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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暮色如同浓墨般侵染着城市。李强把出租车停在路边,一边啃着冰冷的包子,一边望着外面匆匆行走的路人。他在这座城市开了八年出租,日子如同车轮下的柏油路,一眼望不到尽头,也看不见任何变化。生活乏味得如同无味的口香糖,嚼之无味,弃之可惜。

车窗外,一个佝偻的身影缓慢靠近。李强皱着眉,放下手里的包子。那是个瘦小的老太太,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旧式外套,脸上皱纹深得像是被刻刀狠狠划过。她动作迟缓地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带来一股陈腐、难以言喻的气息,仿佛是刚从地下深处爬出来。

“去城南,老槐树巷。”老太太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铰链,嘶哑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古怪腔调。

李强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暗自嘀咕了一句:“那么偏的地儿,回来准拉不到客。”他踩下油门,车子汇入晚高峰的车流。路况糟糕,走走停停。老太太自上车后便一言不发,车内死寂得如同坟墓,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窗外模糊的城市噪音。李强几次试图搭话,想问问她具体位置,老太太却始终沉默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心头莫名烦躁起来,忍不住低声抱怨:“今儿真是倒霉催的,净碰些怪事儿。”

车子最终拐进城南一片几乎被遗忘的角落。这里的路灯大多损坏,仅存的几盏也光线昏暗,投下大片摇曳不定的阴影。低矮破败的平房在黑暗中沉默着,巷道狭窄得仅容一车通过,两旁是断壁残垣和肆意生长的荒草。车灯的光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如同随时会被吞噬的萤火。按照老太太含混的指示,李强把车停在了一处荒凉得令人心头发毛的空地上。四周只有风声掠过荒草发出的呜咽。

“到了,四十五块。”李强扭头说道。

老太太动作迟缓,枯瘦的手从衣兜里摸索了许久,掏出来的不是纸币,而是一枚东西,轻轻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那是一枚异常沉重的铜钱,比常见的古钱币要大上一圈,边缘磨损得异常光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阴冷气息,仿佛刚从冰窖里拿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李强勉强看清铜钱中心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笔画粗粝的字——“债”。

“喂,老太太,这啥意思?”李强捏起那枚冰凉的铜钱,又惊又怒地回头质问,“我要的是车钱!你给我这破铜钱算怎么回事?还债?谁欠谁的债?”

后座空空如也。车门虚掩着,冷风嗖嗖地灌进来。老太太就像融化在车内的阴影里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李强猛地推开车门跳下去,绕着车子狂奔了一圈,又冲到旁边那几间黑黢黢、门窗洞开如同骷髅眼窝的破房子前,歇斯底里地大喊:“有人吗?出来!刚才那老太太呢?喂——!”

回应他的只有风穿过断墙和枯草的呜咽,以及他自己粗重急促的回音在死寂的巷道里空洞地回荡。他握着那枚冰凉的铜钱,一股寒意从指尖直窜上脊背,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服。他不敢再停留,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驾驶座,发动车子,轮胎在坑洼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疯了一样逃离了这片让人汗毛倒竖的鬼地方。

回家后,李强把那枚古怪的铜钱随手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试图用一场昏睡把那个诡异的老太太和那片阴森的荒地彻底忘掉。然而,几天后,一种难以忍受的瘙痒开始从他的左臂内侧蔓延开来。起初只是一个小红点,他以为是蚊子咬的,没在意。可这痒越来越厉害,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皮肤底下钻来钻去,日夜不停地啃噬。他忍不住去抓,越抓越狠,皮肤被抓破,渗出黄水,那个红点不但没有消退,反而像活物般渐渐扩大、肿胀、溃烂,形成了一个边缘发黑、中心不断渗出腥臭脓液的疮口。

“妈的,真他妈邪门!”李强对着镜子,看着手臂上那个狰狞的伤口,烦躁地骂着。他去了社区诊所,医生皱着眉头看了看,开了一堆消炎药膏和口服抗生素。药膏涂上去,起初似乎凉丝丝的有点用,可没过多久,那溃烂的地方像是被激怒了一样,更加凶猛地扩散开来,脓血淋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肉气味。口服药片吃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可手臂上的疮却如同浇了油的野火,势头更猛。

更可怕的变化发生在两周后的一个深夜。李强又一次被钻心的奇痒和针刺般的剧痛折磨醒。他满头冷汗,哆哆嗦嗦地拧开台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左臂内侧。只看了一眼,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那个溃烂的疮口,竟然诡异地鼓胀起来,边缘的腐肉微微翕动。在脓血和溃烂组织的中央,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五官的轮廓!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微微凹陷、渗着血水的黑点,下面是一条模糊的、如同裂缝般的线条,像是……一张紧闭的嘴!

李强的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牙齿咯咯地打颤。他瘫软在床上,巨大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淹没了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盯着自己手臂上那个活物般的恐怖存在,眼睁睁看着那五官的轮廓在脓血中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像一个……扭曲的人脸!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抽屉里那枚铜钱!那个刻着“债”字的铜钱!

手臂上那个诡异的“脸”轮廓日益清晰,像一枚残酷的印章烙在李强的皮肉里。溃烂的范围不再扩大,但那张脸的细节却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眉毛是两道深褐色的腐肉皱褶,鼻子是一个小小的、脓血淋漓的凸起,最可怕的是那张嘴,如同用刀在烂肉上划开的一道深缝,边缘翻卷着,不停地渗出粘稠、发黄的液体。每一次不经意间的触碰,或者仅仅因为肌肉的牵动,都会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

李强彻底崩溃了。他不再出车,像个绝望的困兽蜷缩在出租屋的角落里,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阳光。手臂上那个东西散发出的腐臭味弥漫在小小的空间里,挥之不去。消炎药和止痛片被他胡乱地塞进嘴里,药瓶散落一地,可这一切都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他整夜整夜地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佝偻的蓝衣老太太、那片鬼域般的荒地、还有抽屉里那枚冰凉的铜钱,就会轮番在黑暗中浮现,狞笑着逼近。手臂上的剧痛和奇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把他推向疯狂的边缘。

这天下午,剧烈的疼痛再次毫无征兆地爆发,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手臂。李强痛得眼前发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汗水瞬间浸透了衣服,冰冷的绝望像毒蛇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

就在他痛得几乎昏厥过去时,一个声音,一个清晰、冰冷、带着浓重痰音的老妇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仿佛贴着他的耳根低语:

“痛……吗?”

李强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他霍然抬头,惊恐万状地环顾昏暗的屋子。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荡。

“谁?谁他妈在说话?!”他嘶哑地吼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

下一秒,他的目光死死钉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手臂内侧,那张由溃烂脓血构成的“人脸”上,那道深陷的“嘴”缝,正在极其轻微地、一开一合地蠕动着!

“痛……就对了……”那个冰冷嘶哑的老妇人声音,这一次无比清晰地、真真切切地就是从那张蠕动的烂肉嘴里发出来的!声音粘滞,带着一种非人的摩擦感,像是生锈的锯子在拉扯朽木。

李强的头皮瞬间炸开,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扑到墙角,剧烈地呕吐起来,酸臭的秽物溅了一地。

“你……你到底是谁?!”他瘫在呕吐物旁边,脸色惨白如纸,对着自己手臂上那个蠕动的东西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破碎不堪。

那张烂肉构成的嘴咧开了一个更加诡异、更加恐怖的弧度,像是在笑,脓血被牵拉得丝丝缕缕。“欠下的……该还了……债……”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李强濒临崩溃的神经,“城南……槐树巷……我的……坛子……挖出来……”

“什么坛子?!我他妈欠你什么了?!”李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几乎将他撕裂。

“挖出来……放在……阳光下……晒……三天……”手臂上的嘴无视他的质问和崩溃,只是冰冷地、固执地重复着指令,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李强的耳朵,“不然……这痛……这烂……会钻进你的骨头……钻进你的五脏……烂透你……”那声音带着一种恶毒的诅咒意味,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完,那张嘴停止了蠕动,重新变成一道静止的、渗着脓血的深缝。仿佛刚才那令人魂飞魄散的对话从未发生过。只有那钻心的剧痛和挥之不去的腐臭,无比真实地提醒着李强,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噩梦。

李强瘫在冰冷污秽的地上,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巨大的恐惧过后,一种更深的、足以淹没一切的绝望感攫住了他。他死死盯着手臂上那张“脸”,看着它沉默地嵌在自己的血肉里,像一个活生生的、恶毒的烙印。骨头?五脏?烂透?那些冰冷的话语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次都让他浑身战栗。他毫不怀疑这东西说的每一个字。它就在他身上,它正在一寸寸地啃噬他!

“挖……挖出来……”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城南……槐树巷……”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荒谬感和恐惧。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进厨房,抓起一把沉重、锈迹斑斑的旧铁锹。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他胡乱套上一件外套,遮住手臂上那令人作呕的存在,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家门,发动了那辆积满灰尘的出租车。

夜色比上次更加浓稠,如同化不开的墨汁。车子再次驶入那片被遗忘的城南荒地,车灯劈开黑暗,如同在浓稠的墨汁中艰难开辟出狭窄的航道。车灯扫过之处,断壁残垣如同蹲伏的巨兽,在光线下投下扭曲拉长的怪异阴影。荒草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窃窃私语。李强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全是冷汗,黏腻冰冷。每一次车轮碾过坑洼发出的颠簸,都仿佛直接撞击在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手臂内侧那个东西,在颠簸中似乎又开始了隐隐的抽痛,如同一个无声的催促和警告。

凭着记忆,他把车停在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那片空地的边缘。他推开车门,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土腥味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寒噤。他深吸一口气,肺部充满了冰冷的空气和荒草腐败的气息。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道惨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在荒草丛生的空地上来回扫射。光柱所及之处,只有齐膝高的荒草、裸露的碎石和一些散落的破砖烂瓦。

“坛子……坛子……”李强神经质地念叨着,拖着沉重的铁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空地上搜寻。铁锹的尖端偶尔磕碰到石头,发出刺耳的“铛啷”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惊心。他仔细辨认着每一寸土地,希望能找到任何一点挖掘过的痕迹——翻动过的泥土,或者一点点陶片的边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他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在一片巨大的、充满恶意的坟场里徒劳地打转。

“到底在哪儿?!你他妈倒是说话啊!”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望的搜寻,猛地停住脚步,对着自己手臂的方向,带着哭腔绝望地嘶吼起来。

几乎是同时,左臂内侧猛地传来一阵尖锐无比的刺痛!那痛感如此剧烈,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他的骨头里!李强痛得眼前一黑,惨叫一声,手中的铁锹“哐当”掉在地上。

“呃啊——!”他捂着剧痛的手臂,身体蜷缩,几乎跪倒在地。就在他痛得浑身抽搐的时候,一种强烈的、无法抗拒的牵引感出现了。仿佛手臂上那个东西变成了一块沉重的磁石,而地下某个地方,正有一个巨大的铁块在吸引着它!一种冥冥中的指向,带着冰冷的恶意,无比清晰地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就在他左前方,大约十步开外,那片荒草长得格外茂密的地方!

李强强忍着剧痛,大口喘息着,挣扎着捡起地上的铁锹,踉踉跄跄地朝着那个被“指引”的方向冲去。他粗暴地用脚踢开那些坚韧的荒草,手电光柱死死锁定着那片地面。果然!就在茂密草丛的根部,泥土的颜色似乎比周围要深一点,而且微微有些下陷,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浅坑!周围的草根也显得格外纠结盘绕。

“就是这儿!”李强心中狂跳,不知是恐惧还是绝望尽头的一丝疯狂。他不再犹豫,抡起沉重的铁锹,狠狠插进那片泥土里!

“噗嗤——”铁锹轻易地没入松软的泥土,比他预想的要轻松得多。他发了疯一样地挖掘起来,泥土被不断翻起,带着潮湿阴冷的气息。铁锹撞击石块的闷响、泥土翻动的沙沙声、他自己粗重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交织在这片死寂的荒地上空。

挖了不到半米深,铁锹的尖端猛地磕碰到了某种坚硬的东西!

李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扔掉铁锹,扑跪在土坑边,双手疯狂地扒开周围的浮土。很快,一个深褐色、沾满泥土的陶罐显露出来。罐子不大,口部用一块腐朽得几乎烂掉的油布紧紧封着,上面还缠着几圈早已失去韧性的草绳。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某种陈年腐朽的怪味,从罐子里隐隐透出。

他颤抖着双手,用指甲抠开那腐烂的油布和草绳。油布应手而碎,化作黑色的碎片。他屏住呼吸,借着手机惨白的光,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陶罐的盖子。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陈腐气味猛地冲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罐子里,是满满一罐灰白色的、细腻的粉末——骨灰!在骨灰的最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样东西——一枚和他抽屉里一模一样的、边缘磨损光滑、中心刻着“债”字的沉重铜钱!只是这一枚,在手机光线下,泛着一种更加幽冷、更加不祥的光泽。

李强看着那枚骨灰上的铜钱,又看看罐子里那代表着彻底消亡的灰烬,巨大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他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呕吐感和尖叫的冲动。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忍着剧烈的心理不适,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冰冷的陶罐整个包裹起来,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回到出租屋,天边已经泛起一丝死鱼肚皮般的灰白。李强按照那恐怖声音的指令,把包裹着陶罐的外套放在唯一能照进一点晨光的窗台上。当第一缕惨淡的、毫无热量的阳光艰难地穿过污浊的玻璃,落在那个包裹着骨灰坛的外套上时,李强瘫倒在旁边的椅子上,精疲力竭,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不敢合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台上那个东西,手臂上的剧痛似乎暂时蛰伏了,但那种被异物寄生、时刻可能爆发的恐怖感却如同实质般压在他的心头。

整整三天三夜,李强如同一个游魂般守在那个窗台下。他不敢离开半步,饿了就胡乱塞点干面包,渴了就喝自来水。他几乎不敢合眼,只要一闭上眼,老太太佝偻的蓝影、手臂上蠕动的烂嘴、还有那罐子里的骨灰和铜钱,就会在黑暗中扭曲着扑向他。阳光在布满灰尘的玻璃上移动,窗台上的影子随之缓慢变换角度,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第三天傍晚,夕阳最后的余晖如同稀释的血水,涂抹在窗台上。李强靠着冰冷的墙壁,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紧绷中已经有些模糊。就在这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如同叹息般的“咔哒”轻响。

他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扑到窗台前,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他颤抖着手,一层层解开那个包裹着陶罐的外套。当最后一层布料被掀开时,他的动作僵住了,呼吸也停滞了。

陶罐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罐口敞开,里面灰白色的骨灰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骨灰上面,那枚刻着“债”字的铜钱……消失了!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骨灰表面,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的凹痕,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李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内侧。

手臂上,那个曾经狰狞恐怖、不断溃烂流脓的“人面疮”,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上只留下了一块颜色略深、皱巴巴的疤痕,如同一个丑陋的烙印,触手摸上去,只有一点微微的粗糙感,再无半分痛痒!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李强紧绷了数日的神经。他双腿一软,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已久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泪水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冷汗和灰尘,在他脸上肆意流淌。他从未感觉如此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从地狱的边缘爬回了人间。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止住哭泣。他挣扎着站起来,看着窗台上那个装着骨灰的陶罐,眼神复杂无比。恐惧褪去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了上来。他找了块干净的布,重新将陶罐包好。这一次,他不再犹豫,趁着夜色再次驱车前往城南那片荒地。

月光冰冷地洒在废墟上。李强在原来那个土坑旁,用那把锈迹斑斑的铁锹,重新挖了一个更深、更结实的坑。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好的陶罐放了进去,然后一锹一锹,将潮湿冰冷的泥土重新填埋回去,用力拍实。他没有立碑,只是在填平的土堆上,搬了几块附近散落的石头,随意地垒了一个小小的标记。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月光下的荒地里,看着那个小小的石堆,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夜风吹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低沉的叹息。手臂上的疤痕在月光下微微发痒。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车上,发动了引擎。出租车驶离这片被诅咒的荒地,汇入城市边缘稀疏的车流。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明明灭灭地扫过他的脸。就在车子驶过一个路口时,李强的后背,靠近左肩胛骨的地方,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蚊虫叮咬般的刺痒感。

那痒感很轻,转瞬即逝,轻得就像……一枚冰冷的铜钱,刚刚在那里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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