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裴忌忍无可忍,抽了洛贞一巴掌。
本以为逼出洛贞的秘密,会对他有所助益,不想竟是这么个荒唐事!
他沉怒至极:“我对芙儿如何用不着你来置喙!洛贞!我警告你,你若是不想死,不想把你远在兖州的爹娘弟弟也连累死,最好管好你这张嘴!”
洛贞慢慢回过头,嘴角有血,她呵呵笑着,混合着血水的唾液呸在裴忌身上:“孬种!”
她转过身,摇摇晃晃出去了。
裴忌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眼中杀意溢散,最后一拳砸在床头柜上。
“轰隆!”
床头柜四分五裂,残渣落在床上和地上。
裴忌喘着气,望着那些残渣。
洛贞的话却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她是个疯子,可她的话却是那么的让人向往。
他想把芙儿夺回来,确实只有夺了皇位这一条路。
但这可真是痴人说梦。
裴忌手背搭在额头上,慢慢躺下来,望着黑暗中的房梁,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这夜之后的半月,裴忌与洛贞再没见过面。
裴忌直接就住在了前厅。
他身上早前的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养了半月还没好全,便一直在家中。
除了祈川时不时会过来看看他,平日里身边只有两个侄儿在。
“二爷,外头来了叫文香君的姑娘,想见您。”
裴忌坐在外间的宽椅上,看着侄女和侄儿蹲在地上玩小球,闻言顿了下,抬起眼:“文香君?”
小厮忙道:“是,那位姑娘是这么说的。”
裴忌道:“让她进来。”
小厮应声出去传话。
不多时,一个手中拎着点心包裹的姑娘便走了过来。
这姑娘身材高挑,长发高束,一袭青衣利落飒爽,果然是文香君。
她走过来冲裴忌拱手道:“裴兄,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吗?”
“已好了大半,多谢文姑娘关心。”
裴忌站起身,迎上前道,“文姑娘不是在宫里么,怎么有空出来?”
“我考核通过,已被放任到北镇抚司做小旗。”
文香君说了一句,见在堂中玩耍的两个孩童好奇地望向她,便冲她们笑笑,把手里的点心包裹递过去:“桂花糕,帮你们叔父收一下。”
两个孩子想接,但又不敢,望望裴忌。
裴忌道:“拿上,回去玩吧。”
两个孩子这才忙不迭地接过点心要走,又听裴忌道:“拿了东西就跑,我怎么教你们的?”
两个孩子赶忙又回身冲问香君鞠躬道:“谢谢娘子。”
文香君看着两个孩子跑远,笑道:“原来裴兄还会教孩子。”
裴忌笑了笑,抬手道:“请坐。”
两人落座后,裴忌问道:“文姑娘此次过来,应该不只是看在下这么简单吧?”
文香君道:“裴兄还是这么敏锐,我此次过来确实不只是看望裴兄,是芙儿托我来的。”
听见“芙儿”两字,裴忌呼吸一紧:“她,她让你来做什么?”
文香君看着他:“她托我过来劝劝你。”
裴忌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劝我什么?”
文香君道:“她想让你和洛贞好好过日子,她和陛下也会好好过日子,她爱陛下,不想你的事再去搅扰。”
裴忌神色一窒,气息粗重起来:“她爱陛下?这话真是她说的?”
他还真是对芙儿有这种心思!
文香君拧起眉头,语气也不客气起来:“那你还想让她怎么说?你还想她念着你?你们不过只是见过几面罢了,你凭什么觉得她会对你有情?”
裴忌缓缓攥起拳头,死死盯着她。
文香君并不畏惧,继续道:“你若是真的爱她,就该把你这不堪的心思藏好,把你身边的人看好,而不是闹到陛下跟前!万幸陛下深爱芙儿,并不信那些鬼话,不然芙儿要跟你一起完蛋!你连累她,她也不计较,还在陛下那里为你求情,你这才能活着从牢里出来!
陛下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最清楚不过,放你这一次已经是极限,芙儿怕你还要执迷不悟丢掉性命,又让我来劝你。
裴忌,你扪心自问,是你为她做得多,还是她为你做得多?你的这份爱,是真的爱,还是你自己的欲望?”
裴忌被她的一句句问话逼得有些慌乱,手握住椅子把手:“我……”
他想说些什么,可却是无话可说。
文香君见他这样,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站起身叹道:“裴兄,放下吧,以后在北镇抚司好好当差,和洛贞好好过日子,我看你很喜欢孩子,那就同洛贞多生几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你偏要折腾那点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欲望,害人害己强吗?
裴兄,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