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大团大团漂浮在空中的云洁白可爱却不遮阳光。
好在山间绿荫凉爽,偶尔下脚时脚下的泥土还残留着前两日降雨的微微松软。
小情侣各自背着背包,一人一杆登山杖,互相帮扶攀行在山间。
夏日蝉鸣环绕林间,每走到一处,便有一处的蝉鸣戛然而止,等走出不远背后的蝉鸣便又重新响起,登山时听在耳中,好不叫人烦躁。
好在范舟有可爱的小女友在身边排解烦恼。
流萤正为先前下嘴吃范的小插曲,俏脸娇憨地冲范舟撒娇:
“诶嘿嘿~这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嘛,所以忍不住就轻轻咬了一下下,应该不疼……吧?”
不疼是不疼,反而还觉得小姑娘羞恼的模样怪萌的。但范舟面上还是唉声叹气:
“唉,我软萌可爱的小流萤一去不复返喽,都会一脸单纯地睁眼说瞎话了。
唉,真是的,谁带坏的呢?给小姑娘教的跟我似的,这人太没良心了。”
“咦~”流萤不想吐槽带坏自己还不忘拐弯抹角炫耀夫妻相的某人,噘嘴:“难道我现在不可爱嘛?”
范舟扭头捏捏少女软乎乎的脸蛋,喜爱道:“我们家流萤最可爱了。”
流萤抓住他扯脸蛋的手,拽着范舟避开一小片容易绊到人的树根,教训:“哎呀你注意看路!不可以左顾右盼!”
范舟连忙看路:“噢噢噢!”
脚下其实没有清晰标注出的路,只有前人来往一步一步走出来弯弯曲曲的小路。
山间除了蝉鸣与鸟啼外少有行人,登山途中也只遇到了一波其他游客,是对情侣。
范舟与他们交谈两句,得知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山顶,倒是也能在天黑前赶上去。
自山下仰望觉得山势陡峭,但真的穿行在山间其实能遇到不少歇脚的地方。
流萤刚走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突然指着前方惊呼:“在这里歇一歇吧,有片空地。啊,范舟快看,那里有间屋子!”
“屋子?”范舟三两步跟了过去,果然在山林间看到一座有些陈旧的木屋。
不过在木屋附近没有其他诸如菜园子之类的地方,估计是提供给护林员临时居住的护林房。
“护林员?”
范舟解释道:“嗯,在山间巡逻保护森林免受破坏以及第一时间发现火情。”
“好辛苦!”
木屋关着门,窗户也封着,不清楚是否已经废弃。
小情侣在木屋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范舟跟流萤讲起终南山隐士:
“终南山自古多隐士。古时候就有许多士大夫厌倦官场辞官隐居到此,佛道修士于山间修道更是不知凡几。
即便是现代社会,山间据说也有上千人隐居于此,甚至还有外国人。说不定现在就有哪位隐士正行走在远方茫茫群山当中。”
“隐居嘛……”流萤望着护林员的木屋,眸中流露出向往:
“我觉得这里就好棒,远离尘世喧嚣却又不人烟绝迹。若是冬天在这里暖烘烘的烤炉一定很好。要是法律允许还可以打猎!给你打好多好多野味吃!”
范舟点点她的鼻尖,笑道:“小流萤厉害呀。以你的生存能力,无论穿越到地球哪个年代都能生存下去。”
流萤皱皱鼻子,眸子与他对视笑容轻柔:“才不要,去了其他时代我就遇不到你了呀。”
后仰身子撑在石头上,眺望远方大山继续道: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呢,每天买菜做饭、打比赛赚钱、去糕点屋学手艺,有空闲了我们就像这样出来旅游,不想出门呢就一起窝在我们的小家里打游戏看电视……”
范舟在她身边,面带微笑倾听流萤讲述他和她平淡的日常,突然见小姑娘坐直身子,露出发现盲点的表情:
“对哦,我们家门口不就有一座山,平时多去山上转转算不算隐居?”
范舟哑然失笑,揉揉小姑娘的脑袋,笑道:“当然算。而且还是隐居的最高境界哦。”
“最高境界?”流萤茫然。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范舟站起身拍拍屁股,又把流萤拉起来帮她也拍拍屁股:
“所谓‘隐’重要的是心境,心境宁静平和身处闹市也可以称为隐士。”
“哦……”流萤同学懵懵的露出好像懂了的表情,旋即小脸一板,低头看范舟的咸猪手:“你为什么拍那么久!”
嘴上打着哈哈,某正人君子趁最后机会使劲捏捏,随后嗖地收手,脱开流萤作势欲打的小手,嘿嘿笑着捉住这只小手继续往山上走。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啥?”
“我才不老!”
“那就是我老牛吃嫩草。”
“你也不老!”
小情侣伴着嘴,寻径登山,不疾不徐。
既期待登顶后的成就感,也享受登山途中所见的不同风景,更喜欢漫漫登山路中与彼此的相伴。
徒步登山的乐趣大抵就是如此了。
……
经过流萤教练多半年的锻炼,范舟早已非当年体弱阿宅。
沿途除了见到好看的风景驻足欣赏拍照外,只觉得一路与流萤聊着天看着景不知不觉便将这段山野小径走完,一点不觉疲累。
接下来便到了景区范围。
南五台的五台分别为灵应台、清凉台、文殊台、观音台,以及不在景区内的舍身台。
有不少地方都取了舍身二字,岱庙中有舍身碑,许多名山上有舍身崖,包括泰山也是,只不过更名成了瞻鲁台。
流萤皱着眉头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要用舍身两个字?好不吉利的感觉……”
范舟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或许与古人封建迷信的思想有关,古人为求家人祛病消灾,许多人听信传说故事不惜以性命舍身跳崖换取神灵保佑,这些命名为舍身的山崖或许都流传着类似的故事。”
心善的小姑娘神色稍黯,为受迷信思想殒命的可怜人惋惜:“嗯……好可惜……”
“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代人务实,神仙也好,佛祖也好,人们只信对自己有用的神佛。”
范舟捏捏她的小手安慰,遥指山顶佛寺:
“甚至有许多入庙宇烧香祈福的人也未必真的信佛信道,不过是抱着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思求个心安,更不可能信什么舍身跳崖的传说故事。就像一会咱们上去,说不定也要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