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你说爱一个人真的会甘愿蒙蔽自己的双眼,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南偲九不明白为何女子要选择自尽,这世间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值得人去留恋,李平走了,她更应该好生活着才对。
“也许吧。”
男子唇角微扬:“反正我是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若是有一日你不在了,我肯定游遍山川美景,吃喝玩乐岂不快哉!”
“是嘛!”南偲九双手叉在腰间,调侃道,“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要随我而去。”
“那···那是骗你心疼的胡话,你也信。”
“这样也不错。”南偲九望着男子的侧脸,停留在那双闪躲的眸上。
“以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你能一人游遍山川美景也不错。”
“老人说,说了不吉利的话是要打嘴巴的,刚才满满那孩子受了伤,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
从村头向东边循着药味走过去,没走多久便听到了江凡怒气冲冲的声音。
“这个王八蛋!竟然趁机溜了!”
“还说什么医者仁心都是鬼话!早知就该在他缝完伤口就将他绑起来!”
南偲九和墨尘前后脚走了进去,里头传来孟晚林安慰的话语。
“好在老人家还留下了汤药,想必他也猜到了官兵很快就会来抓捕,不然也不会赶去逃命。”
“江凡,你把孩子的嘴扒开,我喂些汤药进去。”
“这孩子,如何了?”南偲九关切地问道。
“南姐姐,你们来了。”孟晚林舀了一勺药汁,吹了两下,顺着江凡扒开的缝隙倒了进去。
“好在已经止住了血,伤口也缝上了,只是如今还昏迷不醒。”
“刀伤看上去不浅,看来他没那么快醒来了。”南偲九开口说道,“不如让元大人帮忙寻辆马车来,先将这孩子送往建陵城中。”
“不错,南姑娘说的不错。”
江凡突然站了起来,不曾瞧清身旁就要往外冲去,墨尘急忙拉过南偲九,睨了一眼男子。
“江凡,你险些撞到了阿九。”
江凡对上墨尘带着些许怒意的眼神,回过神来,再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半跪了下来,双手拱于头顶。
“过往种种皆是我的错,我江凡在这儿郑重地给姑娘道歉,姑娘能够不计前嫌前来搭救,是我兄弟两之幸,我代我哥向姑娘说声谢谢。”
“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南偲九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江凡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有一日竟会向自己低头认错。
“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是快些去寻元大人吧。”
南偲九正欲伸手去扶,却被墨尘拦了下来,怀中的娃娃已被吵醒,自顾自爬到了墨尘的肩头。
“托你的福孩子被吵醒了,你要是道完了歉,就去忙自己的事去。”
“墨尘大师兄。”
江凡张了张嘴,只默默说出几个字来,他没想到一贯在宗内温文尔雅的大师兄,也会如此疾言厉色。
“我现如今与金麟宗无甚瓜葛,日后见着我也莫要唤我大师兄,我家阿九度量大能容人,但我小气的很向来睚眦必报,那日演武场上你下毒一事我早晚就跟你清算。”
孟晚林放下手里的药碗,看着江凡窘迫的神情,突然有些想笑。
这家伙在宗内嚣张惯了,还是头一回见他不讨好的样子,墨尘那张嘴谁能躲得过去。
“知···知道了。”
江凡跑出木屋,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左右都是自己做错了事,被人挖苦两句也是应该。
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被官兵带走了,一个一个排着队向外走去,江凡往回走着,正撞见江川和方遒他们。
少年正在同一旁身着官服的人说些什么,那当官的对着少年似乎十分尊敬。
“不知这位可是元大人?”江凡拱手问道。
“不错,正是本官。”
“村中的一位小童受了很重的刀伤,眼下虽止住了血但草民仍旧不大放心,斗胆想请求大人,可否寻辆马车,让草民护送孩子入建陵城中求医。”
元清听后急忙吩咐着一旁的侍卫:“苍耳,你立马去将本官的车驾牵来给这位少侠。”
“是,大人。”
江凡见状跪在地上叩谢:“多谢大人。”
“快些起来,都是些小事。”
江凡走到江川身侧商量着:“哥,我们带着满满先回舅舅家吧。”
“也好。”
少年走在二人前边,在元清的耳侧低语些什么,不一会儿江凡看到元清竟然对着少年行礼。
“如此下官便带这些百姓谢过王爷。”
“王···王爷?”
江凡惊讶地看向自己兄长,江川点头示意,前者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瞧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是王爷!
哪样的王爷会被武林门派的宗主拒绝之后,跪在门前苦苦哀求。
又有哪样的王爷会被人挟持,被人连扎三刀,无人相护。
建陵城里的王爷不都是气宇轩昂,数人拥护?
以往对王爷和宗门大师兄的认知,在今日都瞬间碎了一地,江凡嘴角的笑不由得僵住。
“小凡,你怎么了?”
“没什么,呵呵,就是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太过浅薄。”
没了人气的村子如同一座空荡的坟,风声四起穿梭在每一处,听不到任何的回声。
南偲九与墨尘牵着马匹在村外等候,不一会儿便瞧见了走过来的几人。
孟晚林帮着江凡他们将孩子抱上了马车,马车里的人挥着手告别,女子看着手上的鲜血一时有些恍惚。
沾着水的巾帕在女子的手心里仔细的擦着,少年在一旁安抚道:“林林,他会没事的,你做的很好。”
孟晚林回头抱住了少年,身子有些发抖。
“阿遒,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真的很害怕,不是对血的那种害怕,而是我真的很担心那孩子会醒不过来,会就这样没了呼吸。”
少年的手一下接着一下轻拍在女子的背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
“咳咳。”墨尘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两声,“看来孟大小姐这怕血的毛病是治好了。”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