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说沈清吃不得桌上饭菜后,叶千玉便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清,手已经往袖中藏着的匕首伸去。
见沈清把菜咽下去,这才拿起筷子笑了一下:“既是肠胃不好,那就喝些燕窝也无妨。”
沈清柔顺的嗯了一声,依言小口的喝着燕窝粥。
叶千玉看着沈清,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手:“多吃点,才有力气。”
沈清强忍着把燕窝泼在叶千玉脸上的冲动,顾作不依的瞪了叶千玉一眼:“香儿还在呢。”
香儿便站得笔直:“夫人,我在呢!”
吃过饭,叶千玉便看着沈清逗弄狸奴:“这只狸奴有这么好?你就这么喜欢?”
沈清头也不抬的给狸奴顺毛:“谁让它长得好。”
叶千玉假意吃醋,伸手就从沈清的怀里抱起狸奴:“我看看长得有多好?”
许是他太过用力,狸奴不高兴的叫了一声,爪子一下就在叶千玉的胳膊上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叶千玉嘶了一声,把狸奴甩在地上:“畜生!”
狸奴惨叫了几声,不动了。
沈清倏的站起身,心疼的看着叶千玉胳膊上的伤口:“怎么会抓伤?不是有布包着吗?”
叶千玉一低头,在他衣服上看见了一只包狸奴爪子的布包。
沈清惊呼一声:“怎么会掉了?”
叶千玉一把拂掉那只小布包:“许是我刚才太用力了。”
沈清急得赶紧喊香儿:“快拿药来!”
叶千玉胳膊上的伤口很深,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即便上了药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红肿。
沈清急得直掉泪:“怎么会这么严重?香儿,去叫钱大夫!”
钱大夫认命的跟在香儿身后,走得不快也不慢。
没办法,一旦走快了,香儿姑娘就瞪他。
他现在一家老小都被沈记商行的人接走“照顾”,他不敢不听湘竹居里的那位的话。
待磨到湘竹居门前,香儿拉着钱大夫就开始狂奔:“来了来了,钱大夫来了!”
钱大夫被迫狂奔,等到了屋内,他已经喘得不像话了。
原本想骂他太慢的叶千玉看着钱大夫额上的汗和破锣一样的喘息声,闭上了嘴。
钱大夫将叶千玉的伤口仔细检查了一遍,趁着叶千玉不注意偷偷瞄向沈清。
这伤,他是能治还是不能治啊?
沈清好似没有看见钱大夫的眼神,一门心思全在叶千玉的身上:“夫君,你还疼不疼?疼的话,一定要跟钱大夫说啊!”
钱大夫懂了,出声安慰她:“二少夫人莫急,这伤好治,就是治起来二公子怕是要遭些罪,会疼上些时日。”
其实用刀子把这块伤口上的肉剜下来是好的最快的,虽然当时疼,但后面好得会快一些。
只是,他一个府医,断然不是敢轻易提出要剜雇主的肉的,他用的办法虽然遭些罪,但好歹不用剜肉。
这种治疗方法,即便被人问,也问不出错来。
沈清心疼的看着叶千玉:“夫君受苦了。”
等给叶千玉处理好伤口,钱大夫又开了个生肌去腐的方子,让熬成药汁给叶千玉涂抹,这才功成身退的离开。
叶千玉疼的额上全是冷汗,这会儿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找到那只狸奴。
沈清也一脸不解:“不过是被狸奴抓了一下,这伤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叶千玉经她一提醒,眯了眯眸子,也不找狸奴了:“我这伤疼起来没完没了,怕是会打扰你休息,我今天就不留在你这里了,你先睡吧。”
沈清一脸愧疚的看着叶千玉,出声挽留:“是我的错,我要是不抱那只狸奴,夫君就不会被伤到了。”
沈清不放心,让香儿把狸奴找出来:“你小心些,别被它抓伤了。”
叶千玉忍着疼让子生把香儿找到的狸奴打死:“爪子这么尖?”
狸奴的爪子尖细而锋利,看着倒像是特意修剪过的,肉垫子似乎还有些粉末。
叶千玉脸色十分不好:“查!”
沈清看着子生提着死掉的狸奴,眼底浮现一丝担忧:“这狸奴,是瑶儿送过来的……”
叶千玉强忍怒气,十分不耐的安抚了沈清一句:“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沈清便一脸担忧的看着叶千玉出了湘竹居。
呵,想算计她,先算计你叶家人吧!
狸奴伤到了叶千玉这件事,直接把叶瑶吓得不敢出福荫堂。
她躲在福荫堂里说什么都不敢出去:“娘,那狸奴是我送去给沈氏的,我二哥会不会打我一顿啊!”
叶夫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你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自己非要去沈氏那里,那狸奴如何会伤了他的?”
叶瑶不敢把她往狸奴爪子上涂毒的事说出来,只藏在福荫堂不肯露面。
叶千玉的伤口溃烂的很快,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发黑发臭。
钱大夫给的药起效甚微,他又以老眼昏花为由不敢给叶千玉刮骨,害怕得都要辞工回家了。
实在没办法,叶千玉只能到外面的医馆治伤。
等他治伤回来,人几乎是被子生半扶半抱带回来的。
叶昭远口中啧啧称奇,好奇看着叶千玉身上的伤口:“谁给你治的?这是剜肉了?”
他之前看过二哥手上的伤口,肉腐骨黑,分明是中毒过深,不剜肉刮骨根本治不了。
叶千玉苍白着脸色,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叶昭远,忽略了他直往福荫堂而去。
叶瑶听到叶千玉进了福荫堂,吓的人都傻了,赶紧往内室跑:“娘,二哥来了,你替我挡一下!”
刮骨的麻药已失效,叶千玉疼得脸上的肉都在抖:“母亲,瑶儿呢?”
叶夫人闭着眼睛,手中转着一串佛珠:“你这么血雨腥风的进来,她不敢出来,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吧。”
子生心疼主子,忍不住说了一句:“老夫人,您不知道,大小姐她把狸奴的爪子削磨的十分尖锐,还在爪子上涂了毒,这才把二公子伤到的!”
叶夫人睁开眼,浑浊的双眼看向子生:“哦?听你的意思,这事,是瑶儿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