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将姜宁姝护在怀中,听见她说的话愣了一下。
为何不让大夫把她的脉。
“好。”瞧见女人伤成这样,他也不想询问那么多,点头应了下来。
得到准确回复,姜宁姝握他胳膊的手缓缓失去力道,沉沉昏睡了过去。
“怎会如此?”沈仪跑过来,看着昏迷过去的陆冬芯和姜宁姝,很是不解。
这两人怎会落水呢?
这事惊动了一些前院来客,想要看热闹的人齐齐跑了过来。
“好端端的,怎会落水?”随行而来的一群小姐诧异道。
“好像是失足落水。”有人回复她。
裴姝听见有人落水也赶了过来,她清楚知道落水的人一定是姜宁姝。
错开人群走上前,发现姜宁姝被他兄长护在怀中,宽大的披风遮盖在她身上。
再看陆冬芯躺在另一头,国公府的丫鬟拿来披风遮盖在她湿透的身体上。
几名小厮下水,拖上来一具丫鬟的尸体。
裴姝认得,这个丫鬟是陆冬芯的丫鬟。
她们三个怎会齐齐掉下水中?
死的人为何不是姜宁姝?
“快将陆小姐和姜小姐带到偏房,请大夫来诊治。”沈家大少爷匆匆赶了过来吩咐。
陆家小姐和裴家小姐竟然齐齐掉下了水,这两家要是追责起来,可该如何是好。
沈家大少爷面上含笑,让诸位看热闹的人散去。
“裴将军移步去后殿更换锦衣。”沈大少爷硬着头皮上前。
今日要不是裴将军出手相救,陆小姐和姜小姐就得跟那个丫鬟一样,活活淹死了。
“不用。”裴祁打横抱起昏迷的姜宁姝,“沈大少爷还是想办法压下此事吧。”
他说完陡然调转脚步,在众人注视下朝外走去。
沈大少爷脸色有些难看,转移视线从周遭众人身上掠过。
偏偏今日国公府设宴,这些人还都是各大家族的小姐少爷,不能强压捂嘴。
“大哥!”裴姝跑上前,视线几次从姜宁姝身上瞥过。
大哥知道他这样明目张胆抱着姜宁姝离去,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吗?
裴祁面无表情,斜了裴姝一眼。
“回府!”他命令道。
本以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会让裴姝知道害怕,不会再对姜宁姝产生任何蹉跎想法。
殊不知还是死性不改。
竟趁他繁忙之际,将姜宁姝带出府,与别人一起侮辱。
裴姝表情变了变,她好心上前提醒,兄长竟然凶她。
“国公府宴会还未散场,我先不回。”这么多人看着,裴姝不想丢面,硬着头皮与裴祁抗争。
裴祁冷眼睨着她,“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他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裴姝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一股憋屈感涌上心头。
“大小姐请。”随风得裴祁的示意,跑过来强制裴姝回府。
裴姝余光左右查看,感觉周遭所有人都在看她。
“我先不回。”她声音底小。
“大小姐请。”随风只听命于裴祁。
裴姝双手扯着绣帕,咬着嘴唇,眼眶里快要涌现泪花。
众人刚还诧异裴祁对姜宁姝的态度,现下见对裴姝的强硬态度,好似有些懂了。
姜宁姝和裴姝都是裴家的小姐,是他的妹妹,一个落水昏迷,他让另一个回府,想来也是要保护她,万一再出了这样的事可怎么办。
马车飞快回到裴府,裴祁抱着姜宁姝进竹苑,让玉竹好生照看,旋即前往书房。
裴姝被带到书房,这会拘谨不安站在那。
“姜宁姝落水,不关我的事。”
看见自家兄长那副阴沉冷漠的眼神,裴姝心里直发毛,缩着脖颈小心翼翼说道。
“不关你的事?那你带她去国公府做什么?”裴祁质问。
上次姜宁姝在裴府落水,他查出其中有裴姝的手笔,本想放她一马,不想她竟得寸进尺,将人带去国公府,想借别人的手杀了姜宁姝。
“不是我,她掉下水时我在正堂,什么都不知道。”裴姝摇头狡辩。
裴祁还是那副阴沉神色,根本不信裴姝的解释,有的只是冷漠和失望。
“姜宁姝现在是裴家小姐,你却结合外人试图除掉她。”裴祁震怒声。
裴姝心里也是害怕这个兄长的,听见这话接连摇头。
“不是我,陆冬芯早就与姜宁姝发生了冲突,她对姜宁姝的恨意一点都不少,兄长为何要将错归到我身上?”裴姝在狡辩。
今天她和陆冬芯达成了共识,想要整治姜宁姝。只不过她心更狠一些,想借陆冬芯的手除掉姜宁姝。
可她们的计划还没有实施,这两人不知怎的先落水了。
裴祁上下眼皮微眯了眯,喟叹裴姝的心狠手辣和抵死不认。
“陆家还没有嚣张到不将人命放在眼里,那人还是裴家的养小姐。”
陆冬芯想惩戒姜宁姝不假,但仅仅是给点教训,而裴姝想要她的命。
裴姝不愧是裴夫人一手带大的,当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我没有,我不知道兄长在说什么。”裴姝矢口否认。
她和陆冬芯的计划还没有登场,她是不会承认的。
裴祁也不想再与她废话,这样的人,他说再说都是浪费口舌。
“离你嫁陈家还有半年之久,便去寺庙祈福吧。”裴祁平静语气,决定了裴姝今后的路。
他在朝中越来越忙,不能时时刻刻顾及姜宁姝。既然裴姝还是放不过姜宁姝,那便将她送走。
“什么?”裴姝瞪大了眼,“我不去寺庙,更不祈什么福。”她大声辩驳。
裴祁才不管她同不同意,大手一挥,就让随风下去安排。
“即刻起程。”
裴祁冷漠绝情的样子让裴姝接连冷笑,“兄长这么对我,是为了保护姜宁姝?她有什么好的,这般深入兄长的心?”
裴祁不顾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她又何须在乎。
裴祁双眼狠狠眯了下,“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裴姝双目紧紧盯着裴祁,唇边荡起涟涟冷笑,眼底没了对裴祁的惧怕,全是想和他撕破脸皮的冲劲。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兄长不想承认,为何又要动心?”裴姝质问。
裴祁长睫闪了又闪,眸光一掠,随后又恢复如初。
“我看你已然疯了。”他沉声说完,要喊人进来带走裴姝。
裴姝才不想任人摆布,截住他的话语。
“怎么?我知道了实情,兄长就要把我送走?兄长既然敢对自己的养妹动心,现在为何不敢承认?”裴姝怒目圆睁,一字一句都是对裴祁的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