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儿子显得蠢一点,可是也不想让儿子被人看成小丑。
蠢一点可以博得同情,可是小丑遭遇的只有嘲讽。
毕竟人人都认为可以从蠢人哪里沾光,可是小丑却让人嫌弃的连便宜都不想占。
感觉自己终于认清了儿子本质的许富贵,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要是自己和自家婆娘在努力一把,能够生出男孩的概率是多少?
随着秦淮如这个当事人站出来助攻之后,现场的气氛就越发微妙起来。
易中海开头,闫埠贵旁侧敲击,秦淮如现身举例,三连击的行为,彻底把贾家的困难直接做实,让大院里很多人都产生了动摇。
虽然这年头大家过得比较难,可是起码也没有农村里那么严重,起码没有面黄肌瘦或者身体浮肿的现象,尤其是还能够留在工厂里当正式职工的,哪怕油水不足,却还能够吃饱。
最重要的是油水不足也不是因为大家没有钱,而是因为市场物资的匮乏。
简单来说,就算是油水不足的人,此时百分之八十都不差钱。
从今年开始,整个京城肉食类的供应都已经开始进行限制,从每个月供应变为春节、上半年和下半年,一年的猪肉定量票都不足一斤。
而且这还是在岗的职工,至于不在岗的,像一大妈这些三无人员,那所有的物资发放的指导方针只有一个原则:吃饱就相当不错了。
这个时代之所以说是贫富差距最小的时代,并不是因为大家挣的钱一样多,而是因为大家能够花出去的钱一样多。
像易中海这样家底数千元的,只要有工级就行,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高级干部、知识分子、艺术家等,都属于高收入人群,那真的是年收入三五千只是起步。
甚至收入过万的都比比皆是,只是大家平日里接触不到,此时可没有什么网络曝光,所以很多事情不是没有,而是大家不知道。
像娄半城这样的,到现在每月还有固定的分红,起码以万为单位。
真以为娄半城就只有一个轧钢厂?
一个轧钢厂的老板称什么半城?
当年京城所有能够挣钱的行当之中,起码有六七成都有娄家参与,而且大部分都是行业里排名前五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起风的时候,娄半城才可以被举报!
真以为这多么年,人家都是隐身生活的?
真以为这么多年,就许大茂、刘海中这两个蠢货聪明?
不过是被当枪使了而已。
更深入一点的,像娄半城这样明晃晃的资本家,为什么在起风之前,却能够安然离去?
所以凡事最怕认真二字,这个大道理绝对是一针见血的总结。
这么多有钱人,但是能够花出去的有多少呢?
不进行一番投机倒把的置换,或者冒险跑到黑市上转悠一圈,说不定连肉都吃不上。
挣一万和挣十块的人,享受的是同等的社会物资分配待遇,这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社会公平。
因此收入不是关键,怎么将收入转化为资源,才是生活质量不同的分界线。
很显然,在如今这个大院里,有这个能力的只有一个半人有这样的能力。
除了咱们的挂壁何雨柱同志算一个名额之外,另外半个就是资本家千金大小姐娄晓娥。
之所以把娄晓娥算半个,那是因为她本身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她三天两头回娘家之后,可以跟着父母享受到这个待遇。
很难说许大茂后来举报她,是不是因为这种待遇彻底失去的嫉妒。
毕竟两人怎么说都是夫妻俩,哪怕娄晓娥时不时从手指缝隙里漏一点,都足以让许大茂吃得满嘴流油了。
在别人一年吃肉都在论两的时候,许大茂又是鸡又是鱼的,好几年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人上人的生活,有朝一日骤然失去了这种特权,那种落差,许大茂要是不奋起一把,直接把娄家点了,那他就不是小人许大茂了。
和别人有钱买不到物资不同,贾家如今经过这么一铺垫一叙述,让大家立即就产生了一个印象,那就是贾家的贫困和其他人不一样,是根本就没有钱去买东西。
当然事实上贾家有没有钱,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可是只要有一半的人相信了贾家的贫困,那么就已经达到了易中海的目的。
毕竟,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他比谁都清楚。
在没有横扫一切的实力时,团结大部分群众将会是他最优先的选择。
为了巩固大家的印象,等到气氛铺垫的差不多了,易中海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做出一副非常通情达理的样子。
“大家不要激动,我知道咱们大院里都是热心的人,都是思想品格高尚,觉悟非常积极的好同志,只是帮助贾家,这是情分,也不能枉顾各家的现实情况。”
“大家有多少力尽多少心,完全凭资源,绝对不能强求,也不要逞强,毕竟有些家庭本身也比较紧张,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有以管事大爷的身份来召集大家,而是以普通居民住户的身份来倡议的主要原因!”
听到易中海这话,远处的刘海中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气呼呼地样子,让他白胖的面颊都红的发紫,好在理智阻挡了他,让他没有直接开口阻止易中海。
只是不甘的在内心里憋屈咆哮起来。
这老王八蛋易中海,又特么的把他拉出来凑数!
可是刘海中却非常清楚,除非他想要和两人决裂,否则三个管事大爷利益一体的局面就绝对不能打破。
被易中海打着名头扯进是非里的哑巴亏就吃定了。
没有去看刘海中难堪的神色,收到了好处的闫埠贵也非常卖力的在一旁附和。
“一大爷说得对,咱们是文明大院,做事必须讲究原则,全都遵从大家的资源。”
“不过我相信咱们大院里的街坊邻居,都是有情有义的人,也不会看到贾家如此困顿的生活坐视不管,我作为咱们院的三大爷,率先做个好带头,就给贾家捐献五斤棒子面吧!”
说出了自己的表态之后,闫埠贵立即低头就在一个小本本上,记下了自己捐赠的物资数量。
这还是他头一次白白付出的捐款,低头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以往每次发动捐赠,那都是易中海提前说好当托的表演,要么提前给,要么后面退回来,可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付出,一想到一句话就没有了五斤棒子面,闫埠贵都有些心颤。
不过想到即将从易中海手里拿到一个学徒工的名额,闫埠贵当下只能安慰自己,这都是事先的投资。
看到闫埠贵竟然率先捐赠了实物,大院里的众人都为之一愕,要知道闫埠贵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算盘精,从来都只有他抠门别人的,哪有别人能够从他手里掏东西的?
难道贾家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否则闫埠贵这个算盘精,又怎么能够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姿态?
原本怀疑易中海借机做局的人,此时也开始动摇起来。
要知道以往易中海不是没有号召过捐赠,可是闫埠贵就从来都没有超过五毛的。
而以如今的黑市价格,一斤棒子面都要买到五六毛的高度。
闫埠贵这个铁公鸡,一开口就是两三块,这简直是见鬼了都!
就在闫埠贵话音落下,秦淮如非常捧场的站起身来,梨花带雨的留着眼泪,向着闫埠贵弯腰鞠躬感谢起来。
“感谢三大爷,谢谢您的好心好意,我和我家,绝对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实在感谢了!”
这一番念唱作打,直接把很多邻居都弄得晕乎了。
实在是今天很多人表现的实在诡异,让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往日最喜欢大义压人地易中海,破天荒地竟然没有说出什么强硬的话。
而向来抠门要死的闫埠贵,竟然率先大度出手,完全不符合以往的作风。
本来话最多,最喜欢啰嗦的二大爷刘海中,诡异的全程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就好像是隐身了一样。
三个管事大爷的诡异表现,直接让一众住户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大家开始纷纷低头议论,有的说贾家这大概是真过不下去了,有的觉得贾家虽然困难,但是倒不至于要饿死。
就算是有些认为易中海偏向贾家的住户,此刻也没有认为贾家有装可怜的嫌疑。
毕竟,刚才的种种现实表明,贾家大概率是遇到了困难的情况了。
看着大家的心都发生了动摇,易中海隐晦的笑了起来,心里感到非常得意。
按照如今的节奏顺利发展下去,那么他的威望将会再次升起来,以往的事情,将会像是风一样吹过。
甚至因为他的仁义,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然后脱离管事大爷的限制,直接成为院子里德高望重,堪比聋老太的存在。
同时贾家困难地境遇,也会得到很大的改善。
简直就是一举数得的好事情。
就在易中海洋洋得意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人群当中响起。
“我认为捐钱捐物的方式不合适!”
这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地湖面,瞬间在院子里激起了层层破浪,让大家纷纷转头看了过去。
这才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后院向来不太掺和大院事情的冯老头。
迎着众人的目光,冯老头目光坚定的看向易中海和闫埠贵。
“易师傅,闫老师,我认为你们这个事情处理的有欠妥当!”
“哦,冯老哥有什么意见,尽可以提,咱们大家伙如今都坐在这里,有什么咱们就商量着来,毕竟召开大会地本意,就是想出能够帮助大家渡过难关的办法来。”
看到是冯老头,易中海先是露出一副惊异的表情,随后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向着冯老头示意起来。
但是这句话说得却是含糊其辞,既没有说帮助谁家的困难,也没有说该拿出什么办法来。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还能仗着管事大爷的身份,进行教育两句。
可是冯老头比他还大好几岁,甚至都不用对他称呼什么一大爷。
尤其是他向来在院子里主张尊老爱幼,如果要是他真的为难冯老头,那么就有可能破坏他往日里树立的形象。
要是更坏的事情发生,有人对他有样学样,不再理会他往日里的号召,那才叫因小失大呢。
所以当下他也做出大度的姿态,示意冯老头继续说着自己的意见。
没有理会易中海的虚伪,到了冯老头这年龄,他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
如果是以往,他就算是为了安宁,也不大会管易中海等人的破事。
可是如今自家儿子、儿媳,都苦苦挣扎着才能够好好生活,易中海还让大家给贾家捐款,那不是让大家雪上加霜?
至于说什么自愿?
开玩笑,要是资源的话,把话说完就该散会了,毕竟愿意捐的自会送上门,而不愿意捐的同样也不会理会。
就怕以后要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易中海借机收拾儿子、儿媳,冯老头就会非常后悔了。
“咱们院固然是文明大院没错,大家也有心帮助贾家一把,可是帮也要有帮的办法!”
“咱们绝对不能因为贾家困难,就丝毫不加以限制,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够缓冲过去的!”
“要我说,还是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比如帮助贾张氏接一些零活,然后先让她们自力更生,等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咱们再想想办法,总不能真让他们饿死。”
冯老头的话,让大家都也开始沉思起来,很多人都认为冯老头说的话有道理,毕竟大院里的住户都是普通人,谁都没有能力一直资助贾家,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就在大家陷入到迟疑的僵持之中时,闫埠贵又站了出来。
“冯老哥,你说得对,但是贾家眼下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先帮他们渡过难关,以后再慢慢想办法不迟!”
给贾家解决不解决问题,根本不是闫埠贵关心的事情。
他只是想要赶紧完成会议,然后拿到自己该拿到的好处,至于贾家的困难是否能够真实的解决,那完全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