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中心的灯光彻夜未熄,王奕摘下手套时,指尖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白。解剖台上,经过清洗与处理的尸骨已显露出清晰的损伤痕迹,韩家乐正对着电脑屏幕比对衣物纤维的成分数据,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颅骨凹陷边缘的受力角度很固定,”王奕指着x光片上的高亮区域,“凶器应该是截面呈不规则圆形的钝器,结合现场找到的那根生锈钢管——你看这里的磨损痕迹,与骨折形态完全吻合。”韩家乐点头,调出钢管的物证照片,金属表面残留的微量组织经检测,与死者dNA完全匹配。
更关键的发现藏在死者的胃容物里。“安眠药剂量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人失去反抗能力。”韩家乐放大检测报告,“结合呼吸道内无炭末沉积的结果,可以确定凶手是先致其死亡,再实施焚烧。”而那件被烧毁大半的风衣纤维,经品牌方数据库比对,指向了三个月前失踪的艺人苏蔓——她曾在公开活动中穿过同一款限量款风衣,国内登记在册的购买者仅30人,苏蔓的名字赫然在列。
消息传到凤凰小队办公室时,郑丹妮正对着白板梳理线索。朱怡欣将苏蔓的资料推到桌前:“27岁,签约经纪公司半年前解约,失踪前最后一次露面是在赵立伟的私人酒局。”赵立伟,某投资公司高管,也是苏蔓解约后的主要资金支持者,两人关系密切。
“助燃剂的购买记录有进展。”张昕推门而入,将监控截图拍在桌上,“城郊化工店的监控拍到,案发前三日,一个穿深色连帽衫的男人买了同款助燃剂,身高体态与现场脚印推算结果一致,他开的车——”她指向截图角落,“车牌号登记在赵立伟公司名下。”
林舒晴与农燕萍同时起身,她们刚破解了教学楼的涂鸦。“那些数字和符号对应着地下交易的暗语,”林舒晴在黑板上写出翻译结果,“‘货已清,路干净’,发送时间是案发前一小时,接收方Ip地址指向赵立伟的私人电脑。”
线索骤然收紧。蒋舒婷调出赵立伟的行踪轨迹,发现他在案发当晚有两小时去向不明,而那段时间,他的车恰好出现在废弃校园附近的监控盲区。郝婧怡则查到,苏蔓失踪前曾向律师咨询过“非法交易证据保全”相关问题,咨询记录里隐晦提到“某高管利用艺人进行内幕交易”。
“拘传赵立伟。”郑丹妮合上案卷,指尖在“苏蔓”的名字上停顿片刻。
审讯室的灯光亮得刺眼,赵立伟坐在对面,手指反复摩挲着玻璃杯壁。面对钢管上的dNA证据,他沉默许久,直到郑丹妮将行李箱锁扣上的指纹增强图推过去——那枚模糊的指纹经技术处理,与他的左手食指完全吻合。
“她太贪心了。”赵立伟的声音突然嘶哑,“一开始只是帮我传递消息,后来竟想拿着交易记录要挟我,要五千万封口费。”案发当晚,他以“谈条件”为由约苏蔓到废弃校园,在对方喝下掺了安眠药的饮料后,持钢管重击其头部。“我本来只想让她闭嘴,没想到下手重了……”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窗外,“行李箱是早就准备好的,助燃剂也是,想着烧干净就没人发现。教学楼的涂鸦是给同伙发信号,告诉他们人处理掉了。”
签字画押时,赵立伟的手在发抖。郑丹妮走出审讯室,走廊里撞见王奕和韩家乐,两人刚把最终尸检报告送过来。“胃里的安眠药成分,与赵立伟家找到的处方药一致。”王奕递过报告,“还有风衣内衬里的一根头发,dNA与苏蔓母亲完全匹配,身份确认无误。”
清晨的阳光透过警局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凤凰小队的成员们正整理案卷,朱怡欣将赵立伟的供述与现场证据一一对应,郭爽在电脑上录入最终结论,张昕则在白板上划掉最后一个问号。
王奕站在走廊尽头,看着韩家乐将尸检报告归档。远处的街道已经苏醒,车流声隐约传来。废弃校园的警戒线应该已经撤了,那片被火焰灼伤的操场,或许要等一场大雨过后,才能慢慢褪去焦痕。
“结案了。”韩家乐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王奕点头,转身走向电梯,手里的文件夹封面,“燃烧行李箱案”几个字旁,已被人用红笔标注了“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