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电话铃声刺破了机械运转的嗡鸣。
苏转身接起,听筒里传来卡梅隆压抑的声音——
窗外的白桦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斯图加特看着苏攥紧听筒的指节发白。
“我马上到。”苏挂断电话,快速将实验服脱下,披上了自己的大衣戴上了围巾。
“怎么了。”斯图加特开口问道,这时艾娃也一摇一摆的走到苏跟前歪头看着他。
“卡梅隆发现了新线索,比较重要。”苏回答道,“我得去趟内务部。”
听到“新线索”三个字,斯图加特微微一怔:“嗯,小心。”
苏微微笑了下,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
斯图加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顿了顿,还是开口喊道:“你连轴转了48小时。”薄荷糖的铁盒突然出现在苏眼前,“带颗糖。”
苏一愣,但还是接过——金属盒盖上刻着模糊的十字架纹路,像是从某个古老圣像上拓印下来的。
苏攥紧糖盒后,便直接出了门。
“非要在这个时间点出去……”斯图加特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过,那个铁盒里藏着的十字架应该没什么问题……”
科研中心外的吉普车上,苏咬碎薄荷糖,冰凉从舌底窜到太阳穴。
车载电台正在播报寒潮预警,主持人提到“莫斯科座堂今晚将举行冬至弥撒”时,电流突然刺啦作响,屏幕雪花中闪过齿轮状的噪点。
内务部门口,卡梅隆倚着警车等他,警服领口沾着疑似咖啡的褐色污渍。
卡梅隆摸出烟盒,火柴划亮的瞬间,苏走来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我刚从法医处来,因为新技术的更新……那个齿轮,不像人为手术嵌入……”
他顿了顿,“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凭空出现?”苏一怔。
“对,很玄乎,我刚开始也不信。”卡梅隆被烟呛的咳嗽了几声,苏也拿出糖盒递给了他一颗薄荷糖。
“谢了。”卡梅隆接过,“但还有更诡异的……”他再次顿了顿,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苏,“你自己看吧。”
苏接过,看到那张报告的一瞬间他不禁冷汗直冒——法医模拟了齿轮的装入,以及每个受害人胸口处大洞的来源…就像是,有一颗小型炸弹在胸口里爆炸了一样……
看着模拟图片旁的批注,苏的眉头愈发紧皱,他喃喃道:“怎么可能会这样……”
苏的后颈突然泛起寒意,不知何时一阵阴风吹过。
这时,苏和卡梅隆同时转头看向大街上——
一个杵着手杖戴着礼帽的人缓缓走过,身边还跟着几个围着他团团转的人。
“英国人?”卡梅隆说道。
苏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竟感觉来人身上有股奇怪的违和感。
他转头看向单向玻璃,映出自己眼罩下苍白的皮肤,以及身后阴影中某个转瞬即逝的银发轮廓。
“谢切诺夫同志!”托瓦尔这时跑了过来,“大堂有你的电话。”说着,他又朝卡梅隆点了点头,“前辈,新的法医报告……”
苏将报告归还卡梅隆,自己走进了内务部大堂,接起电话。
“有事?”苏率先开口问道。
“出什么事了么。”斯图加特略微冰冷的声音传来。
苏轻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少废话。”
“没什么大问题。”苏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天,我估计暂时回不去了,项目那边就交给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斯图加特才轻轻“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斯图加特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实验室的日光灯管发出电流嗡鸣,她盯着示波器上的正弦波。
步入冬天之后,天黑的速度也加快了。
“体温监测异常。”
这时,桌上的一个鸭子样式的东西发出一声警告。
斯图加特的思考被打断,她看向桌上的玩意——貌似是很久之前苏不知从哪搞来的体温检测仪。
不过,斯图加特也毫不客气的直接将其拿起然后拔出电池丢掉,再放回桌上。
“这样就顺眼多了……”斯图加特想着。
这时,虚境中传来动静,斯图加特的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
林茨的声音传来:“哥,菲利普那老东西选了废弃地铁站交易,坐标发你了。还有克里蒙索在骂你偏心叶卡捷琳娜。”
斯图加特摸了摸下巴,喃喃道:“废弃地铁站么……”
“知道了。”斯图加特在虚境中恢复林茨,“计划清楚了?”
“明白,哥。保证完成任务。”
收起虚境时,斯图加特注意到实验台上的巧克力糖盒——苏昨天塞给她的,盒盖上还印着几只可爱的小鸭子。
她指尖轻触盒面,糖纸发出细碎的响,「魇」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他发现你指尖的冰冷,还是害怕自己会贪恋这点温度?”
“闭嘴。”斯图加特将糖盒塞进白大褂口袋,“林茨,明天凌晨一点在红场会合。”之后,她便站起身走出了实验室。
因为时间已经较晚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斯图加特也很轻松的溜出了科研中心。
另一边,白诺、艾克森以及其余几位主要指挥官正围着地窖中的圆桌而坐,冷冷的注视着圣书中显现出踩点的奇诺李潍家族人的踪迹。
“距离围剿开始还有最后26小时。”其中一位猎人说道。
白诺正擦拭着自己的手枪,银边眼镜泛着光。
沉默。
“艾克森,”白诺突然开口,银质十字架在颈间晃出冷光,“教主怎么知道菲利普会选废弃地铁站?那里离教会总部足有三公里。”
正在擦拭圣水炸弹的艾克森手一抖,玻璃瓶差点摔碎:“可能是…是神的启示?”
“少来这套。”白诺皱眉,调出地铁线路图,红色标记的废弃站旁赫然标着“圣米迦勒钟楼”。
门外传来血魔的嘶吼声。
“因为菲利普的血晶运输路线是随机变动的,白姐……”艾克森缓缓开口,“所以只能这么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