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片废弃大楼上方。
“哎呦,完了……早知道不逞能了,还不如睡一觉再走。”
漫天雪花飘过,某个白发青年身形猛地一晃,从万丈高空直坠而下!
“嗖嗖嗖——”
“咻咻咻——”
一道黑影在空中越来越大,愈来愈显眼,如断线风筝般直坠而下!
“嘭嘭嘭——”
黑影在天台表面连续弹起又摔落,最终砸穿数层水泥板,重重跌入黑暗的楼宇内部。
“咳咳咳……”烟尘弥漫中,一名衣衫残破的青年艰难撑起身子,发出一阵虚弱的呻吟。
青年试图站稳,双腿却不住发颤,一个踉跄再次栽倒在地。
“呵,真是讽刺。”
“历经无数恶战不曾倒下,如今竟栽在了心爱之人的温柔乡里。”
“难怪古人常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算了,先睡一觉吧。”
他苦笑着合上眼,意识逐渐模糊,最终陷入昏迷。
……
“轰隆隆……”
“轰隆隆……”
天际骤然雷声滚动,四道遮天蔽月的巨影撕裂云层,挟着刺耳的破空声呼啸而来!
鳞爪遮月,翼展蔽空,未明的恐怖已然降临。
就在四道山岳般的巨影即将压顶之际。
月光陡然一暗。
说时迟那时快,楼宇内的我青年眉心突然涌出浓墨般的雾气,一道黑影如墨色闪电般跃出。
正是,狻猊!
狻猊周身翻涌的黑暗能量与夜幕完美相融,它利爪撕裂空气的瞬间,几个“夜遁”残影已闪至大楼之外。
白虎同时展翼腾空,周身清风流转,顷刻间化作一道白光飞出大楼。
一黑一白两道兽影先后冲出残破楼宇,身躯在迎风便长,转瞬间已化作两头百米巨兽,巍然屹立于天穹之下,与对面那四头同样遮天蔽月的巨兽遥相相望。
狻猊足踏虚空,爪下黑暗能量奔涌汇聚,凝成一道通往云端的漆黑阶梯,供它落足矗立于此。
白虎则振翅高飞,发出一声震撼天地的长啸,声如惊雷,响彻云霄。
它斜睨身旁乌漆麻黑巨兽脚下那花里胡哨的黑暗天梯那,鼻腔中发出一道人性化的不屑鼻音,额间黄晶骤然绽放光华,“咻咻咻”一道缠绕着清风接天通地的天梯在它脚下破空而出。
随后,它朝对面扬了扬虎头虎脑,仿佛在说:“你们会吗?”
下一刻。
对面四头巨兽同时发出长啸,额间晶石黄芒暴闪,纷纷控制各自能量效仿二者。
“呦——!”
“牟!”
“吼!”
“啸——!”
须弥间,金色火焰在云端铺就燃烧的天梯,蓝色冰晶凝结成寒光凛冽的阶梯,黑色汪洋托起翻涌的浪涛之路,白色金属构筑出铿锵作响的钢铁通道。
七道天梯在云巅交错,构成一幅神话般的画卷。
正当众兽准备再次论道之时,楼宇内忽然传来细弱的“吱吱”声。
一抹白芒自昏迷的青年眉心跃出,鼠里鼠气的,正是吞尸貂。
白虎无奈地甩了甩硕大的头颅,身形迅速缩小成家猫大小,蹿回楼内将白貂轻轻衔起。
转眼间,日月已在七兽的论道比拼下完成了一次交替。
花里胡哨的比拼昼夜未歇,直到新月再度攀上枝头,七头巨兽终于力竭,相继化作七道流光重新没入仍在昏迷的青年眉心星点印记中。
三白、两黑、一金、一蓝在煌耀识海空间深处现形,七道伟岸的身影在一堆肉山前缓缓浮现。
干饭!
……
某座死城的废墟之上,清冷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挤满街道的丧尸群,以及被它们层层包围的一支身着统一黑色特种制服的小队。
“嗡嗡嗡”
一阵突兀的卫星电话铃声在枪声中响起。
某栋三层建筑的楼顶,一名青年眉心的黄色星点正剧烈闪烁。
他单手举枪,火舌喷吐间,街道上的丧尸应声倒下。
另一只手则凌空摄取着倒下的丧尸体内涌出的漆黑血液。
“够了……”
当周身缭绕的血光达到鼎盛,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低沉吟诵后猛然暴喝:“血之领域,开!法天象地,血皇降世——杀!”
“桀桀桀……”
滔天血海自他脚下五百米空间中翻涌而出,一尊三丈高的血色魔影自血海中央缓缓立起。
它头生扭曲犄角,獠牙狰狞外露,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哗啦啦——”
血色魔影每一步踏出都在血海上掀起丈高浪涛,转瞬间已杀入尸潮深处。
“嘭嘭嘭……”
“啪啪啪啪……”
“咔嚓、咔嚓——”
骨肉碎裂的声响中,血魔在尸群里疯狂屠戮。
趁着这个间隙,青年终于得空放下钢枪,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
“妈……真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在……干仗呢。”他喘着粗气,耐心的解释着。
电话那头停止了发脾气,关心了一阵,不知又问了什么,青年回道:“白天还好,大部分丧尸在沉睡,能赶路……哎呦,您别急,听我说完嘛,可一到晚上,走哪都是马蜂窝!这已经是我和昭宁、易水今晚遭遇的第七波了……”
电话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青年无奈地抹了把脸:“您就别总惦记着小弟了……我已经在全力赶路了!末世爆发这么久,交通完全起不到作用,全靠双腿走了两个多月……嗯……现在刚到康琪市……前面至少还有三百多个沦陷区要穿越……”
他抬头望了望血色弥漫的夜空,声音渐渐低沉:“好,我保证加快进度……嗯,争取十年内把小弟带回来。”
“让我跟爸说几句……”
简短交谈后,他挂断电话,点燃一支烟。
俯视着楼下仍在肆虐的血魔,又仰头望向那轮清冷的月亮,喃喃自语。
“斐,一定要活着啊……丧尸太多了,沦陷区一个接一个。”
“我和易水算过,顺利的话到南宁至少要十年。”
“要是中途出事……”
他苦笑着摇头,“都怪哥没用,当初只带了一百人出来,才淌了六个沦陷区就折损一半……”
将烟头狠狠掐灭,他重新端起钢枪,眼神变得锐利:“但不管你是人是尸,弟弟,哥发誓一定会带你回家。”
“舒淇,京城,等我二十年,算了……舒淇怎么会等我二十年呢?还是专心接弟弟回家吧!”
没错,此人正是野枭。
他口中的“斐”则是野斐。
“舒淇”则是其未婚妻李舒淇,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枪声再次炸响,火舌划破血色弥漫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