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川回过神,这才察觉裴忌神情有异,忍不住问道:“兄弟,你怎么……好像跟贵妃娘娘很熟的样子?”
裴忌笑道:“自然熟,我是她姐夫。”
这倒也是,祈川点点头,小姨子是贵妃,还肯出手帮忙,谁都高兴。
他没多想,又纳闷道:“对了兄弟,你这是得罪谁了,怎么应天府的人突然上门抓人?”
裴忌扶着他的手臂,缓步走着,脸上笑意渐冷:“谁知道呢,或许是个疯子吧。”
祈川叹道:“官场险恶啊,往后咱们可都得小心点,不然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两人说着话,回到裴宅。
这时天色已晚,沿路过来,家家户户都已经闭门。
裴家大门却是敞开的。
里头隐隐传来吵闹声。
祈川凝了神色:“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趁机过来找茬?”
裴忌没说话,举步走进去。
祈川怕出什么事,也忙跟了上去。
前院里黑灯瞎火的,也没个下人。
两人循着声音走进内院。
内院倒是亮堂,一群人都挤在洛贞院子里。
裴忌与祈川过来,见外头挤着的都是丫鬟婆子还有小厮,看戏一样。
里头的吵闹声也愈发的大了。
听声音是裴端与洛贞。
“二,二爷!”
发现裴忌回来后,堆在外头看戏的下人们吓了一跳,赶忙行礼。
裴忌压着火气道:“怎么了?”
有个婆子大着胆子道:“大爷想分家,正在跟二奶奶闹呢……”
祈川在旁边听得直龇牙。
这都什么事。
刚被抓还没过两天,大哥就闹着要分家。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亏他还是亲兄弟,竟是一点也不顾念亲情。
闹成这样,家里这些下人也没人管,乱糟一团,搁他身上,他都得疯。
裴忌脸色也十分难看,对那些下人道:“都回去做事,再有玩忽职守者,打死不论!”
众人赶忙应声,作鸟雀散。
祈川在旁边有些尴尬:“那个,兄弟,要不要我给你撑场子?”
裴忌额头上都是汗,喘了口气道:“多谢祈兄援手,都是家务事,我能处置,待妥帖一些再请祈兄吃酒。”
祈川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让人到我那言一声。”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裴忌则进了院子。
院子最里面有个没有窗户的房间,被洛贞用来放嫁妆。
此时,她整个人面朝外贴在房门上。
而裴端手里抄着块石头,指着她骂道:“别以为你挡着老子就不敢砸了!家里出这么些事,都是我们大房在操持,你是半个大子都不出,怎么瞧着我们大房好欺负是吗!”
洛贞身子直发抖,声音嘶哑道:“到底是谁欺负谁!不过是裴榆的一口棺材钱与太太的药钱,说破天去也没五十两银子,你张嘴就问我要一千两,又说什么分家,想拿我嫁妆不成,现在竟要明抢,我告诉你,宫里的娘娘是我妹妹,裴忌早晚也会回来,你就算现在抢了我的,将来也必叫你成倍吐出来!”
“贱妇休要血口喷人,谁稀罕抢你的!”裴端骂道,“我娘中风,那可都是我媳妇在照看,分家她也是跟着我们大房,那可是个无底洞,你们二房清清静静的少受多少累赘,我要你一千两怎么了!一千两还是少的呢!你妹妹是娘娘怎么了,老二回来又怎么了,那就是皇帝老子来了,这一千两你也得掏!”
裴端惯常在外头混,最会胡搅蛮缠,眼看他说着就要冲上来。
洛贞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