫扼杀在摇篮中。巴图抚摸着犬背上的毛发,感慨道:“这些小家伙,比我们的眼睛还管用!”
正当驼棘逐渐恢复生机时,江淮稻农送来改良的 “诱虫牌”。这些诱虫牌由骆驼刺皮制成,表面涂满海藤胶与虫粉的混合物。“海藤胶粘性极强,虫粉能吸引棘甲虫,” 稻农们展示着诱虫牌,“等牌朽烂后,还能化作肥料滋养土地。”
牧民们将诱虫牌插在骆驼刺丛间,没过多久,牌面上就粘满了挣扎的棘甲虫。随着时间推移,诱虫牌逐渐融入土地,滋养着新生的骆驼刺和棘护草。苏和看着茁壮成长的植被,笑道:“没想到江淮的法子,在咱塞北也能派上大用场!”
次年春天,塞北草原重现生机。骆驼刺丛中,翠绿的新叶在阳光下闪耀,坚硬的尖刺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驼群悠闲地啃食着鲜嫩的刺叶,发出满足的低鸣。巴图牵着最健壮的头驼,眼中满是欣慰:“我们的驼群,终于不用再四处转徙了!”
额尔敦老萨满在《匈奴菌法》新注中画下棘甲虫尸菌疗、棘护草和诱虫牌的详图,旁注苍劲有力:“治驼棘之患,需借天地之力,融四方智慧。虫尸为药,碱草为盾,菌犬为眼,诱牌为饵,此乃草原与牧人共生之道。” 当他搁笔时,远处传来牧民们庆祝的马头琴声,那声音里,满是对草原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