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才为什么要帮助我，就这几名佣兵如果失手，那肯定逃不了吧？”
捷渡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因为我是从这里路过，看到那几个佣兵对你图谋不轨，就准备出手相助。”
他顿了顿，眼神微微闪烁。
“而且，我也讨厌这种佣兵。”
格里菲斯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直视捷渡的眼睛。
“你一个杂戏团的员工，表演完后为什么不回杂戏团，反而到佣兵营地里面闲逛？杂戏团也不需要佣兵吧。”
“哦，我是顺便到这里找某些佣兵‘借’些钱，不还的那种。”
捷渡无所谓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格里菲斯一愣，随即失笑：
“这么直白吗？”
“那不然呢？”
捷渡摊了摊手说道:
“难道要我说‘我很穷，能给我点钱吗’？那多没意思。”
格里菲斯摇了摇头，他已经见过好几次佣兵们把小偷抓起来私自处刑的场面，正准备开口劝阻这位救命恩人以后不要这么做时，捷渡却突然向前一步说道：
“对了。”
“什么？”
“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毕竟看你身高应该跟我一样是个小孩吧，这个年纪就当佣兵了。”
捷渡歪着头，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
捷渡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突然变得炽热:
“你不会就是十一二岁，就能上阵杀敌的格里菲斯吧？”
格里菲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半步：
“额……应该是吧，我这么出名吗？”
“岂止是出名！”
捷渡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现在就连附近村镇里的小孩玩扮演游戏的时候，都会模仿你！”
格里菲斯闻言，忍不住摇头笑了：
“出名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佣兵罢了。”
“普通？”
捷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连连摇头。
“你可不普通！你知道吗？在与我一样的同龄人眼中里，你可是传奇！”
格里菲斯沉默了，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传奇”。
现如今他只是个活在战场上的人，一个为了生存而战斗的佣兵罢了。
“出了名又有什么用，说不定我哪天就死在某个战场上了，到时候人们就直接把我给忘了。”
渡听到这里后思考了一下，随后问道:
“你就没有打算去成立一个佣兵团吗？”
听了捷渡的话，格里菲斯先是一愣，随后便说道:
“我以前也怀抱着这样的愿望，但现实在我刚踏出第一步时就给我当头一棒，不说我才十二岁不到，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甚至就连如何接佣兵委托都不会，别说佣兵团了，自己单干都不行。”
捷渡听完后，久久不语，正当格里菲斯准备离开时，捷渡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刚进入杂戏团时。”
捷渡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故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心中也是想着赚大钱，然后衣锦还乡。后来我发现，就算我做的再好，飞刀技巧再精妙，也不过是杂戏团团长多给我一些钱罢了。”
格里菲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捷渡继续说道:
“无论我努力学习什么技术，都只能做好，而不是精通。久而久之，我便也选择遗忘了我的梦想。”
“你不一样，格里菲斯。”
捷渡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
“自从我听了你的事迹后，冥冥之中，我感觉你就是那种能够实现某些伟大梦想的人。你的能力，无论是同龄人还是那些佣兵们，都属于头一等的。”
“所以。”
捷渡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如此，我希望我能和你一同建立一个佣兵团，共同来实现你的梦想。”
格里菲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个提议太过突然，甚至有些荒唐。但他却无法轻易拒绝。
“你……真的想和我一起？”
他低声问道。
“当然。”
捷渡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愿意赌一把。”
格里菲斯的心脏猛地一跳。尘封已久的念头，如同被点燃的火苗，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组建佣兵团的样子，但每一次，现实都会将他狠狠打回原形。
可现在，捷渡的话，却让他有种冲动——或许，这一次可以不一样。
如果真有那么一次机会，真的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格里菲斯在思考后仿佛做了个十分艰难地决定，随后直接说道
“那就……那就一言为定。”
捷渡笑了:
“太好了！”
月光下，两个少年的身影渐渐远去。
“哦对了，你还有钱吗？”
“怎么了？”
“我的佣金已经用光了，没钱吃饭了。”
“哈哈哈。”
“对了，我得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到时候我们在营地门口汇合……”
格里菲斯的话还未说完，营地边缘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喝。
“给老子搜！把那两个小孩给我找到，居然敢偷袭老子，看老子不办了你！”
粗犷的嗓音划破夜空，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叫骂。
捷渡脸色骤变，一把拽住格里菲斯的手腕：
“走！”
“等等，我话还没——”
“没时间了！”
捷渡拖着他冲进最近的帐篷阴影里，佣兵们举着火把四处搜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格里菲斯被拽得一个踉跄，佩剑在皮革腰带上哐当作响。
“你他妈踩到我脚了！”身后传来愤怒的吼叫，紧接着是刀剑出鞘的铮鸣。
捷渡猛地扯着格里菲斯转向右侧的窄巷，两人贴着潮湿的砖墙疾奔。
火把的光晕在转角处一闪而过，映出他们仓皇逃窜的影子。
“你他妈往哪跑！”
“左边！左边有——”
话音未落，一柄长矛从岔路刺来。
捷渡反应极快，拽着格里菲斯就地一滚，金属矛头擦着格里菲斯的盔甲钉进砖墙。
火星四溅中，追兵的咆哮近在咫尺。
“抓住他们！赏金加倍！”
格里菲斯咒骂一声，反手拔剑格挡。就在这时，捷渡突然拽着他撞开一扇半掩的木门，两人跌进一间堆满杂物的仓库。
木箱、麻袋和破旧武器在黑暗中泛着模糊的轮廓。
“闭气。”捷渡压低声音，同时捂住格里菲斯的嘴。
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火把的光透过门缝在地面游移。
格里菲斯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合着对方急促的呼吸。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终于远去。
“呼...”
格里菲斯瘫坐在地上，额头渗出冷汗，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捷渡的衣袖。
捷渡拍拍他的肩膀：
“走了。”
两人猫着腰穿过佣兵们正在重新集结的营地。
远处，几个佣兵正围着被打翻的酒桶咒骂，近处，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撞在帐篷上。
格里菲斯猫着腰经过时，那个醉汉突然伸手抓向他——
“一边去！”
格里菲斯条件反射一肘击中对方下巴，醉汉软绵绵地倒下。
“你他妈撞我！”
醉汉的同伙立刻跳起来挥拳。
捷渡的飞刀比怒骂声更快——金属嗡鸣声中，那人的手腕被钉在木桩上，匕首随着他的哀嚎轻轻摇晃。
“啧，又惹麻烦了。”
格里菲斯无奈地叹气。
“谁让你突然停下的。”
捷渡面不改色地拽着他继续跑。
当他们终于冲出营地时，格里菲斯长舒一口气。
月光下，佣兵营地依旧喧嚣，仿佛刚才的追捕只是他们的幻觉。
“这下我彻底没钱了。”
格里菲斯揉着被撞疼的肩膀抱怨。
捷渡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别担心，我知道一些赚钱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