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昊宸如此这般一说,钟麒祥也没有什么意见。
他还叹着气对昊宸说:“让他出去见见人也好,这么大了该找对象了,天天关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
“你不知道天天给我愁的,喝上两盅酒,才能不去想那些事情。”
廉珍珍婚礼前一天,由钟昊宸组织的送亲队伍,坐夏志远租的大巴车,到了新州市。
婚礼是在酒店里的宴会厅举行的。
现场布置得花团锦簇,又不失浪漫温馨。
一进大庭,就是一个高高的拱形门,上面缠绕着鲜红的玫瑰花,还有绿色的藤蔓。
走过拱门,里面是宽阔的大厅,正前方华丽的舞台上灯光汇聚,周围布满鲜花,背景是夏志远和廉珍珍的婚纱照。
新郎英俊潇洒,新娘明艳逼人,真是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
一条长长的鲜花通道连接舞台和另一端高高的台阶。
婚礼开始后,新娘将由台阶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等在台阶下的是新娘的父母。
母亲为女儿整理嫁衣后,由父亲执着新娘的手,走上通道,把女儿亲手交到新郎的手中。
最后是新郎和新娘相携走过通道,走到舞台上,宣誓,交换戒指等环节。
当然这些流程,在婚礼的前一天就提前排练过了。
廉珍珍没有父亲,把新娘交给新郎的角色,就由钟文松这个大舅来担任。
婚礼开始前,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南洼里来的人都在贵宾席落座,钟泽宇突然有些内急,起身出去找卫生间。
刚走到拱形门那里,就被人一把给拽住了:“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赶紧跟我去换衣服化妆!”
他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一个客人,为什么还要换衣服化妆。
那人却不由分说,扯着他就走。
一直走进一个房间,然后就愣住了。
新郎夏志远安安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一个化妆师正在往他脸上补粉。
拉钟泽宇过来的司仪于是结巴了起来,“这,这,这长得也太像了吧?”
夏志远转过头来,看到了钟泽宇。
他问明了他的身份,原来是廉珍珍外婆家那边的亲戚。
婚礼结束后,当天下午,一行人坐上大巴车回南洼里。
奢华的婚礼场景,热闹的现场气氛,让一群没怎么出过远门的人都唏嘘不已。
大巴车上了高速,男人们闭目养神,女人和孩子仍然兴奋,一边吃着婚宴上带回来的喜糖和瓜子等零食,一边还在叽叽喳喳议论婚礼上的见闻。
“珍珍姐今天美得像个仙女!”钟昊琳一边把一颗夹心巧克力塞进嘴里,一边兴奋不已。
“要我说啊,琳琳,等你结婚时,让你爸也给你办个这样的婚礼!”
宁海霞嗑着瓜子说。
“我才不要他给我办,珍珍姐的婚礼也不是她爸爸给他办的!”
昊琳嘴里嚼着巧克力,一边嘟哝着。
“珍珍的事一办完,大雁就安了一半的心。”马美兰由衷地为大雁高兴,“达飞也有出息,谁都不靠,自己都混成了老板了!”
“是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人家静静当个护士,还找了一个主刀医生呢!”
宁海霞抬起头,巡视了一下坐在各处的几个儿女,不由带了怨气。
三个孩子,没一个让她舒心的。
雪健就不说了,就岳红歌那个不醒事的,现在自己舔着脸和她说话,她还都带搭不理的。
雪健连个屁都不敢放!
雪勤找了个干工地的,后来混成了个小包工头,钱没见拿回来多少,就那有缸粗没缸高的样子,屁股后面还跟的净是浪女人。
雪莲倒好,在外面打工,自己谈了个男朋友,怀孕了才知道是山区的,家里穷得丁当响。
如今男人跟着雪勤家的在工地上干活,雪莲不愿意在山里生活,就在洪桥镇上租了房子,照顾两个孩子上学。
“你说就珍珍那样的……”她思索着措辞,好像想不起怎么说合适,又要让大家明白她要说的意思。
“她怎么就那么好命呢?虽然女婿比她大了十几岁,大了也是最知道疼人。你看婚礼上对珍珍那个仔细劲儿,就像珍珍是个琉璃崩子,生怕磕了碰了。”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往马美兰跟前凑了凑,“我给你说二嫂,就她过去那事,估计夏志远是不知道,要不然不会那么宝贝着她。那事要搁在其他男人身上,谁会拿正眼看她?”
马美兰皱了皱眉,说:“海霞,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说那个做什么?”
虽然宁海霞压低了声音,在她们后排坐着的小燕也听到了。
宁海霞刚才说邝静静当个护士还找了个主刀医生时,她就心里已经生气了。
合着她闺女当个护士就低贱了,不能找个医生了?
不过她没有吭声,宁海霞素来那样,你也给她掰扯不出来个里表来。
这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于是小燕冷笑两声,对宁海霞说:“四嫂,要不我把夏志远的手机号码给你,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一说?”
宁海霞立马像被马蜂蛰了一下,“我说小燕,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就是咱自己人私下里说说么?合着你是她姨和她亲,我是她妗子,就不为着她好了?”
小燕似笑非笑:“那是,你没听人家说吗?‘一皮隔一皮,妗子不如姨’!”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钟文松接到了廉珍珍打来的电话。
她说请大舅问问钟怀山,钟泽宇是从哪个村抱回来的,知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钟文松问她打听这些做什么。
一般抱养孩子的人家,都会忌讳别人打听孩子来自哪里。
廉珍珍对大舅说,是因为夏志远说,他有个弟弟被人家抱养了。
当时他不在家,回来后他爸妈都没了,也不知道弟弟被哪里的人抱走的。
今天有人把钟泽宇错认成了他,他自己见到了钟泽宇,也觉得和自己长得确实很像。
他问廉珍珍钟泽宇是不是抱养的,廉珍珍知道这件事,就对他说钟泽宇是买来的。
他又问廉珍珍知不知道买的哪村的,这个别说廉珍珍不清楚,回家后问了大雁,大雁也说不知道。
于是廉珍珍就给钟文松打了电话。
钟文松也觉得奇怪,当时好像听说钟泽宇是从本镇的小张村被抱回来的。
于是他就对珍珍说了。
应该不是夏志远的弟弟,因为夏志远根本就不是东洪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