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若璃的声音淡淡响起，道：“江云宁的私宅。”
江云宁，江静姝的亲妹妹。
16年前，宫女江静姝因容貌酷似顾若璃而被夏侯渊看中，封为贵妃，从此江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原本位于落魄底层的江云宁在好姐姐一手设计之下，嫁给了太傅陈守正的嫡长子，也就是如今的礼部侍郎陈亦诚，并于8年前，在诞下儿子后，被册封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可谓是风光无限。
“微臣听闻，这位礼部侍郎家的陈夫人贤良淑德、安分守己，”宋廷琛淡淡开口，平静优雅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道：“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有一处私宅。不知道陈太傅与陈大人知不知道这里呀？
还有那位陆凌川，这大晚上，他不回家，来陈夫人的私宅作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长公主殿下，您说，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呀？”
他的声音听似询问，实则溢满了暗示。
夏侯嫣的心中泛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轻轻瞪了宋廷琛那个乌鸦嘴一眼，看向了顾若璃，急切地唤道：“母后。”
顾若璃当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道：“走吧，娘带你进去看看。”
夏侯嫣不会轻功，故，顾若璃伸手抱住了女儿，脚下微微一踩，如踏微风，身形如燕。二人轻松躲过了看守护卫，翻越围墙，轻盈地飞到了私宅的屋檐上。
夏侯璟与宋廷琛紧随其后。
夜一与落霞、苍风随之跟上。
顺便一提，今日，顾若璃并未让夜一拉着苍风去睡觉，俨然是另有安排。
私宅的院内，橙色的灯笼摇曳，照亮了繁盛的百花，花香四溢，如梦如幻，平添一分浪漫之色。
顾若璃带着夏侯嫣在屋檐上蹲下，轻轻掀开了两个瓦片。
夏侯嫣连忙将头探了过去，瞳孔猛地一颤。
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宋廷琛会称呼陆凌川为小倌了。
因为，此刻的陆凌川，正行小倌之事儿，尽心尽力地“伺候”江云宁……
……
屋檐之下的屋内，烛火明亮，气氛旖旎，画面香艳。
奢华的红木床上，红色的帷幕随风摇曳，倒映着一男一女缠绵悱恻、翻云覆雨的身影。
翻云覆雨？不，确切来说，是女方独自享受。
陆凌川位于下方，早已失去了身为男人，甚至身为人类的尊严，任凭江云宁肆意摆布……
“夫人，您弄疼我了……”陆凌川轻声哀求，透着无尽的卑微，道：“求您轻——啊啊！”
然，上方的江云宁不仅没有听他，还加重了力道，全然一副上位者玩弄宠物的傲慢态度：“疼，那就忍着。”
“是，夫人……”陆凌川别无选择，不敢反抗。
8年前，年仅12岁的陆凌川在卖梨的过程中，因为长相俊朗而被刚刚册封为诰命夫人的江云宁看中，带到了这座私宅，承诺会给他锦衣玉食的一生。
“锦衣玉食？真的吗？”彼时的陆凌川惊喜若狂，刚要跪下道谢。
却听得江云宁的下一个命令传来：“那么现在，把你的衣服脱了。”
“……诶？”年幼懵懂的陆凌川如遭雷劈，却在迎面对上江云宁那双猥琐的视线后，恍然一切。
看来，这位在外以贤良淑德、安分守己着称的夫人，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且非常好色的垃圾。
而此刻，这位垃圾把他当成了寻欢作乐的宠物。
以色侍人，是陆凌川换取权势的代价。
不过，陆凌川倒也不介意。
因为他早已受够了吃不饱、穿不暖的贫苦生活，更何况自己又目不识丁、毫无才华，完全无法依靠科举逆天改命。若这幅俊朗的身躯与容颜能为他换来高位，他甘之如饴。
他彻底沦为了一品诰命夫人江云宁的男宠、外室，干着青楼小倌般讨好人的生活，并享受着以此带来的富贵与欢乐，并不觉得羞耻。
只是，当偶然间听到那位相府的嫡长子宋廷琛考取文武双状元的时候，他的心中依旧会产生一丝不甘与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他只能在床上换取荣华富贵，凭什么他需要看女人的脸色过日子！而宋廷琛却能堂堂正正地凭借才华得到一切！
但，纵使心中抱怨，他却无能为力，无法改变。因为，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看书。
“对了，小川，”此时，江云宁已经“玩好”，想起了正事儿，问：“你今日怎么那么快回来了？夏侯嫣那边的情况如何？不会搞砸了吧？”
在陆凌川沦为江云宁的男宠没多久，聪慧的江静姝便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存在。
“江云宁，你疯了吗！”彼时的江静姝怒发冲冠，斥责江云宁过于胡闹：“你居然在外面养男宠？！此事儿若是被太傅陈守正与礼部侍郎陈亦诚发现，本宫的计划全完蛋了！”
江云宁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年幼的陆凌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害怕极了。
他原以为，贵妃娘娘定会惩罚，甚至杀了他。却没想到，江静姝在盯着他的俊脸看了好久后，忽而计上心头，如获珍宝，并给了他一个任务。
那就是凭借美色去勾引当朝长公主夏侯嫣。
“你叫陆凌川是吧？”陆凌川至今都记得江静姝许下的承诺：“只要你能顺利拿下夏侯嫣，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唯命是从。
那么，本宫便会想办法让你入朝为官，且将宫中的一位公主许配给你，让你从此平步青云。”
“真的吗？多谢贵妃娘娘！”陆凌川荣幸之至。
他原以为，勾引长公主夏侯嫣需要他像伺候江云宁那般，进行肉体交换，却没想到，他只是陪对方聊聊天，说说话，对方就沦陷了，对他唯命是从。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请夫人放心，”陆凌川殷勤道：“我一定会顺利拿下夏侯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